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那我不就是個廢人了?

“什麽?你說再也不能動武了!”出乎意料,瘋狂起來的竟是歸海一刀。他一把扯住老大夫的前襟,將他提了起來:“你這個庸醫,要你何用!”說著就要將老大夫扔出去。

“一刀,你幹什麽,還不快住手!”朱無視大聲嗬斥道。

歸海一刀恨恨地看了一眼老大夫,最終還是將他放下。老大夫早就見慣了大風大浪,因此隻是搖搖頭,歎息著走開了。

“義父,我們去請天下第一神醫,讓他來為海棠治病。”段天涯呆呆地說道。

朱無視看見海棠昏迷不醒臉色蒼白的樣子,也是異常痛心,但他理智得多,他對兩人道:“剛才大夫也說了,海棠的經脈盡斷,以後再也不能動武,據我所知,有那麽一兩個經脈盡斷後又接好的,但也隻能使用極少的武功,再也達不到以前的水平,而且那位醫治好他們的神醫早就去世不知道多少年了。唉!你們不要擔心,海棠畢竟沒有生命危險。”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武功再好一點就不用海棠幫我擋了一掌了,都是我的錯!”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時,段天涯眼眶含淚,大概真的是悲傷至極吧。

“天涯、一刀,你們不要因為海棠的事情失了分寸,別忘了你們的事情,趁曹正淳身死趕緊將他的爪牙一網打盡,也好為海棠報仇雪恨。”朱無視煽動著兩人。

兩人一聽,捏著刀劍的手一緊,歸海一刀卻是先段天涯一步。他擋住段天涯:“我去,你好好照顧海棠。”說著疾步而出。

這一天,注定是那些人的噩夢,歸海一刀浴血奮戰,黑衣不知被侵染了多少鮮血,這是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大開殺戒。

海棠醒來時隻覺得全身上下無法動彈,疼痛排山倒海般襲來,讓她情不自禁呻【吟出聲。

段天涯徹夜守著海棠,聽到響動立刻警覺地睜開眼:“海棠,你醒了。”聽聲音顯然很高興。

海棠勉強笑笑:“大哥,你怎麽在這裏?”

段天涯心疼地道:“你醒了就好,來,先喝點水。”

海棠就著他的手喝完水,突然,她眉目一皺,緊盯著段天涯:“大哥,我怎麽無法聚集內力?”

聞言,段天涯用一雙飽含哀傷的眸子看著她,似乎不忍說出真相,良久,他終於道:“海棠,大夫說你的經脈盡斷,傷及五髒六腑,再也不能動武了。”

海棠一怔,身子晃了晃,本就毫無血色的臉更加蒼白,她顫抖道:“那……那我不就是個廢人了?”

段天涯心痛如絞,看著海棠癡呆的樣子,隻恨自己為何如此無用,連妹妹也保護不好。“海棠,你別擔心,大哥會找人治好你的。”

海棠定定地看著他,慘然一笑:“大哥,算了,這樣也好。”說完虛弱地閉上眼睛。“大哥,我不想呆在這裏,送我回天下第一莊吧。”

段天涯動動唇,想要再說什麽,始終沒有說出來。他點點頭:“好,我送你去天下第一莊。”

雖說已經讓段天涯送她回天下第一莊,但實際上卻是在兩天後。

剛一進入天下第一莊的大門,江玉燕就迎了出來,待看到海棠虛弱無力的樣子,本來開開心心地麵容陡然一變。“公子,你怎麽了?是誰傷了你?”竟然敢傷害她的公子,簡直是找死!

海棠搖搖頭:“燕兒,我沒事,傷我的人已經死了。”

段天涯和歸海一刀兩人站在海棠的一左一右,兩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卻被江玉燕忽視得徹底。江玉燕含著淚水道:“公子,咱們先進去,燕兒好好照顧你,你一定會好起來的。”說著又對旁邊的兩人道:“麻煩兩位大哥,將我家公子送過來,這是給你們買酒的錢。”她將兩個銀子分別遞給段天涯和歸海一刀。

段天涯和歸海一刀茫然地看著她,不明白她這是什麽意思。因此站著沒動。

江玉燕見兩人不接,心下微怒,對著兩人道:“你們怎麽這樣,嫌少是不是?”

段天涯似乎懂了一點,而歸海一刀直接不斷散發寒氣。

海棠打量個冷戰,看看僵持的三人,不厚道地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燕兒,這兩位是我的兄長。”她指著段天涯道:“這是我義兄。”又指著歸海一刀道:“這是我師兄。大哥,一刀,這是江玉燕。”

江玉燕窘迫,臉頰因為尷尬染上紅暈,她歉意道:“兩位公子,都怪玉燕不懂事,不敬之處還請見諒。”

段天涯笑笑:“姑娘不必如此,是我和一刀唐突了。還請你好好照顧海棠,天涯多謝了。”

江玉燕趕緊道:“照顧公子是我應該做的,你不要這樣。”

歸海一刀隻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再次進入冰山狀態。

“咳咳……好了,燕兒,扶我進去吧。”海棠無力地說道。

江玉燕趕緊將海棠扶住。感覺到海棠輕飄飄的體重,眼中又有淚光劃過。

“大哥,一刀,我沒事了,你們先回去吧,告訴義父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說完掩嘴輕咳。

段天涯點點頭:“好吧,我們明天再來看你,你記得要按時吃藥。”他又將一張紙遞給江玉燕:“江姑娘,這是藥方,你一定要督促海棠按時吃藥。”見江玉燕用力地點頭,他才和歸海一刀一起回去。

兩人第一次心平氣和地走在路上。

“天涯,這次神侯要重新選人了吧。”歸海一刀道。

“是啊,以後大內密探就隻剩下我們兩人了,海棠她怕是再也不能和我們一起並肩作戰了。”段天涯也覺得可悲。

秋葉隨風飄落,夕陽照耀在兩人的背影了,孤寂就此渲染開來。也許,明天再也不一樣。

“燕兒,將我扶到房裏。”海棠知道她現在必須服下那顆藥了。

“好,公子你慢點。”江玉燕小心翼翼地將她扶到房間。

海棠現在隻能勉強站起來,連走路都走不動,她已經被疼痛麻木了。她指著枕頭道:“燕兒,將我枕頭下的一瓶藥拿來。”

江玉燕依言,在她的枕頭下找出一瓶藥,她打開瓶塞,將裏麵的一顆藥丸倒出來,又找來水杯,然後細心地將藥丸放入海棠張開的嘴中,再喂她喝一口水。

藥一下肚,海棠衝她笑笑:“謝謝你,燕兒。你怎麽不問我這藥是做什麽的?”海棠奇怪,江玉燕的好奇心怎麽變小了。

“公子,我知道如果你想讓我知道的話一定會告訴我的。”江玉燕肯定誠懇地說。

海棠立刻被萌殺到了,她伸手溫柔地撫摸江玉燕的頭:“燕兒,你這麽好,為什麽那花無缺就看上鐵心蘭而沒有看上你呢?”

江玉燕眼神一暗:“公子,以前是我不好,我還曾經想殺了鐵心蘭呢。”

“燕兒,別亂想,你很好,以後爺給你找個真正的好男人,你看我那兩位兄長如何?他們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無論武功人品都是一等一的。”海棠真心覺得兩人不錯。

“公子,你胡說什麽呢?玉燕從沒有想過這些。”她是說實話,對剛才那兩個人,她連長相都沒有記住。

“好吧,那算了。燕兒,爺我幾天沒有好好吃飯了,你先去給爺端點飯來。”海棠有些疲憊地閉上眼,身體一直在痛。

“好,那我去了。”江玉燕小聲地答道。

聽著江玉燕離開的腳步聲,海棠的思緒回到與蘇櫻的見麵。

那天晚上,海棠再次來到蘇櫻的客棧,運氣不錯,蘇如是也還醒著。

“海棠,你要的藥我和娘已經給你配好了。吃了這個,就算是再高的高手也隻會探出你已經經脈盡斷,再也無法動武。”

“謝謝你,阿櫻。”海棠接過瓶子。

“海棠,我冒昧的問一句,你拿這個藥幹嘛?”蘇櫻一臉的疑惑,一般人絕對不會想到有這種藥的。

“你別擔心,我不會去害人的,我隻是自己吃。說起來,我也隻是想要逃脫別人的控製而已,隻有我失去應有的利用價值了,才能確保自由。”

蘇櫻明了地點點頭:“嗯,我懂了。不過海棠,這藥最多隻能有三年的保質期,三年過後,別人就會一眼看出你沒有經脈盡斷。”

海棠道:“三年,足夠了,說不定到時你有可能成為我的人了。”海棠邪魅地衝她眨眨眼。

蘇櫻心口一跳,暗道真是妖孽。

“阿櫻,既然你幫了我這麽大一個忙,那我也給你一張地圖吧。”她將一張羊皮塞入蘇櫻手中,同時伸手捏捏她的臉蛋。嬉笑道:“阿櫻,你的皮膚真好,真滑,嘻嘻——”

聽到誇獎,蘇櫻臉一紅,伸手就朝她錘去:“你個登徒子,看我不打你!”

海棠運起輕功,從窗戶飛走。

思緒回籠,海棠淡笑,三年,足夠了。隻怕朱無視等不了三年。

如果不是兵行險招,朱無視勢必將她利用得一幹二淨,說不定連她的婚姻也會成為利用對象。不過她現在這個樣子,天下第一莊說不定會被朱無視收回去,海棠眼眸一變,絕對不能讓他收回去。看來明天要好好地打打感情牌。不過她之所以敢這麽做也是由於九陰真經的緣故,九陰真經能幫助她修複受損的經脈,因此她在替朱無視擋那一掌時才無所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