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無責任番外之假如海棠要死了
無責任番外之假如海棠要死了
海棠已經失明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以來,她的眼前一片黑暗。盡管她不想承認,但她確實要死了。
還記得蘇櫻悲傷而無奈地對她說：“對不起,海棠,我沒用,我沒有找出解藥,我對不起你。”她當時感覺是平靜，靜得仿佛這個世界隻餘下她一人。
她如今身在的地方是花滿樓的百花樓，百花樓裏有很多花。盡管現在是冬天,但花香依然撲鼻。這是個寧靜悠然地世界。隻是,她的眼前一片黑暗。
她此時做在窗前，正在努力學花滿樓所說的聆聽雪花飄落在屋頂上的聲音,也許是瞎子的耳朵確實會變得靈敏的關係,她真的聽到了雪花的聲音。這是冬天的第一場雪，一場下在江南的雪。
“咚咚咚!”她聽到了腳步聲，恍然笑道：“花滿樓，你回來了。”
花滿樓笑道：“嗯，我回來了。”他說完在她的身邊坐下。
“花滿樓，你說的對，瞎子的世界同樣精彩。”海棠眉眼彎彎的，笑得幾分調皮。
花滿樓歎氣道：“時間長了也就不精彩了。”
“花滿樓，今天的雪很大吧。”海棠道。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確實很大。”花滿樓點頭。
“唉！”海棠歎氣。
“為何歎氣？”
“樓哥哥，我就要死了。”海棠呢喃道。
花滿樓心裏一緊，將她抱住：“胡說，好好的怎麽會死呢？”
海棠任他摟著，笑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有一個夢想。我夢想有一天能居住在一個地方，那個地方周圍都是竹子，在竹林中有一個竹樓，竹樓的周圍種滿了桃樹，而那裏的名字就叫桃花庵。”說著她輕笑起來：“你說那樣的地方豈不是比你這百花樓雅致多了。”
花滿樓笑道：“是很雅致，過兩天我們就去建一座桃花庵，等我們住進去就都是桃花仙人了。”
說了一會兒話，海棠又開始頭疼了，“花滿樓，我頭疼。”
花滿樓立刻將她熟練的抱起，放到**，然後雙手揉著她的太陽穴。
等到海棠睡著了，他才為她蓋上被子，然後俯□，準確無誤地親親她的唇角，走了出去。
小樓裏聚集很多人，全都一臉沉默而哀傷。
陸小鳳摸摸小胡子，問道：“怎麽樣了？”
花滿樓搖搖頭，黯淡的眸子更多無奈：“海棠的聽覺已經開始下降了。”這天明明沒有下雪，她卻說聽到了下雪的聲音。其實那不過是風聲。
“已經連聲音都分辨不清楚了嗎？”王憐花難過地道。他自認為精通各種毒，沒想到也有束手無策的一天。
“我上去看看公子。”江玉燕紅著眼眶道。
西門吹雪忙拉住她：“她好不容易才睡著，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江玉燕停住，但眼眶更紅了，眼淚從那雙迷人的大眼睛裏滾滾掉落。她靠在西門吹雪懷裏，哽咽道：“公子這麽好，為什麽要這麽對她？”
“上官她會沒事的，大家說對吧？”陸小鳳故意道。
花滿樓本來幹淨的臉在這段時間內長出了胡渣，整個人很憔悴，聞言勉強笑道：“嗯，海棠會沒事的。”
蘇櫻還在努力研製解藥，隻要還有一分機會，也不能放棄。
時間緩慢過去，海棠的聽力慢慢下降，甚至已經分不清楚誰是誰了。她睡得不好，每晚都從噩夢中驚醒，而每次花滿樓都將她抱住懷裏，輕輕拍打她的背，她才能安靜下來。
直到最好，海棠的聽覺完全失去了，她的人生陷入迷霧中，別人來看她時，隻有觸摸她的手她才知道來人是誰。但她也不無聊，因為她還能看書，花滿樓的書。她學會了摸字。
又是一段日子過去，海棠感覺自己腦子昏昏沉沉的，心裏明白，自己的大限怕是到了。她慶幸，她還能說話。她道：“花滿樓，你叫他們一個個進來，我又話要說，先讓玉燕進來。”
江玉燕進來了，眼淚一直在流，她緊緊握住海棠的手，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盡管海棠此時聽不到。
海棠握住她的手，溫聲道：“燕兒，肚子裏的孩子還好嗎？我知道一定很好。燕兒，你知道當初我為什麽要將你要來嗎？”海棠笑了笑：“因為你那雙眼睛，你那時的眼睛裏有憎恨有隱忍，但還有一絲對生活的期望。我想，如果我不把你帶回來的話你一定會被仇恨衝昏頭腦的。你這樣美麗，是個人都會憐惜的。現在看到你過得好，我就放心了。燕兒，我給你們的孩兒取了一個名字，就叫西門焱，我希望他將來不要像西門吹雪那樣冷冰冰的。好了，去叫詩音進來吧。”
江玉燕滿臉淚水地出去。
林詩音走了進來，她沒有哭。
海棠握著那雙柔軟的手，笑道：“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真的以為見到了仙女，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女子。我喜歡的好看的人，因此便想辦法與你結交。後來出了龍嘯雲的事，我毅然決然地將你帶走，現在想起來，倒也有幾分荒唐。當時隻想到你的憤怒，沒有想過李尋歡的想法，以至於後來你們生出齟齬。後來你又說要嫁給我，我當時就慌了，我一個女子，怎麽能娶你呢？其實我當時就想告訴你我是女兒身了，可惜……我挺對不起你的，讓你一腔情意錯付於我，如果來世我為男兒身，定會娶你的，你是這樣好的女子。詩音，我走以後好好喝李尋歡在一起，生幾個胖娃娃，那樣我在地府也會笑的，好嗎？”
林詩音已經淚流滿麵，嘴裏不停地說著：“好，好，我聽你的話，你不要死好不好？”可惜海棠聽不見。
林詩音出去了，進來的人是共工。
“你從來就是個單純可愛的姑娘，卻因為我涉及江湖，我對你一直心中有愧。但我真的一直將你當成親妹妹，雖然知道讓你原諒我是一件不太可能的事情，但我還是想說你能原諒我嗎？”
共工捏了海棠的手一下。
海棠笑道：“我懂了，謝謝你，共工，你沒變，還是我第一次見到的那個美麗善良的姑娘。這些年來，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了。天下第一幻術師，共工你是我的驕傲。”
流著淚出去了，她當初是怪她騙她，但是如今看見這樣的她，她已經釋然了。
白飛飛木著一張臉，安靜地跪坐在海棠身邊，雙手握著她的手，有些顫抖。
海棠道：“飛飛，你如今這樣真好。現在整個江湖誰不知幽靈宮宮主白飛飛的大名，我很高興，真的。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誰了，所以我才會救下你，最後告訴你真相。那時候的你肯定很痛苦吧，那時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錯了。直到後來知道你推翻白靜後，我才放下心來。飛飛，你是個堅強的女子，千萬記住，女子當強勢，但也需柔軟。如果以後遇到好的男子，和你眼緣就留下來吧。”
下一個進來的人是柳生飄絮。
柳生飄絮沒有握住海棠手，從頭到尾，她的深情都是冷漠的。
“唉！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些什麽？但是我卻明白，你始終是有些恨我的，如果不是我，你說不定已經嫁給我大哥了。”
柳生飄絮眼睛更冷了，她其實想說“難道你不知道愛之深恨之切嗎？”，全世界都知道柳生飄絮愛上官海棠，隻有上官海棠一個人不知道。
“飄絮妹妹，好好活著，像個正常人一樣活著，比不是一個合格的劍客，所以不要再用劍了。以後留在中原好嗎？不要再會東瀛了，東瀛那裏不適合你。我希望美麗的飄絮妹妹能好好的生活，那樣我在地府的時候也會笑的。你知道嗎？我一直在做一個夢，我夢見你親手殺了我，用的是你們柳生家那招最華麗的櫻花祭。但是現在我知道那隻是一個夢了，飄絮妹妹怎麽會殺我呢？”
柳生飄絮走了出去，精致冷漠的臉上還是沒有表情，但是她卻當著所有人的麵將她的寶劍折斷。
王憐花走了進去。他將海棠整個抱住。
“憐花？我們是好朋友對嗎？我走了以後你幫我照顧一下天下第一莊，你的能力我信得過。成是非太跳脫了，自從和雲羅郡主成親以後就不把我放在眼裏了，想起來就氣！還有花無缺，雖說能勉強支撐起天下第一莊，但還是差了火候，為人不夠圓滑。我不希望我一手建立的天下第一莊被那兩人給毀了。唉！你這人就是太沒節操，該早點找個人定下來，知道嗎？”
王憐花哀傷，他的朋友不多，但上官海棠絕對算一個，還是最好的那種。
海棠又道：“其實花滿樓老早就想揍你了，好幾次如果不是你跑得快，估計已經被打得很慘了。”
想起那次烏龍事件，王憐花不禁莞爾。可惜已經佳人就要香消玉殞了。
陸小鳳走了進來，他的步子從未有過的沉重，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退回去，可惜不能了。
“陸小鳳，你來了。”一雙大手將海棠的手握住。
“陸小鳳，我隻想對你說一句話：小鳳鳳，我喜歡過你，比喜歡花滿樓更早。可惜這份愛來得快去得也快。陸小鳳，找個女人好好生活吧。”
陸小鳳的心拔涼拔涼的，上官海棠這個女人，遇到她以來他的好運就失靈了。她的這句話直接將他從天堂捧到地獄。如果此刻有酒，他一定會狠狠喝上一口，他知道自己喜歡過上官海棠，但那份喜歡就跟對沙曼的喜歡差不多，等他明白時，上官海棠已經和花滿樓出雙入對了。
“花滿樓，花滿樓，你來了嗎？”海棠焦急戲問道。
一雙有力的大手將她整個抱住，海棠已經感覺到熟悉的溫暖了，隻有這樣的溫度才能讓她安心。
花滿樓親吻她的額頭，鼻子和臉頰。
“樓哥哥，抱緊我，我好冷。”
花滿樓將海棠抱得更加緊，仿佛要將她嵌入身子中。
“樓哥哥，我又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你。”
“樓哥哥，遇到你，愛上你，是我做過最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