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喂藥

黑風寨被一把火燒了個一幹二淨,黑風寨的強盜有的被活捉,有的被燒死,有的不知道經曆了什麽被嚇出了失心瘋,西南一帶最大的一塊毒瘤一夜間毀於一旦。

官兵們還在嚴格盤查以防有漏網之魚,於端端被曆千殺抱著走出來的時候,看到化險為夷的兩個人虞澤衍和青衣他們紛紛迎了上去,一顆吊在半空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黑豆看見主人,嗚咽一聲低吼朝著於端端撲過來,險些將人撲倒,大腦袋埋在於端端懷中可勁的撒嬌,一貫高冷不愛往人跟前湊的白豆也嘶嘶的爬過來,大腦袋蹭了蹭於端端的臉頰,那一獅一虎也想擠過來著,被於端端喝止了,這要都過來還得了,想壓死她還是想一人一口吃了她。

看到賴在於端端跟前跟主人撒嬌的兩隻野獸,此刻它們好像都忘了自己是凶猛殺人於無形的生物,在主人跟前都跟沒牙的小奶貓和小泥鰍一般無害,然而見識過這兩隻野獸暴走全過程的眾人表示就是向天借個膽子也不敢小看這倆。

“端端姑娘,這次能找到你和主人,還要多虧了黑豆和白豆。”

於端端一愣,這關白豆和黑豆什麽事?

飛霜心情好的跟過大年似的,劈裏啪啦把兩人失蹤的這段時間,白豆黑豆看不見主人是如何暴走,又是如何帶路尋人的事情全部道了出來,邊上站著的都是知曉事情經過的人,想起那日曆千殺跟著跳下萬丈懸崖的那一刻至今仍是驚心動魄,又回想起兩隻寵物找不到主人暴走後幹的那些坑爹事,忍不住露出一抹苦笑,幸好人找回來了。

黑豆似乎知道大家夥在說它,蹲在地上挺著小胸脯,脖子上掛著的玉牌磕掉了一角看起來醜巴巴的,黑豆睜著水汪汪的大眼,抵著大腦袋一個勁的蹭於端端的臉頰,蠢呆的臉上一副討賞的表情,眾人一陣忍俊不禁,就連曆千殺眼底也染上了笑意。

“端端姑娘這寵物怎麽養的,真是通人性,不如教教我們,以後上了戰場保管叫敵人嚇的屁股尿流……”

“對對,這行軍打仗在野外,遇上毒蛇猛獸是常有之事,若是能有這樣一隻靈物護身,那……”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阿諛奉承的說著好話,於端端對於他們拐彎抹角的那些話並未往心裏去,聽了飛霜說的話後心裏一陣暖熱,她沒想到她在白豆和黑豆心中那般重要,想到它們找她急瘋了的樣子便眼底一陣濕熱。

於端端摸摸黑豆的大腦門,用力的抱了抱它,黑豆以為主人在跟它玩,喉嚨裏發出愉悅的聲音。

黑風寨被滅後,他們又多逗留了幾日,將西南邊陲一帶的大大小小的土匪流寇們消滅了個七七八八,殘留的那些也是如過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西南一帶少了那些肆意欺壓百姓的流寇日子安寧了不少,那幾日於端端除了養傷,便是帶著白豆黑豆和五十個大兵在山野間溜達,時間一長倒是喜歡上了這種隨心所欲的生活,比在京都快活了不知多少。

而在這期間,京都也發生了一件轟動全城的大事,那便是此前因貪汙弊案被關押天牢的國舅被其同黨劫獄,之後又煽風點火煽動朝中幾個朝臣意圖謀反逼宮,最後反倒被一鍋端的事情,國舅因罪孽滔天這次連太後都不能保他,被判斬立決,太後病重離開建安趕往萬古寺修養,短期內恐怕回不來了,國舅背後藏匿的幾個世家也被清掃的一幹二淨,京都刮起了一陣腥風血雨,各世家門庭經此一役都沉寂下來。

西南,邊陲。

曆千殺將書信看完後燒掉,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國舅那個老家夥果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就知道那老家夥不會就此罷休,所以在離京前他便留了後招,這次的事情也隻是順水推舟,即便國舅那些餘黨沒有作亂之心,事情的最終結果都不會變,經此一役,那些世家們恐怕以後都要夾緊尾巴做人了。

比起朝中那些瑣碎之事,現在更讓他上心的是另外一件,關於他們此次出行遇刺一事,暗部那邊的探子已經查清楚了,就目前所知齊韓兩國已然結盟,那麽這兩次的遇刺事件便不奇怪了。

長孫玄,宋幀,這兩個人送給他這麽大一份禮,他怎能不還回去……

窗外,狂風暴雨,屋內的人心境一片安寧。

次日。

門被推開,一個人匆匆忙忙的衝進來。

“王爺,探子來報……”

來人欣喜的撲上來,話還未說完就先被人捂住了嘴巴,一根手指豎在唇前‘噓’了一聲。

幾雙眼睛直勾勾的望去,但見那藤椅上端坐著一個人,正是他們家主子,手上未停在紙上寫著什麽,而他的腿上坐著一個女人,瘦小的身子被他拖抱在臂彎裏,輕輕的閉著眼睛,從吐息上來看是睡著了。

那白雪般透明的女子如冬日裏綻放的雪蓮花,臉蛋上漾著一抹粉嫩的紅暈,小嘴微翹,睫毛輕顫顯然睡的不是很安穩。而少女出了身上的白衣髒了些,身上倒是沒有什麽傷處,在看去,一幹人的眼睛差點拖窗裝不回去。

尤其是長期跟隨著曆千殺的禦令衛們臉上的表情誇張的如同見鬼一般,那個男人真的是他們王爺嗎?

打死他們都不會相信,眼前這個溫柔的男人會是他們王爺,老天,他們一定是沒睡醒才會看到幻覺,他家王爺根本是以粗暴而聞名,說他粗暴還是含蓄的,溫柔……這倆字用來形容他們王爺,太……

曆千殺停下筆,看了眼腿上睡著的人,將她額前一縷礙眼的頭發輕輕的挑去,動作是他自己都未發現的輕柔,還有唇邊那一抹淡的看不見的淺笑。

曆千殺毫不理會一幹人的傻眼呆愣,冷淡的掃過麵前的屬下們,一個眼神所有人都退了幹淨,那個來報信的沒眼力界的戳在那,最後被同事給拽了出去,曆千殺仿佛沒看見那些人離去前的眼神,將人抱起輕輕的放到了裏屋的**,又突然折回來,拉過被子,輕輕的為她掖了掖被角,他記得上次她也這樣做過。

看著**的人逐漸睡沉,他這才出來料理那些多事的人,禦令衛們接到傳喚這才硬著皮頭走了進去,幾人接觸到曆千殺射過來的寒光,心裏打個激靈,歎道,這才是他們王爺嘛,剛剛那個根本就是假的好唄!

“咳咳~!”

虞澤衍尷尬的輕咳兩聲,不時地往內室看一眼,眼神幽怨的瞅著曆千殺,有些話他不知道該不該說,可是不說那個人是他親妹妹呢……

曆千殺沉默的抬起頭,麵癱的臉上好似寫了一個大寫的滾字。

禦令衛們接收到這嚇死人的眼神,全都如老鼠一般灰溜溜的告退了,青衣走上前來,在曆千殺耳邊細語了幾番,眼看著他的臉色越發的陰沉,沉聲問道:

“王爺,您看這事怎麽辦?”

“繼續查,膽敢與本王作對,本王會讓他後悔今日所做一切。”曆千殺邪氣的一笑,任誰都看得出那笑容下掩蓋的是如何嗜血的一幕。

天下人都知道大夏殺神,有皇帝護著,群臣寵著,百姓懼他,敵人見了他跟見了鬼一樣。

所以,九州土地上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寧可惹閻王小鬼,別惹厲王千殺!

青衣是最是了解他家主子的人,這次怕是真的怒了,不管那人是誰,恐怕下場都不會好到哪去,恐怕在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和齊韓兩國兵戎相見了。

於端端自上次墜崖後身子一直沒大好,總是嗜睡的很,有時候跟人說著說這話便困的哈氣連連,有時候一覺醒來已經是黑夜。

這次又是,她昏昏沉沉的睡著,好似永遠都睜不開眼一般,嗓子幹澀的難受,胸腔內仿佛有一道火在灼燒。

正在此時,一道清香苦澀的熱流淌了進來,她本能的去*想要更多,可是有人跟她作對,那香香的滑滑的東西沒有了,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輕輕的舔*她的唇瓣。

於端端睜開大眼睛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頓時嚇了一跳,愣愣的看著那張放大的臉孔,邪魅如斯,俊美如斯,那飛揚跋扈的神情,如此傲慢無理,除了曆千殺還能有誰?

“你偷親我?”於端端緊皺著秀挺的細眉瞪著他,因為剛睡醒的緣故俏臉微紅。

曆千殺卻一點都沒有幹壞事被抓包的窘態,猿臂一伸將人扯進了懷裏,湊近她,“本王隻是在喂藥……”

喂藥?

用嘴?

你騙三歲小孩呢,於端端一臉的鄙夷。

曆千殺很不喜她的這種眼神,抿了下唇角,舌尖上那股苦澀的藥味還沒散去,帶著他的一腔不滿重重的壓了下去。

“這才是親。”

於端端整個身子被吊在半空中,若不是腰間的那雙手臂她一定會跌的很慘,隻是她才不會感激他,因為這個可惡的男人正在占她的便宜。

等等,這個味道,睡夢中似乎出現了很多次,難道?

這麽說,這個死男人知道她怕苦不肯吃藥,每次都趁著她睡著了偷偷喂她藥喝?

於端端心中的堡壘轟然倒塌,什麽矜持,什麽清冷,什麽涼薄都不在了,以嘴哺藥什麽的,她又不是沒手沒腳,好好說不行嗎,非得強硬的來真的好嘛!

於端端漲紅了臉蛋,一想到這些天他們不止一次的……

難道他們之間就不能規規矩矩一些?

總覺得自己吃了很多虧呢。

於端端有些頭疼的想,小手用力的掐上他的腰側來表達自己的憤怒。

曆千殺不知道她在想什麽,但看她的表情也猜的個八九不離十,他將人抱的更緊,恨不得鑲進骨子裏一般,這個死女人居然掐他,可是他很喜歡,他喜歡生氣的她,看起來很有活力,她不知道她昏睡了有多久,她不知道她昏睡時慘白的小臉好像立刻就要從這個世界消失一樣,她不知道他幾次都恨不得親自去找那些人算賬,她不知道這些,他也不想讓她知道。

經曆過生死別離方知心中的那份懵懂是什麽,他想要她,不想失去她,這個念頭一直在曆千殺的心頭閃過。

他這般不知節製的淩孽霸道的懲罰她,於端端大病初愈哪受得起他這般折騰,痛苦的悶哼一聲,小臉慘白的無一絲血色。

曆千殺見此,神色陰沉了幾分,憤恨的咒罵了幾聲:“該死。”

將懷裏的人輕輕的安置好,小心翼翼的生怕碰碎了般,剛剛是他心急了,她那麽瘦小怎麽禁得起他這般用力的擁抱呢。

於端端躺在**鼻息間還**存著陌生的氣息,唇瓣火熱的疼想必是破皮了,粗魯的男人!於端端杏眼瞪的圓圓的像隻炸毛的小貓氣呼呼的瞪著他。

此時的曆千殺則想的是該如何給她養好身子,作為他的女人瘦的跟一根燒火棍似的,抱著都難受。

對上那雙分外清澈的眸子,他的靈魂深處輕輕的震**了一下,此生,他怕是再難放開她了……

自打於端端被解禁後,日日去某人那報道,那一刻她才真正的體會到世上最大的折磨,生命不可言喻,最悲哀最難言的也莫過於此——

她坐在桌前,看著餐桌上那些豐盛的難以形容的佳肴補品,其品種之齊全,價值之昂貴,工藝之複雜,色澤之養眼。

於端端嘴角忍不住抽抽,這真的是給她一個人吃的嗎?

天知道這幾天她都吃了多少這類的食物了,美其名曰:偏方!

可是,有這麽補的嗎?她身子是弱點……也不用壯陽吧?於端端看著麵前的虎鞭湯嘴角抽的更加厲害。

她是不是該慶幸懂醫術,不然真的聽從了某人胡謅吃了這些“偏方”她還不直接掛了?

“怎麽不吃?”

曆千殺一臉的認真。

“我都好了,就不用鋪張浪費了吧?”於端端弱弱的表示拒絕,這些玩意她是打死都不能吃的。

“好了?”曆千殺眯起眼。

於端端一臉的擔驚受怕,生怕他又出什麽幺蛾子折騰她,她就是前幾天犯困多睡了點而已,不至於這麽折騰她吧。

雲州七衛站在一邊嗤嗤的笑,一臉的曖昧掃來掃去。

於端端氣紅了臉,心裏更是惱怒。

青衣笑的更加開心,眼都眯成了一條縫,心底默默腹誹道:他家主子對端端姑娘真是好的沒話說,以前是沒這份心思,如今情竇初開,他們做屬下的一定要多幫襯才好,端端姑娘人好心也好,還屢次救過他們主子,簡直就是個小福星,真是怎麽看怎麽順眼,那些京都的世家閨秀們簡直沒法比。

青衣如今可能於端端的眼神都透著一股親昵,那是看自家人的眼神,於端端若是知道此刻他心中的想法還不定怎麽炸毛呢。

飛霜卻是一臉同情的望著於端端,一瞬間撇了一眼桌上那誇張的宴席,臉色慘白了一下,他可忘不掉今早上在廚房偷偷的喝了一盅雞湯,接過他鼻血噴流不止,嚇壞了一幹人,如今他臉色慘淡,明顯是貧血的症狀!

可憐的飛霜忍不住在心底琢磨著,感情他家主子是把人參當樹根使了,這嬌弱的小姑娘經他那“無敵雞參湯”補上一補,距離那神仙也不遠了吧。

於端端被逼著喝了兩口雞湯,濃重的藥味讓她微微皺眉,意思了一下就放下了不在動。

突然,想到了什麽,臉轉向他們道:

“我哥哥呢?”

她醒來後已經兩天沒看見虞澤衍了,他身上的傷不知道好沒好,一想到虞澤衍可能會出事就一陣心慌。

曆千殺臉色陰沉下來,看著她沉默不語,青衣幾人一看這副架勢頓時閃身退出了炮火圈。

曆千殺有些生氣又有些煩躁,見她露出一副懵懂又無辜的眼神,更是氣從心來,毫不溫柔的吻上她濕潤的唇瓣給予懲罰。

一吻作罷,於端端氣喘籲籲險些憋死過去,某人倒是一副饜足的模樣舔舔唇角,那模樣有說不出的曖昧與挑逗,陰邪的念叨:

“以後你的心裏隻能有我,不能想著別的男人,看一眼都不行!”

於端端莫名其妙被吻了,這種親密的動作她早就不陌生,也沒有了最初的那份氣憤。

要你對一個無賴,你氣的起來嗎?

隻是聽了他的話還是很令人不爽,偏跟他唱反調,“我舅舅和我哥可不是別的男人,他們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你呢,頂多排第三,嚴格算起來,白豆和黑豆還在你之前。”

曆千殺皺著眉頭,似乎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