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最後的掙紮

在這過程中,眾人豈能還不知道,識薇跟裴真言關係非同一般,那種別人完全插不進去親昵,是如何都無法忽視的。

所以說,要說識薇跟裴真言早就“串通”好,這會兒沒人會不相信。

秦桓溫終於找了個時間,找上識薇,這時候倒也沒人會去打擾這父女二人交流。

“是為父小瞧你了。”

識薇笑著點點頭,完全不知道謙虛二字怎麽寫。

“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世家那些人是不會放過你的。”

識薇依舊笑而不語。

秦桓溫有些心梗,不過,他倒是看的很清楚,這個女兒不是他能隨便訓斥的。“雖然你這回完勝世家人,那是因為他們對你的手段不了解,”若有似無的看了裴真言一眼,“現在離開了皇城,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就如同你,準備了那麽久,還是輕易的就敗在了他們手上?”識薇笑眯眯的說道。

秦桓溫雖然坦然地接受了自己的失敗,但是不代表別人在他傷口上撒鹽的時候,真的能無動於衷,尤其是這人還是他女兒,秦桓溫露出那麽一瞬的凶煞,不過,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為父在邊境經營多年,認為還不是時候,才接受了調遣,自認為他們不會拿江山安危開玩笑,不過為父顯然是小看了他們,為了除掉為父,他們可以跟敵國做交易,一群目光短淺的蠢貨。”

識薇嘖了一聲,居然還有這種事。

不過這種與虎謀皮的事情,應該想到如果在這期間,敵國撕毀協議會是什麽結果,識薇所接觸的幾個大佬,顯然都不是這種人,那麽,“說不定是大將軍你自視過高,你對印國其實沒那麽重要,他們或許隻需要那麽一點過度的時間,就能穩住局麵。”

秦桓溫麵上有那麽一瞬間的猙獰。

“識姐兒甘願從此淪為喪家之犬,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你手裏的東西,我會接手,但那跟你沒關係了,這一次之所以會救你們,也不過是償還生養之恩,私以為,這份恩情應該還比生養之恩大一點,畢竟,你的嫡長女是怎麽長大的,你心裏應該有數,你手裏的東西,當做差價好了。”

秦桓溫麵部肌肉微微顫動,顯然是在極力的隱忍著某些情緒,“沒有我,識姐兒認為自己能順利接手我的東西?”

“且拭目以待。”

秦桓溫原以為自己底氣很足,可是現在看來,那點底牌真不算什麽,在知道必須依附識薇生存的時候,他也隻能盡量展現自己的價值,如若不然,很可能被這個女兒給舍棄,她說的救他們,隻為償還生養之恩,這一點,他相信。

該說,不愧是他的種,骨子裏都是一樣的。

識薇若是知道秦桓溫的想法,大概會忍不住翻白眼,她跟秦桓溫差得十萬八千裏好不好,之所以斷情絕意,不過是因為本身就沒關係,秦家人對原主又那般態度,識薇要跟這些人始終綁在一起才是腦子進了水。

“有我相助,你至少能輕鬆不少。”

“沒有必要。”

——冥頑不靈。

“那麽,你欲將我們如何?就這麽丟下不管了?”能活下來,秦桓溫也不想死,即便是在邊關,戰事以外,他也過得很好,現在自然也不想東躲西藏像老鼠一樣苟活。

“哦,那倒是不至於,我秦識薇做事呢,一向都有始有終,不說給你們榮華富貴,安穩至少還是可以的,想要過的更好點,就自己勤快點,當然,前提是安分守己,如果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這後果我就不能保證了,畢竟日後還能不能見麵都是兩說,我也不可能再去關注你們的情況。”

識薇的意思,秦桓溫明白了,也就是說,日後他們就跟那最底層的普通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地裏刨食,曾經的一切都成了過往雲煙。秦桓溫能承認自己的失敗,這種事卻絕對不能接受,從內島外的都透著不甘心。

“識姐兒這麽做,就不怕功成名就之後,受人非議?”

“我現在受人非議還少嗎?再多點又能如何?你認為我會在意?秦大將軍,有一些話本來是不想說的,不過既然你已經找上門了,那就一次性打消你的心思好了,我秦識薇不會做喪家之犬,日後是好是歹,從劫法場那一刻,就與你再無半點幹係,不相幹的人自然是最好永遠處於不相幹的狀態,若不相幹的人,一定要在我麵前找存在感,那不好意思,手下留情四個字,該與我絕緣了。”

廢話這麽多,識薇耐心也告罄了,直接甩手走人,才不管秦桓溫是什麽表情什麽心情。

其他人雖然不知道這父女二人談了些什麽,但是隻要不是瞎子,就能知道,並不愉快。

裴真言手指劃過識薇的臉頰,自然而親昵,“鬧翻了?”

“從來就沒好過,何來鬧翻不鬧翻之說。你該知道的,他跟我沒關係。他也不值得去培養感情。一切都到此為止。”

“他怕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那又如何?以他現在的狀況,又還能活多久?再說,就算他命硬,一個沒了胳膊的殘廢,你的人還能看不住他?事實上,他不消停才好,他隻有一次次的搞事,才會一次次的體驗絕望,說實在的,秦桓溫這種人,就憑他殺自己人冒領軍功這一點,直接砍了他,實在是太便宜了。”識薇對於這一點,可謂是深惡痛絕。

“安置的地方已經找好,放心,你不發話,他們永遠出不來。”

“對秦大將軍多照顧點。”

裴真言輕笑,“你說了算。”

秦桓溫如果知道自己日後會過什麽樣的日子,今日大概就不會找上識薇,當然,識薇本質上也沒打算放過他,隻不過秦桓溫如果少找點存在感,識薇或許會早點忘了他,如此一來,或許還能輕鬆點。

印國不算強,也不算弱,領地麵積不算大也不算小,雖然朝廷下了通緝令,但是,在這個存在江湖,路引的作用不是那麽大的大背景下,想要抓住識薇他們,還真沒那麽容易,別說他們沒從某個要道出山,出山後還挺大搖大擺的。

裴真言那一頭標誌性的銀發,要藏起來其實很容易,將身體交給尊主掌控就是了,可惜,這個選擇,從一開始,他就沒想過,維帽什麽的,也不是長久的辦法,不過他現在的身體已經養好了,隨時“隱身”都不是什麽難事,不過總有需要現身的時候,於是,裴真言的頭發給染了染,還真不算什麽難事兒。

識薇沒有詢問安置點在什麽地方,尊主的那些下屬們也都聽從她的安排,而識薇一路上又基本都是以裴真言為主,而裴真言似乎帶著一種遊玩的心態,於是,明明是逃亡之路,卻愣是走出了一種悠閑之感。

除了識薇之外的逃犯們,起初在遇到朝廷的兵將時,還會慌張惶恐,結果屢次無事,那些人就跟瞎子似的,以至於後麵他們都跟著淡定了,這群人就更不像逃犯了。

如此這般半個多月,到了一個不算偏僻又不是富饒的地方,表麵上看,這似乎隻是一個普通的村子,但是看裏麵的“村民”,就不會有人這麽想了,不說凶神惡煞吧,但是看著就不像好人。

所以,一路上雖然看似漫無目的,試試卻恰好相反。

尊主手下的那些人,在這段時間裏,心裏邊一堆一堆的疑問冒了出來,沒見到自己的老大不算,以為的尊主夫人跟別人卿卿我我,這到底是個什麽鬼狀況?不過還好,那秦姑娘重色歸重色,倒是沒忘了正事兒,他們早就想擺脫這種尷尬的局麵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