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寞一身月白長衫,在月光的映射下,宛若九天謫仙,讓人不敢直視。她一直在帳外觀察著冷月鬼君的一舉一動,他似乎很專注,目光片刻未離手中的書。

鬼麵男子早已發覺外麵有人,他很耐心的等她自己進來,隻是她貌似喜歡上偷窺,沒有半點要進來的意思。

兩個人就那麽僵持著,似在比誰的耐性好。

紫寞終究是按捺不住好奇,掀簾而入,而另一個亦然。

“天氣炎熱,又多蚊蟲,訪客不妨到帳內一敘。”

聲音猶如驚濤海岸沉穩有力,又如高懸冷月冰冷無情。

見到來人,冷月鬼君到底是驚訝了,不為她絕世的容顏,也不為她清冷的眼神,隻為她毫無防備的站在他的眼前。

那是他朝思暮想的少女,是他生生世世都無法如願得到的妻子,她殘忍、無情、卻又美好得如天上的彎月,讓所有見過她的人忍不住要靠近她,追隨她,得到的不惜生命也要護她周全,得不到的不惜生命也想毀滅她。寞兒你可知道時間是多麽的漫長,你可知道愛你卻得不到你的心是多麽的痛苦,你不知道,你知道的不過是世界的冷漠,你知道的不過是千年前我……罷了,隻要你回到我身邊就好,真的就好。

紫寞冷冷的直視著眼前這個帶著紅色的鬼臉麵具的男子,他的身材修長,一身白色繡龍圖騰的長袍合身的套在他的身上,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至於他的麵容,自然是看不見的,但是那雙如同夜中幽靈的眸子,是任何人都無法忽視的冰冷嚴寒,無形中給人予壓迫,鋪天蓋地的。

“原來是月光仙子降臨,怎麽是怕朕在這漫漫長夜寂寞聊賴,專程下凡來陪朕的嗎?”鬼麵男子不帶一絲溫度的調侃。

紫寞眉眼微彎:“你是冷冥。”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陳述。

“原來仙子真是特意來陪朕的,那朕該怎麽招待你呢?”鬼麵男子沒有靠近她的意思,而是慵懶的椅在自己的辦公椅背上。

紫寞臉上始終是一抹疏離的微笑,她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個根本就是不屑她的男子,隻需一眼,她就能感覺到他們都是同一種人,天生就該高高在上,天生就不會屈服低頭,天生就是宿敵。

“摘下你的麵具。”那麽的理所當然,不帶絲毫疑惑。

“麵具嗎,冷月國王君的真顏隻能讓他們心愛的女人看,仙子是迫不及待想做朕的女人嗎?”句句挑釁,深邃如幽潭的眸子看不出一絲波瀾。

紫寞意外的沒有生氣,而是慣有的風輕雲淡:“心愛的女人,你配擁有嗎?”她很清楚像他這樣的人是不會輕易交付真心的,迷戀他的女人隻是自尋死路罷了,而她,就算是給她整個天下,她也不會選擇他。

鬼麵男子不動聲色的望著那張自負的絕世容顏,心中的怒意肆意擴散,越是怒,他那黑夜般幽深的眸子越是平靜,無形的壓力再次盤旋於這個寬大的營帳上空。

“即使說到痛處也隻是選擇隱忍,不愧是冷月的王,下次我們還會見麵的,那時希望你能倆了無遺憾的死去。”

仍是沉默到可怕的靜寂,那個傾世少女風一樣的到來,又風一樣的飄去,當真是沒有半點留戀。

摘下麵具,一張讓日月星辰傻然失色的容顏悄然於黑夜中,靜靜流瀉。他不同於紫寞陰柔的美,而是附著陽剛之氣,看到他你會忘記了自己,忘記了天地,隻餘他的劍眉星目,皓白肌雪,隻餘他渾然天成的王者氣概,勾魂攝魄。

寞兒,如果這世界連我都不配擁有你,那麽你隻能是毀滅,而我怎麽舍得。殘虐的一抹魅笑,讓高掛於空的玄月不禁寒顫不止,直躲進層雲中取暖。

加更送上,帽帽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