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霄風和秦路回到間花城還未坐穩,秦天樺就風急火燎地衝了進來。

秦天樺向來不是一個急躁之人,這次,他如此不管通報就著急地衝到秦霄風麵前,讓秦路心裏的不安愈發地嚴重了。

秦霄風卻是麵色輕淡,雲淡風輕。他悠閑地端過手邊茶座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道,“天樺,先喘口氣。”說罷,吩咐秦路道,“阿路,給天樺倒杯茶。”

秦路依言倒了茶端到秦天樺麵前,道,“天樺兄,先喝口茶。”

秦天樺頭搖的像撥浪鼓一般,擺手急說道,“不喝不喝。大人,前線軍情有變啊。高顯突發奇招,誘我軍深入江心,現在趙將軍以及其三萬多水軍被困在上遊三裏之處的江中啊。這可如何是好?”

秦霄風道,“不要急,慢慢說!”輕輕放下茶杯,纖瘦修長的手指擱在晶瑩潔白的玉質茶杯邊,在茶杯的襯托下,竟是毫無一絲血色,顯得有幾分晶瑩透白。

秦天樺卻是沒有辦法像秦霄風那麽淡然,他推開秦路遞過去的茶杯,焦急稟告道,“大人,自您達到邊江之後,蒙軍接連慘敗,雖然後來高顯也到了西穀城協助戚成武,但是蒙軍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想來高顯不甘於如此狀態影響軍心,因此,出了計謀想要打一場勝仗。他今日派了一小隊水兵虛張聲勢、前來進犯,以誘我軍。偏偏我軍前些時日屢戰屢勝,生了輕敵之心,竟真的中計了。先是趙將軍的副將朱一軍率軍入江,想要圍剿蒙軍,不料蒙軍卻是越來越多,剿之不絕。為免將士有損,趙將軍親率水兵前去支援,大戰一場後,倒也沒有多少損傷,隻是其三萬多水軍被困在上遊江心,進退不得。”

秦霄風起身,疑道,“趙將軍帶軍多年,經驗老道,怎會如此輕易中計?”

秦天樺回道,“大人,趙將軍是護軍心切,他那副將朱一軍帶去的都是跟隨他十數年的親兵老兵,他雖知可能是陷阱,但是若是他不去,朱一軍和屬下將士很可能就會全軍覆沒了。”

秦路惱道,“那朱一軍怎可如此魯莽?大人,現在該怎麽辦?趙將軍一直是間花江邊的定心骨,若是他和他的親兵覆沒,那——”

秦霄風抬手製止了秦路說下去,問秦天樺,“天樺,現在江邊還有多少兵力?”

“大人,間花城內部署了一萬守兵,邊江沿線也派有三萬守兵,剩下的三萬不到!”

秦霄風清瘦的指尖在茶座上輕輕敲了幾下,微微沉思。

秦天樺見狀,問道,“大人,您可是有什麽計謀?”

秦霄風沉吟一陣,道,“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下間花江守軍不足,與蒙國江邊的守軍數量相差太過懸殊,就算此次救得趙將軍,日後的戰局,吾國也定是難以居於不敗之地……”

秦天樺想也沒有細想,急急地脫口而出,“那要怎麽辦?”

秦路向秦天樺使了個噤聲的眼色,扯了扯他的衣角。秦天樺狐疑地看了秦路一眼,再看了一眼沉吟的秦霄風,停下了話頭。

秦霄風入神沉思,倒也沒有注意秦路的小動作。

半響過後,秦霄風心裏已是有了打算。他驀地站起身來,道,“秦路,前來聽令!”

秦路急忙上前,抱拳躬身,“屬下在!”

秦霄風道,“吾令你持本官官印,前往東南部之酈城、關山調兵,半月之內,務必帶二十萬大軍前來間花城!”

“領令!”

秦霄風走至文案前,取出官印交到秦路手上,道,“即時啟程,不得延誤!”

秦路接了,抬頭,卻是問道,“大人,那您呢?”

秦霄風微微一笑,“你該相信吾之手段,這半月之內,高顯和戚成武休想染指間花城半分!”

“可是我走了,誰能隨時隨身保護於您?”

秦霄風道,“調兵之事,非是吾之親信不可辦成。若是派外人前去,兜兜轉轉延了軍機,那便是城毀人亡的結果。吾之安全你大可放心,有天樺在,不會有事。”

秦天樺拍著胸口道,“兄弟你放心,有秦天樺在,大人就不會有半分危險!”

秦路心裏總是不安,尚有幾分猶豫。卻聽秦霄風突然厲聲喝道,“秦路,此事攸關間花江邊境的安危,豈是你能猶豫推脫的?速速前去,若是延誤了吾對敵之計,軍法處斬!”

秦路心頭一凜,領令道,“屬下知錯!屬下立即起程,請大人靜待屬下佳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