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孫家少爺

“妹妹,你別怪姐姐說話難聽,你這腿……將來你……”

“妹妹,如今孫家有求於咱們虞府,才主動登門求親,若此時不抓緊,等那孫公子得了狀元名頭,到是煮熟的鴨子都飛走了,妹妹你後悔都沒地方後悔去……”

“妹妹,你難道就眼睜睜的看著虞嘉嫁入孫家?妹妹你能忍,我可忍不了,她占了妹妹的身份這麽多年,沒將她趕出府去是妹妹心慈,這婚事可萬萬不能還讓她占了去……”

“妹妹,姐姐也是為你好,姐姐可不會害你……”

“妹妹,你可千萬不能生了那種心思,若是不嫁人,難道妹妹是打算一輩子孤獨終老?妹妹願意,老太君豈能放任妹妹這樣作踐自己……”

一番寒暄之後,何思琪被阿喜送了出去,阿福進來看著榻上走神的人,手上拿著一個玉貔貅,心不在焉的摩挲著,一看就知道又走神了。

“小姐,可是在想那孫家的事情?”阿福開口問道。

於端端沉吟了半響,才說道:“阿福,你說我如果一輩子不嫁人,會怎樣?”

“小姐千萬別聽旁人的胡言亂語,我家小姐這般好全天下男子都配不上,一個小小的孫家而已,也值得表小姐這般著急的跑來,奴婢都瞧不上,在說,小姐就算一輩子不嫁人,有世子和侯爺護著,誰還敢說三道道四!”

阿福坐在榻沿邊上,雙手在她腿上做著按摩,揉捏著雙腿上的筋骨,腦子裏尋思著何思琪說的那番話,心中微微不岔,這表小姐真是佛口蛇心,一口一個姐妹情深,可說的那話做的那事哪一件是真心為她家小姐的,她家小姐不良於行是誰都知道的事,什麽叫以後都愁嫁,什麽叫以後不好找婆家,這不是成心給人添堵嗎,這還是口口聲聲以姐妹相稱的親人呢,阿福越想越生氣,真後悔將人放進來,依她看這位表小姐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之前是挑唆小姐和那位,如今又來坑害她家小姐,孫家,未來的狀元郎?莫不說現在還不是,就算他日真坐上了狀元寶座她家小姐還稀罕一個區區的狀元不成,她家小姐的那些朋友哪個不是龍章鳳姿,這孫家少爺算那顆蔥也敢豬鼻子插大蔥,再說,就算小姐看上了,那孫家還敢嫌棄不成,他們敢嗎,以她家侯爺護短的天性孫家要是敢說一個不字定叫他們後悔來到這世上。

阿福憤恨的咬牙,這表小姐竟目光短淺如那市井村婦一般,一個孫家就叫她惦念的火急火燎的跑來,自己心思齷齪也就算了,還成天蹦躂出來給人添堵,這種人最讓人討厭。

一不小心沒控製住手勁,阿福嚇的忙抬起頭去看腿的主人,卻見她垂著眼皮,臉白淨無暇像一塊美玉一般,一縷發絲垂下來,蔥白的小手抬起將發絲挽到耳後,窗外淡淡的日光將她半邊的身子罩在光圈內,美輪美奐,給人一種不真實的美感。

阿福摸著手下紋絲不動的雙腿,莫名的替她心疼。

“何思琪的話也不全是假話,半真半假罷了,她什麽目的不重要,不過她口中的孫家倒是可以去查一查,阿福,你且去喊哥哥來,我有事找他。”

阿福點點頭,起身去找虞澤衍了。

虞澤衍聽說妹妹有事找他,撇下一幹人二話不說就回府了,直接無視了去跟他攀交情的孫家公子,等他回到府上直奔著妹妹住的小院而去,黑豆在門口當護花使者瞅見他後屁顛屁顛的過來跟過來,這府上除了於端端,黑豆就喜歡跟他親近一下,虞澤衍走在前麵,黑豆跟在他身後一前一後的進了屋子。

“孫家?”

虞澤衍沒想到妹妹找他來竟是為了打聽孫家,又想到方才酒桌上見到的那位孫家公子,心情莫名的不好了。

“你想問的可是孫家公子,孫明軒?你跟他認識?什麽時候認識的?他招惹過你?什麽時候的事?我這就去宰了那小子!”

虞澤衍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拿人,於端端見他誤會了,一把將人抱住,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急急忙忙的喊道:“我的親哥誒,你想哪去了,坐下來聽我說完好不好。”

虞澤衍怕她摔著,讓她坐好,這才坐下來,麵上一派嚴肅透著一股不悅。

“既然不是,你打聽他做什麽?”虞澤衍皺眉,他對那孫家了解不多,但孫家與其他幾個世家均在此次貪汙弊案的牽連之內,他此前早就有所耳聞,對孫家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隻知道是祖母年輕時候的故人子嗣,昨日見的那位方氏想來就是了,而今日席間那位孫姓男子屢次有意攀談都被他無視了去,如今被妹妹問起,名字都對上了號,心中斷定那孫姓男子便是方氏口中的上京趕考的幼子。

於端端便一五一十的將方氏求親,越過嫡女打聽庶女的事,以及何思琪來找她的事都說了,虞澤衍聽完一拳敲在桌幾上發出一聲悶響。

“豈有此理!”

虞澤衍氣炸了,這孫家好不要臉,竟見他妹妹不良於行便心生嫌棄轉身打起了庶女的主意,他們當國公府是什麽地方,他虞澤衍的嫡親妹妹也是他們能挑三揀四的,他從那三言兩語中都能揣摩出那孫家母子背後是怎麽嚼舌根的,一個瘸子不配進他們孫家是不是,一個瘸子就合該被他們看不起是不是,一個瘸子……

虞澤衍氣的眼睛都紅了,他心疼的妹妹,捧在手心裏的妹妹,寵都來不及,如今卻有人敢找上門來挑他妹妹的不是,他們是沒當麵說,他們隻是做了,就差戳著脊梁骨當麵攤牌了。

虞澤衍想到昨日那一副長輩姿態的方氏,還有今日那個白麵書生,先到這對母子背後指不定怎麽瞧不上他妹妹呢,想到這些隻覺得惡心的不行。

還有何思琪,這個女人不能在留在虞家,留來留去留成仇,不幫著自家人也罷,還打起了他妹妹的主意,竟然鼓動著妹妹嫁去孫家,他現在隻恨不得把何思琪吊起來一頓打,好讓她知道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

“我的妹妹也是他們能嫌棄的,孫家,好一個孫家!”虞澤衍眯了眯眼,語氣裏滿滿的危險。

“哥哥何必生氣,孫家看不起我一個瘸子,我又何嚐看得起他們,既然他們看上了我虞家的姑娘,那便憑本事來娶,那方氏可是一門心思想做狀元的娘,如果到時狀元頭銜被他人得去了,不知道方氏還笑不笑的出來……”

虞澤衍靈機一動,對上妹妹的眼神,於端端衝他眨眨眼,兄妹倆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事我去辦,你且好生休息,不必在為此傷神。”

“哥哥去辦什麽?”於端端掩唇輕笑,明知故問。

虞澤衍挑眉,他自然是去找人收拾那自大自負的孫家少爺,卻不知妹妹拉住他作甚,難不成想給那孫家求情?

於端端性子惡劣,怎會幫那背後笑話她的人說情,她隻是不想因為某些人渣汙了她親愛的哥哥的雙手,她親愛的哥哥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她來就好,何必大材小用。

她淡淡一笑,抿了下唇角笑道:“此事不牢哥哥出手,左右我閑著無事做,哥哥且等著看戲便好。”

上帝說,要想毀滅一個人必先令其瘋狂。

於端端說,要想毀滅一個人必先毀其心誌,斷其筋骨,空乏其身,從雲端跌入爛泥,給其希望,在令其絕望,從精神到肉體的碾壓。

她從來不是善類,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孫家母子若是安安分分別打她和哥哥的主意也罷,若是敢把主意打到她的頭上來,那可別怪她心黑手黑。

虞澤衍陰沉著臉走了,雖然妹妹說不讓他插手,可是若是他不知道也罷,如今知道有人打他妹妹的主意怎麽還坐得住,出了府直奔毅勇候府而去,在門口撞到來找於端端玩耍的阿蒙,阿蒙姑娘紅著臉打了個招呼遁走了,小姑娘還暗自嘀咕端端哥哥的臉看起來好黑啊,是在生氣嗎?

然後在兩個時辰後毅勇候府和厲王府都知道了孫明軒這號人物,毅勇候那邊自然是虞澤衍說出去的,厲王府這邊是阿蒙這個小奸細打的小報告。

虞澤衍笑,妹妹說不讓他插手,可沒說不讓他說出去。

阮清知道事情的經過後,對那孫家調查了一番,臉本來就黑,這下黑的沒法看了,範三姑死活攔著他才沒有拿刀去結果了那孫家少爺,一下午來來回回走在罵那孫家母子不要臉,罵完孫家母子罵虞國公,罵完虞國公又罵虞澤衍和阮逸風責怪二人沒照顧好妹妹。

阮逸風瞥了他那不淡定的爹一眼,默默將這筆賬記在孫家頭上,又猛地想起前陣子查貪汙弊案的時候似乎有一個姓孫的外地官員也被牽扯在內,於是便翻出檔案一查還真是那個孫家。等他從大理寺走出來的時候已經將那孫家底細翻了數遍,這不查不知道一查這孫家的汙點可真不少,總結來說就是一個暴發戶*後貪汙濫用職權,勾結京中官員結黨營私,事跡敗漏後被人推了出來頂缸,若是這孫家不自作聰明的去跟國公府攀親興許傾家**產最後能保一命,可如今罪行被扒了出來,落在阮家父子手裏還想有個好?

當晚,阮逸風便去尋舊友喝酒去了,而那位舊友湊巧正是此次秋闈的監考官。

別多想,他隻是去關心一下今年殿試學子們的吃穿住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