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7 執而為魔,卻之成佛

卻聽見他悠悠然說道,“錦瑟,我一直在想,該怎麽樣,才能留住你。”他禁錮她的手也緩緩鬆開,可還沒讓她鬆下一口氣,唐流顏的手竟隻是略略換了個位置,轉到她肩上,就那麽一瞬,天旋地轉,她被他推倒在了大**。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黑瞳幽深,像一潭深不可測的池水,卻又跳動著隱隱火光。

“可你卻是一場遊戲。”他嘴角弧度似譏誚似自嘲,“遊戲?”他看著一臉驚惶的她,緩道,“你這麽聰明的女人,怎麽以為我有閑工夫和你玩遊戲呢?”

他的語調平淡,可是那語義分明就是在質問她。

林錦瑟怒視他,胸口劇烈起伏著,她冷笑著開口,“那你說我應該怎麽‘以為’?唐流顏,在我這個小人物麵前你何必做戲?少給我來口蜜腹劍這一套!婆婆媽媽的可不像你顏公子心狠手辣的風格!”

她算是豁出去了,這個男人不跟她講道理,盡是糊弄她,瞧現在是什麽境況,他居然把她強壓在**!她是個成熟的女人,當然知道他接下來要幹什麽。可是,是誰賦予了他這種權力?從前算是她有求於他,欠他人情,現在可是兩不相欠,如上次在科莫湖別墅般,他就這樣不顧她的意願——她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沒有尊嚴沒有人格沒有原則的專供他泄欲的**!

唐流顏也沒惱,任她說完,就那樣靜靜地看著她,表情波瀾不驚的,看不出到底在想什麽。而林錦瑟此刻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屈辱與羞憤情緒籠罩,不反唇相譏心中就是不舒坦。

兩人就這樣用眼神對峙著,互不相讓。

良久,唐流顏突然俯下身,開始細細地吻她的脖頸。

林錦瑟的脖子很美,修長白皙若天鵝頸,還可以看到青色的血管,交錯分布,與凝脂賽雪的肌膚形成的強烈反差奇異地成了一種極致的美感。

林錦瑟全身一僵,沒來得及動雙手就卻被他製住舉過頭頂。

他一路吻下去,在她精致的鎖骨處留下點點紅痕。

“唐流顏,你!”她氣得眼睛發紅渾身發抖,“你這個混蛋,你會不得好死的!”她口不擇言,卻沒想到唐流顏突然停止了動作,埋頭在她胸前,沉沉地笑了。

她胸前的扣子已經被他解開了兩顆,他溫熱的呼吸吹在她赤?裸的肌膚之上,刺刺的,頓時讓她難以忍受地起了雞皮疙瘩。

他說,“牙尖嘴利的——可是林錦瑟,我從未想過會怎麽死——過好眼前才是最實際的,不是嗎?”他說話就說話吧,手指卻很不安分地繼續解她的扣子,**的肌膚愈來愈多——

林錦瑟用盡力氣從他的桎梏中抽出一隻手,一把抓住他作惡的手,她劇烈地喘息,死死瞪著他,目光惶然而警惕,“不要,求你,不要再強迫我。”她的自尊不廉價,她也有屬於自己的高貴,不要再讓她覺得自己受到了踐踏!

唐流顏的動作頓了頓。林錦瑟分明感覺到了他的手指是停頓了那麽片刻的——可是也僅僅是那麽短的時間,就在她以為自己已經打動了他時,他卻又繼續了下去。

他的力道一直都很大,林錦瑟從未真正從他的鉗製中掙脫開過,這次亦不例外。他就那麽輕易地就將她全身可能施力的部位都製住,然後開始慢條斯理地脫她的衣服。

“你!”林錦瑟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眼角燙得厲害。這個混蛋,他怎麽可以這樣做?強暴!他這是強暴!

可就是這個時候。

唐流顏喘了口氣,一手撐在她身體兩側,衝她笑了下,那眉眼那模樣——眸光流轉,妖氣十足,可他的聲音卻顯得虛弱。

“女人,別動。”

說著他鬆開了製住她的手,緩緩伏在她身上。

他的唇烙在她胸前,燃起陣陣火焰。

林錦瑟閉上眼睛,聲音顫抖,幾近哀求地道,“好,我不動,不動,那你能不能放過我。”她全身上下絲縷未著,這種空落的感覺說不上來的難堪與可怕。

然後她聽見唐流顏悶悶地哼笑了一聲,很低,她聽得不真切。

正屏著鼻息,就聽見唐流顏緩緩啟聲,“痛……”他的音量很輕,林錦瑟以為聽錯了,抿了抿唇,心中惶然不知所措。他突然抓住她的一隻手,伸向自己的胸口——

那個被子彈灼燒過的傷口。上纏著厚厚的紗布,一圈圈地纏著,仿若糾纏人心的蠶絲。

“錦瑟,這裏很痛……”他輕聲道,聲調軟軟的,像某種受傷了,亟欲得到溫暖的小動物,“你說,該怎麽辦?”

林錦瑟覺得手像被火燎了一下,燙極了,心緒慌成一團亂麻。她很清楚,這個城府極深的男人,又在裝可憐了,他在告訴她,都是因為她的原因,他才會變得如此。

可是——她重重的喘著氣,說不出話來。事實上,若不是她那一槍,也許他真的……也不會這樣對她——

這個念頭開始盤踞在她的腦海中不肯離開,心也隨之軟下來,心髒有些疼,又覺得酸酸的,似荒涼似絕望,又似空**漫無邊際,如空氣般無法掌握的不知所措。

過了好一會兒,她茫茫然道,“我不知道……”

她的話音一落,身下一陣裂痛——

她猝不及防,疼得眼淚一下子落下來,她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嗚咽出聲,她的聲音破碎,“唐流顏,你騙我!”

唐流顏慢慢進入,明顯感到緊繃與幹澀,他壓抑著欲望的嗓音沙啞極了,“沒騙你……”他低低笑著,可那笑裏卻透著淡淡的悲涼,“可是單單就我痛,太不公平。”

執而為魔,卻之成佛。

可唐流顏分明是那魔鬼。

身體沒有準備好,林錦瑟覺得全身都快要被撕裂開,他的力道很重,很大,她除了死死咬著唇,忍耐這種比墮入地獄接受灼煉還要可怕的火辣辣的疼痛消退,什麽都不能做。

透過模糊的視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隻覺得淒惶。

許久,她的喉嚨裏逸出細碎模糊的聲音,似低泣似呻`吟,眼前晃**不停,有熱流從眼眶滑出。

巴勒莫大學。

校園的街道已經被紛紛揚揚的雪花覆上一層白色,不厚,但在位於意大利南部,又是島嶼的西西裏島來說,大概也是很難見到的了。

林錦瑟坐在已走空的教室裏,望著窗外還在悉悉索索下著的雪花發呆。

室友Cindy是個狂熱的滑雪愛好者,這可不,西西裏島下了雪,她還嫌雪下得太小,便借口請了好幾天假,拖著Lisa乘飛機去了意大利北部的阿爾卑斯滑雪場滑雪。Cindy原也是想拉著她一起去的,死纏爛打的,最終還是沒能成功說服她。拖著滑雪裝備走的時候Cindy還一臉不滿地說,“Ann,你會後悔的!後悔了可別來找我——”

Cindy不知道,她有多討厭下雪。

這已經成為一種根深蒂固的習慣。討厭也是可以成為一種習慣的,雪天帶給她的,是曾經得到而後再永遠失去的回憶。

有些事情太過美好了,人們就會不由自主的以為自己在做夢,就這樣想著想著,最後發現,那擁有的一切,竟真的成為了那水中的影,恍然不知何處去。

……自那天後,林錦瑟的生活仿佛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她繼續留在巴勒莫大學上課,每天生活單調重複。唯一變的是身份,自《意大利金融報》最新一期出爐後,巴勒莫大學人人都知道,金融係的東方美人林錦瑟原來是近些年在意大利極具知名度和影響力的著名華商Mr.唐的女朋友,據說她自己也是出身中國傳統豪門,可謂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啊——

至於那兩個帥哥老師兄弟,咳,已經淪為各位八卦者眼中的路人甲乙。

而唐流顏也不過是在接受金融報采訪時,狀似無意的輕描淡寫的提了下她的名字和背景而已。可也正是由於這樣刻意而為的諱莫如深,更易令人產生遐思。

他在告訴羅洛,林錦瑟,除了他,誰都動不得。

所以說,林錦瑟連西西裏島黑手黨小頭目的位置都還未坐熱,和羅洛合作的事情就這樣無疾而終了。

林錦瑟明白,唐流顏定是知道她和羅洛合作想要扳倒他的,所以才會這樣陰陽怪氣。

可自那日後,她就再不敢見他。隻要一看見他全身就會不由自主的竄起一股寒氣,那寒氣密密地滲入四肢六骸——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她隻知她仍是怕他。

抑或說,原先她被惱恨羞辱蒙蔽了眼,忘記了她和唐流顏本就是力量懸殊,她忘記了唐流顏隻要稍稍不高興,動動手指,就能輕易將她像捏螞蟻一樣捏死。她自不量力地一再挑戰他的權威,挑戰他的忍耐極限,所以他要懲罰她。

他不僅要狠狠打擊她的自視甚高,更要折磨她的身體以至羞辱她的靈魂她的驕傲。

她怕極了那種近乎失去一切而自己無法掌控的感覺。所以她避著不敢見他——他亦從未來找過她,唯有那輛黑色奔馳每天下課後都會停在校門口,司機自然是韓旭。

她知道,唐流顏在等她妥協,等她向他投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