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這美眷的出現使在場所有人都愣傻了,連那兩個準備下棒子的士兵也是舉棒不定。

雖然東方紅梅與韓成君都為女眷,可韓成君隨軍征戰不是一次兩次,宛然已經當成男兵在用。東方紅梅以將軍身份隨軍,有的士兵們心底是絕對不服氣的,可目睹蕭雲山一戰的人還算明白,明白這個女人總還算有些小本事!可這王妃是怎麽回事?

蕭青墨也顧不得那個下達開打的命令,兩步就從士兵手裏接過了妻子,眉頭深蹙,努力地平穩著心頭的怒意:

“夫人,你……”

無論是質問還是關懷都已沒有太大的用處,因為體力不支的嬌柔王妃已經昏厥在丈夫寬大的懷裏。

蕭青墨一滯,士兵們七手八腳地將王妃扶進了搭建好的帳篷裏!

梅子依然坐在大樹下,看著蕭峻王遺落的小水壺,拾起立在了他剛才坐過的地方。淡淡地望著,眼睛有些渙散,直到那個紅色的小水壺前多出一個黑色物體,她終於笑出聲來。伸手,出其不備地將黑色小貓抱在懷裏,佯怒道:

“黑妮兒,我真應該拿條繩子把你綁住,讓你安安分分地呆在我的身邊!”

“你敢!!”這個特別清晰的聲音,使梅子的大腦又是停滯了三秒。雙眼一眯,看著貓兒神定自若的模樣,在心底做了一個大膽的估量。

思緒還沒有打開,就被不遠處小帳篷傳出的哭聲打斷。蕭王妃柔柔地嚶嚶哭泣,牽動著帳外每一個人的心髒。柔腸寸斷、撕心裂肺……

帳內的蕭青墨已經是大怒,地上散落一片茶水,盡似妻的淚。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看著癱坐在矮床邊的柔弱妻子,壓底著火氣,咬牙道:

“馬上回去,本王立即安排馬車送你!”說完,轉身便是想招呼吩咐士兵。顏如雪飛奔過去,拽住了丈夫的衣角跪了下來,纖纖消瘦的身子正在搖搖欲墜,輕哭求著:

“王爺,您不能讓如雪看看嗎?如雪十幾歲從東方國嫁到您身邊,從不曾見過他們。總也算是我的家鄉,如雪怎可能不去思念?

父母早已故去,可如雪還有一位姐姐。她在東方國還是有一定地位的,如雪可以過去勸降……”

“荒唐——”蕭青墨怒不可遏,卻也不敢動作太大,怕一個不經意便是傷害了柔弱的妻子。顏如雪哭得傷心,嬌柔模樣也是惹人疼惜!

“如雪知道這次過後,家鄉東方可能已經顛覆不見。王爺,您不能可憐可憐如雪的一片思鄉之情嗎?如雪隻是想看看,求你了——求你了——如雪絕對不會拖王爺後腿,遠遠的,隻要遠遠地看著就行!!”

一聲重重地歎息出自於蕭青墨的冷唇,輕輕扶起瘦弱的妻子讓她坐在了床邊,語重心長地低道:

“夫人的身體狀況你自己心裏不清楚嗎?怎麽經得起這般沿途的勞累?!”

顏如雪聽聞丈夫已經是鬆了口,連忙送上燦爛的笑容,笑道:“如雪的身子,如雪心裏清楚。先些年總是掛念早年失去的孩子,近些年又掛念遠方的親人。幸好有王爺在身邊照顧,如雪現下也是心滿意足。現在,隻要讓如雪遠遠地看看家鄉,也算是盡了心中的孝道罷!

又一聲歎息,蕭青墨也算是妥協。將妻子扶起,準備出帳給士兵們一個交代……

帳外的布置已經安排妥當,士兵們按部就班地開始輪班守衛。春中的日子,太陽降落地十分慢,仍是大亮,卻是溫馨的夕陽普照,讓人暖洋洋。梅子也是十分享受這樣的美色,美景。

懷裏的小貓舒適地呼呼睡去,她的小手也一遍一遍撫摸著它光滑的黑背。依靠在大樹旁,看著有序而整齊的士兵,心情大好!

孟將軍遠遠見她安逸地模樣,麵容也是鬆懈了不少,又見她懷裏的小東西,頓時一僵,行至淡斥:

“紅梅,行軍打仗,怎還能帶個貓兒?”

梅子淡淡地笑著,眼睛飄向另一方,衝公公笑道:“爹,紅梅帶個小貓算什麽,有帶家眷的呢!”

此話一出,孟將軍語塞,隨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

蕭青墨攜著柔妻顏如雪一邊走來,一邊麵色尷尬地衝懷裏的妻子交代一些事宜。離此不遠,顏如雪看到了麵掛銀製麵具的梅子,眼底立即閃過一絲,一絲快速得連梅子都差點錯過的冰冷!

最終顏如雪將目光鎖於梅子身邊的紅色小水壺,那個位置她丈夫坐過,她走來的時候是清清楚楚看到的。

蕭峻王為明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物,連那即將繼承大同的太子都是怕他十分。這樣一個人物,身邊不可能缺失攀龍附鳳、花枝招展的蝴蝶兒。可他從來都不曾多看她們一眼,即使是對她,亦是相敬如賓的!

她知道丈夫與這麵具女孩一齊墜過蕭雲山山崖,足足一夜,她可以相信丈夫的為人,可她不可能相信這居心叵測的女孩,這個來回遊走於各色男人懷裏的妓女!

士兵們正是提著飯菜張羅著用餐,梅子本就是不願意麵對這種質問的眼神,便抱著小貓兒起身,朝飯堆走去。

按照常理,按照上下級排序,上將的位置都是留出來的。隻是現在多了一個上將夫人,士兵們不是不明,可愣是少安排了一個位置。

梅子有些為難,見最後一個還算是上上的位置被那韓成君一屁股搶先占了去。孟將軍一愣,正要起身,梅子衝他搖了搖頭,淡看這些不管是大人物還是小人物的人們都圍上了飯桌。

“東方將軍,您曾在梅花居呆過,開飯前何不吹個小曲給我們助助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