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追影並不知道龍如玉的如此心思,隻是明顯地感覺到了她對龍無瑕和顏青楊充滿了恨意。後來他回到尚國皇宮見了顏青楊,才知道這中間的情由。

一切在冥冥之中似是都有定數,龍如玉因著那幅畫而誤解顏青楊,因此將氣撒在易追影身上,若不是他驚世武功在身,早不明不白死在她手裏。而那幅畫,本是顏青楊為易追影而作,贈與易追影之後,閑暇時候想起,便又畫了一幅留在書房。顏青楊知道易追影心中對無瑕的情意,便順便題了那首詞。兜來轉去,到底是因易追影而起,便要他來承受這定數,隻是這中間,倒讓顏青楊白白受了一頓冤枉,也因此而生生地改變了龍如玉的命運。

此刻,易追影也沒有心思去追問龍如玉與顏青楊之間的糾葛,他也知道從龍如玉嘴裏是打聽不到別的訊息了,所以隻好另做打算。心裏略略計劃了一下,便定了主意。

隻是有一個難題,這龍如玉到底是顏青楊的人,如何能夠讓她就這般模樣浪跡在市井之中?可是,他要去蒙國皇宮打聽無瑕的消息,肯定是無法送她回尚國了。思慮了一陣子,看向了身邊的秦天樺。

因著心裏敬重秦天樺是條光明磊落、頂天立地的漢子,所以趁著龍如玉發瘋大罵的時候,送了一些玉龍山莊上好的金創藥給他。

秦天樺也因為看到易追影似是龍如玉相公的故交,並無傷害如玉公主的跡象,加上身上的傷勢因這一番爭鬥實在是越來越糟糕,若是再不處理,怕是沒有機會活著回去見秦霄風大人了,所以隻好暫且退至一邊,簡單地在重傷口的地方敷上易追影贈與的金創藥。

秦天樺敷好藥物,抬起頭,正好看到了易追影看向他的眼光。“何事?”

易追影又想了下,小聲說道,“她是你東華國的公主,也是我好朋友的妻子,我想,我們都不希望她就這樣流浪街頭。若是我請你把她送回尚國,你覺得怎麽樣?”

秦天樺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作為龍家的將士,護送公主自是義不容辭,隻是現下無瑕公主的生死尚不確定,他又如何跟秦霄風大人交代?這樣想著,便有一絲猶豫了,“可是,我此次追來,是要找無瑕公主的……”

“這個你放心,我會去打探無瑕的消息,一有消息,我立馬派人通知你。”

秦天樺想了想,道,“這樣吧,我暫且把如玉公主送至尚國在鄴京城的驛館,至於送公主回尚國的事情,還是交給驛臣去辦,一則更保險一些,二則,秦某實在是身上尚有他事。”

易追影想想也是,秦天樺的身份不簡單,肯定有其他的要事要辦,總不能讓一個如玉就耽誤了他其他的事情吧?他本不想驚動驛臣的,怕是又生出對顏青楊不利的事端,不過,就目前的情勢來看,也唯有如此了。當下,解了龍如玉的穴道,對她說道,“你乖乖地跟著他去驛館,準備回尚國。”

龍如玉撿起來了地上的匕首,抬手就又想動手,易追影早料到了她不會善罷甘休,手輕輕一動,將一粒藥丸丟到她的嘴裏,笑道,“一個女孩子家,這麽乖戾,非逼得我出毒手!好吧,你再動手試試,看你血管痛不痛?我給你吃的是一個西域毒藥,要是你再胡亂動氣動手,血管會更加疼痛難忍,最後,血液將毒素運至你的臉上,直到你的臉爛完再斷氣……”

龍如玉果然覺得手臂上的血管開始隱隱作痛了,心裏驚了一下。大凡是女子,最怕的事情就是破相,龍如玉這樣漂亮的女子尤其怕。她們可以不怕死,但是,破相、毀容卻是萬萬容不得,因此,易追影此話一出,還真就震住了龍如玉。

龍如玉再怎麽任性胡鬧,卻是怎麽也不敢拿自己的容貌開玩笑!

易追影笑一笑,扔了一樣東西到一臉狐疑地秦天樺手裏,道,“秦兄,這是如玉公主的解藥,給你代為保管,她要是乖乖地聽話回尚國,你再將解藥給她。”

秦天樺疑惑道,“這真是解藥?”

易追影暗中向他眨了眨眼睛,道,“是真的。”

秦天樺看到他的眼神,已是明白其中蹊蹺。他笑了笑,拱手說道,“多謝公子贈藥之恩,那秦某先帶公主回尚國驛館。”說罷,對著龍如玉做了個請的姿勢。

龍如玉對易追影是又氣又恨又無可奈何,隻好乖乖地跟著秦天樺走。走著走著,心裏就打起了小算盤。秦天樺為人極為忠心,既然解藥在他的手裏,那麽她以公主的身份跟他要,不愁他不給。如此想著,心裏也就漸漸平靜下來,朝著秦天樺露了一個大大的笑臉。

秦天樺如何不知道她的小心思?隻是別過頭去,裝作沒有看到她的笑。

易追影看著他們離去,半刻也沒有停歇,起身朝著鄴京城的皇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