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十大驚失色,“玉龍山莊的易追影?他竟然潛伏在軍營裏?有什麽意圖?”

柏桐笑笑,道,“就知道你反應這麽大。初初得知他身份的時候,我也是這般反應,可是,他並沒有做任何危害軍營的事情啊。”

“他現在還在軍營嗎?”

“已經走了。他從宮裏回來之後,到宿營拿了一幅畫卷就走了。當時我已經懷疑他了,所以攔下了他。可是你也知道,憑著他的本事,即便是有內傷在身,我們也是攔他不住的。後來,聽楊凱他們說,他們偷偷看過薛遙的那幅畫,畫的是一位黃衣女子,極為美麗,神韻酷似梁龍峽,畫邊還題著一首清平樂詞,名為軍中女兒妝。我猜,那畫中的女子正是王妃娘娘,他也早知道你們的身份。你還記得嗎?當初巡邏分組的時候,一向低調的他卻很強勢地要跟梁龍峽一組,梁龍峽有什麽事情,他肯定在她身邊保護著她。我想,他是為了梁龍峽而留在軍營的。既然梁龍峽回宮了,他自然也沒有留下來的理由……”

木十想起在赤拉族軍營的那一個夜晚,龍無瑕和薛遙的那一個擁抱,心下有些猶豫,“怪不得。大俠也早知道他的身份嗎?”

“王妃娘娘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我不敢肯定。畢竟,我們這些見過那麽多細作的老兵都沒有識穿他的身份。”看了看木十擔憂的臉色,柏桐拍拍她的肩頭,道,“你不用擔心。宮裏來的消息說,經過此次一番波折,王妃娘娘跟王的感情,有增無減。想來薛遙與王妃娘娘,隻是知己朋友。”

木十看了一眼柏桐,道,“你不知道,大俠心裏一直……”苦笑一下,道,“算了,也沒什麽。隻是希望大俠終是能夠明白王對她的情誼。”

柏桐看著木十,突然也是有些發呆。

木十卻突然問道,“那首軍中女兒妝,寫的什麽你還記得嗎?”

柏桐回過神來,“記得。寫的是:

冰天雪漫,北境疾風卷。

塞外風沙猶唱晚 ,徒令將軍苦歎。

軍中兒女紅顏,巧遮氣質如蘭。

身弱骨堅罕見,更招故友心憐。”

木十呆了呆,苦笑,“他果然早知道我們的身份。現在想想,為什麽每次王來到軍營,他都有些莫名其妙地反常?又為什麽每次娘娘稍有差池,他都那般著急,完全超出了一個長官對屬下該有的關懷?他肯花半年的時間在軍營裏陪伴娘娘,又不惜琥珀血這麽貴重的靈藥和自身內力救娘娘,對娘娘可真是——用情至深!”

柏桐看了木十一眼,點點頭,也是若有所思。

木十話頭一停,柏桐也沒有接話,一時之間,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心事,均是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