楚安康和剛子為的就是能見南懷仁才飛到港島來的。

所謂玉不琢不成器,葉不凡他們切出來的這塊帝王綠雖然很罕見,但那些能夠傳世的帝王綠翡翠無一不是經過大師們的雕琢,才能成為傳世珍寶。

一般的玉匠隻能簡單的將玉石加工到形似,技術再好一點的能夠雕琢出幾分神韻,但是真正的大師卻能賦予玉石靈魂。

南懷仁就是擁有這項神奇本領的玉石大家,這樣的大師在古代都很難得,在現代社會更是罕見,這世上或許僅剩南懷仁先生擁有這樣的神技了。

所以葉不凡很能理解剛子和楚安康的激動。

剛子激動的搓著手道:“李先生,咱們就這樣空著手去?要不給我點時間準備準備禮物吧!”

葉不凡還是第一次見到剛子這幅模樣,楚安康也道:“第一次見南懷先生就空著手太失禮了。”

李家誠笑道:“他可不是那種講究繁文禮節的人,南懷也是滇省人,見到老鄉肯定會很開心。再說了,你們也不是空著手去的,他之所以對外宣布自己封刀不再幫人琢玉了,還是因為不勝其擾。但是我相信他見到了這塊帝王綠,絕對會手癢的。”

很多人窮盡一生都見不到帝王綠基本的翡翠一樣,南懷仁雖然有不少作品流傳於世,但楚安康如果沒有記錯,老先生並沒有遇到雕琢出帝王綠級別的玉件。

帶上那塊帝王綠,葉不凡他們就跟著李家誠上了車。

港島的麵積雖然很小,但因為車多人多的,所以用了一個多小時,車子才終於停下。

下車,葉不凡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海邊,海邊什麽的不驚奇,港島本來就是三麵環海,讓葉不凡驚訝的是這裏的空氣中靈氣濃度竟然相當高。

李家誠、剛子他們也從車上走下。

“李先生,你帶咱們來海邊幹啥,南懷仁大師呢?”剛子早就迫不及待想要見到自己的偶像了。

對一般人來說,那些明星是偶像,但是在剛子這種玉石從業者眼中,南懷仁才是真正的偶像。

李家誠指著腳下到了盡頭的水泥路道:“汽車隻能開到這裏,再往裏麵走就得步行了。”

隨著李家誠手指的方向看去,大家才隱約看見了一條往山林中蜿蜒而去的小道。

“南懷先生說,這裏是塊風水寶地,所以必須趕緊將地方給占下來,以後死了也要埋在這裏。還別說,一般人隻要在這裏小住幾日,整個人的精神麵貌都有很大的改觀。”李家誠邊領著大家順著小路往林中,邊介紹道。

葉不凡深以為然,這裏的靈氣濃度相當高,就算是不會修煉的普通人,常年居住在這樣的環境也有強身健體的效果。

越往林中走去,葉不凡發現靈氣的濃度就越高,這讓葉不凡對南懷仁不由的期待起來,難不成他真的是同道中人。

穿過那些雜樹林,一行人便來到了一片竹林中,楚安康讚歎道:“君子可無肉,不可居無竹,南懷先生有大情懷啊!”

“哈哈,說得好,這就是內地來的小朋友們?”大家隻覺得眼前一花,眼前便出現了一位道袍老者。

其他人看不清楚南懷仁是怎麽忽然出現的,葉不凡卻看清楚了他的動作,他當然是走來的,隻不過因為速度太快,所以才會

讓人產生眼前一花的錯覺。

這樣的速度葉不凡也能輕易達到,但是絕對做不到南懷仁這般的舉重若輕。

葉不凡幾乎可以肯定南懷仁也是修煉之人了,就算他不是修士,也肯定能解答自己心中很多的疑問。

聽到南懷仁中氣十足的聲音,剛子和楚安康都恭敬的彎腰,以晚輩的姿態拜見南懷仁。葉不凡看到剛子他們的動作,也有樣學樣。

直起腰來,大家猜仔細端詳起他的相貌。

南懷仁今年已經已經九十多歲了,是真正的耄耋老人,但是不熟悉的人見到他絕對想不到他的真實年齡,看上去不過六七十歲的模樣。

頭發烏黑,麵色比很多年輕人都要紅潤,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滿含著滄桑與智慧,也難怪陌生人猜不出他的真實年紀。

看到葉不凡他們恭敬的拜過自己,南懷仁顯的很滿意,伸手邀請道:“來者是客,有什麽事進屋再說。”

竹林深處是南懷仁自己就地取材搭的幾間竹屋,雖然看上去挺簡陋的,卻能遮風避雨。

南懷仁可不是因為窮困才隻住在竹屋中,事實上他的弟子遍布世界各地,其中不乏社會名流富豪官員,隻要他想,這些弟子們隨時願意千金奉上。

對享遍了人間榮華富貴的南懷仁來說,這種自然簡單的生活才合心意。

幾十年的歸隱,很多不熟悉的人都以為南懷仁死了,但是隻有南懷仁才能感悟到自己幾十年歸隱的成果。

南懷仁出生於民國初年,那是個充滿**的年代,百家爭鳴,每一天都有新的思想充斥著人們的神經。

因為家庭比較富裕,所以從幼年便接受了係統性的儒家教育,隨後又進入了西洋學堂,可謂是學貫中西。

像那個年代所有的青年人一樣,南懷仁也懷揣著一顆報國之心。

但是殘酷的現實卻讓南懷仁報國無門,家裏的親人們都死於戰亂之後,孤身一人的南懷仁出家皈依了正一教。

後來隨著戰爭的全麵爆發,南懷仁皈依的道觀又在戰火中損毀。

一怒之下,南懷仁憑著手中的長劍連連刺殺了很多日偽頭目,從此聲名遠揚。

因為一些原因,抗戰勝利之後,南懷仁又跟隨軍隊退到了台島。

在台島的那些年,南懷仁這個名字被更多人所熟悉,但到了這個時候,大家關注的已經不是南懷仁的劍術或者是道學修為,而是他的學說。

紅塵俗世中摸爬滾打了數年之後,南懷仁突然歸隱了,就算是很多弟子也尋找不到他的蹤跡。

誰能想到他竟突然離開了台島,來到了港都圈下了一座山頭,在這裏過起了隱居的生活。

至於像李家誠這樣知道他行蹤的人,也受到他的警告,不準將他在此的消息透露出去,更加不能帶外人來此。

可以說帶葉不凡他們前來,李家誠也是冒了很大的風險。

但是好在看上去南懷仁的心情不錯,沒有多計較。

竹屋中的家具也都是南懷仁自己打造的,一件件古樸到了極點,但是卻很有韻味。

葉不凡不禁想,老先生如果不當道士,就憑著這手打家具的活應該也能活的很滋潤。

“怎麽,葉小友覺得我製作的這些家具如何?可堪入眼

。”南懷仁提著隻茶壺,來到眾人麵前,往茶碗裏注入茶水。

李家誠帶來的三人中,南懷仁一看楚安康和剛子就知道他們是幹啥的,甚至能推算出他們的運勢。但是葉不凡卻如同被雲霧遮掩的雪山,讓南懷仁什麽都看不清。

在南懷仁有生之年中,給過他這種感覺的人寥寥無幾,所以他對葉不凡最為好奇。

葉不凡沒有想到南懷仁的感覺如此敏銳,自己隻不過在心裏嘀咕一聲,他都能夠感應道。

既然被抓到了,葉不凡也不藏著掖著,笑道:“我看著這些家具在想,如果老先生早年如果能成為木匠,說不定現在也是全國有名的工藝大師。”

雖然有很多人說過南懷仁做的家具不錯,但是隻有葉不凡提出這種假設。

南懷仁想到了幼年時的回憶,灑脫道:“不管什麽時候都餓不著手藝人,當時鎮子上的師傅每年隻招一個學徒,十裏八鄉能來幾十個孩子競爭這一個名額,我就算想學人家師傅恐怕都看不上我,所以最後還是去學堂了。”

李家誠這些老友們都知道南懷仁的幽默,所以聽到他開玩笑一點都不意外,但是楚安康和剛子卻很驚訝他竟然能如此平易近人。

葉不凡也是佩服南懷仁的好脾氣,光衝他的這份氣度,就值葉不凡剛才一見麵就給他鞠的躬了。

南懷仁從葉不凡這裏打聽不到什麽,依然看不透,也就將他暫時放下,笑著和剛子交談起來,“聽你的口音好像是滇省人,不知道家鄉現在是什麽景象。”

葉不凡對南懷仁也是充滿了興趣,但是見他和剛子說起話,就隻能自顧自的端起了茶水。

這茶水一入口,葉不凡就覺得舌根都被苦麻了。

雖然葉不凡不懂什麽茶道,但也大概能品出什麽是好茶什麽是劣茶,這種茶葉都不如葉澤明平時喝的大葉茶。

不光葉不凡覺得苦澀,楚安康嘴巴裏含著一口茶,也覺得難以下咽,但是兩人在口中回味良久,最終還是咽下了。

結果這一咽下,滋味頓時大大不同了,本來發麻的舌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甘甜,呼吸之間,滿口生津。

“哈哈,是不是感覺很神奇,這可是南懷親自栽種炒製的茶葉,平時難得拿出來,今天我算是沾了你們幾位的光了。”說完,李家誠揭開了茶碗,陶醉的深吸了茶香,然後輕抿一口茶湯。

剛子因為一直在和南懷仁說滇省這些年的變化,所以沒有機會喝茶。

現在聽到李家誠說的如此玄乎,他也期待的端起了茶杯。

結果當然是和葉不凡他們一樣,如果不是因為第一次登門拜訪有些忌憚,剛子一定會吐出來。

咽下之後,剛子才體會到李家誠說的妙處。

南懷仁看到大家臉上陶醉的表情,也是相當滿足,笑道:“老朽已經用好茶招待你們了,你們這趟來有什麽目的也該如實相告了吧!”

楚安康起身道:“實不相瞞,這次打擾先生,是想請先生幫我們雕琢一塊玉石。”

“先讓我看看是什麽樣的玉石。”南懷仁沒有拒絕。

得到楚安康的示意,葉不凡從身後背著的包中取出了帝王綠,將包裹在玉石外邊的絲綢揭掉,滿室生輝。

南懷仁的表情變的很豐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