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梅香亭’推遲了兩個月終於建好,也不知是這老皇帝對她真是用心栽培還是喜歡得不得了,這亭子還真是花費了工匠們太多的心血。建設得這般豪華,真是可惜了這些銀子了,拿到她的‘梅花居’好好投資一番,便是會有更大的回報。

對於居所,梅子的要求並不高,隻要夠住能睡即可。如今有兩名小宮女相伴,統領一部分韓軍的小奇,皇帝也賜給她做了貼身侍衛,這剛剛走進來的嬤嬤也是皇帝賜於她照顧起居的。

梅子的雙眼淡淡地眯著,看著昔日的‘梅花居’老鴇紅姨居然進宮當起了嬤嬤,心下了然她定不是一般人物了。是那蕭明皇放在名間的探子?還是東方月寄於明國的眼線?

兩人猶如不認識那般,一個行禮一個受禮,起身時四目相對,卻都是難解其意。梅子淡淡地笑起,吩咐清芯給紅嬤嬤安排一個房間,便繼續坐於透紅的大堂裏,等著接下來此起彼伏的賀禮。

這兩個月間,由於那日韓成君嫁入皇宮,梅子擅自出宮,出手參與阻止,便是被禁了足。幸好身邊有個自由身小奇,才能把‘梅花居’的情況一一報告回來,便於她策劃其接下來的運營情況。今日上下官員又都巴結起她,送來了財物珠寶,夠她周轉一段時間了。

拿出紙墨,認真地做著圖紙,那驚喜望外的身影也不經人通報就大步走了進來。當梅子見歐陽致遠提著箱子走進時,眉頭一挑,又來了一個送財的,真是妙哉。

“郡主還會做畫?真是多才多藝啊!”說著,將手裏的箱子抬到了圓桌上,伸著脖子看著梅子筆下的紙張。梅子倒也大方,抬起手來讓他看夠。隻是這儒雅的麵容越來越糾結,怎麽也是看不懂了。梅子失笑,將圖紙收拾了起來藏於袖中,也不理他殷切詢問的眼神,指了指小箱子,笑問:

“可是什麽寶物?”歐陽致遠收了疑惑的目光,自信滿滿地笑起,拿出現寶的模樣打開了箱蓋子,將裏麵的東西小心翼翼地拿出,放於了暗紅色圓桌子上。

那是一尊純玉藝術品,攀枝蔓延,節節曲折,曲曲折折之處梅花茂盛而嫣紅。梅子的手不自覺地扶了上去,像是被這玉的冰冷吸去了最後一絲暖意,卻是貪戀得忘記收回手來。

致遠似乎還沒有呈現完,又從箱子拿出一幅字畫來,直截了當地展於桌子上。梅子不意外又是與梅相關,卻不想此梅會畫得如此栩栩如生。一輪明月照於雪地間,隻是一支梅兒於雪中傲立。氣質超越,天下獨一!

“郡主可是喜歡?”現完寶,歐陽致遠殷勤地望著她絕美冷然的嬌麵,不自覺地有些直了眼睛。直到兩人身旁多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梅子才從兩座梅中回過神來,歐陽致遠也從如梅美女的臉上移回視線。

兩人見到來者時,不免都是一怔,連忙福身行禮:“二王爺!”

蕭青墨揮揮手,便是坐於了堂中,抓起梅子的杯茶喝了起來。梅子小心翼翼地收了歐陽致遠的禮物,歐陽致遠卻因為蕭峻王的突然襲擊微有不悅。他本想借這個機會與郡主多多相處一番,再抓緊時機探討一下行軍之事及奏笛之巧。見他二王爺居然空著手來,嘴角淡扯,笑道:

“王爺今日可也是來給郡主道賀的?不知王爺要送郡主什麽?”

蕭青墨淡淡一怔,不解其意,看向堂中大大小小的禮物堆成了小山,便漸漸了然,蠕動一絲嘴角,淡道:“沒有!”

歐陽致遠頓時語塞,梅子差點抖掉了手裏的字畫。見那蕭峻王一點也沒有尷尬之意,倒是歐陽致遠一臉不自在。梅子輕笑著,轉回身為蕭青墨續了一杯茶兒,低道:

“王爺,怎麽說紅梅今日也是喬遷之喜,您也真好意思空手就來了,且還喝了紅梅的第一手好茶!”

“想要什麽,說來便是!”他還真是夠大方,居然還能讓她一個羞澀女子開口要禮物?梅子偏著腦袋想了一小會兒,眨了眨明眸,嬌媚俏皮的模樣差點惹出蕭青墨嘴裏的清茶。

“王爺,您就解了紅梅的禁令吧!今日不僅是紅梅喬到‘梅香亭’之喜,也是紅梅的‘梅花居’開業之喜!”她提出解禁令倒沒什麽,她提到‘梅花居’,蕭青墨頓時黑了臉,大掌‘啪——’地一聲便是拍在了桌子上,低怒道:

“你還鬥膽開青樓?”歐陽致遠立即嚇得縮了脖子,連落跑的姿勢都拿了出來。蕭峻王拍桌子時,桌上的茶杯震倒,水兒漸起,漸在了她的嬌麵上,落於臉龐,猶如似淚,卻是不變地如花笑意。以嫩白的手指拭去了臉上的茶珠,細細地拾起心愛的杯茶,淡道:

“王爺可有興趣去給紅梅的‘梅花居’剪彩?”還剪彩?!歐陽致遠看到蕭峻王眼底已經蹦出了凶狠,步子沒種地已經移到門口處。哪想梅子立即轉身麵對他,眼底同樣蹦出冰冷,巧笑道:

“歐陽大人一同前去可好?”

“呃……”歐陽致遠頓時傻住,落跑失敗,臉上堆起笑容,看向麵容低沉、隱忍火氣的蕭峻王,硬著脖子,低笑道:

“同去,同去!”

梅子收了笑容,卻是提起了精神,衝院中正在收拾的聞鶯喊道:

“聞鶯!叫上清芯,我們要出發啦!”聞鶯頓時笑開,終於能跟著主子出去看看了。清芯也是聞聲而出,將東西都收拾到了院中準備好的馬車當中。

三個主子走到馬車旁,因車內置了些物價,隻剩下兩個能坐的位置。歐陽致遠正要抬起的大腳頓時放了下來,悲催地糾結眉頭,笑道:

“屬下……步行,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