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歐陽致遠還不算太無聊,身旁有兩名俏麗的小宮女,也是感染了其主人的淡雅氣質,調侃一番,也是一路暢快。

隻是馬車裏的氣氛有些詭異,蕭青墨一直沉默不語,梅子本也是適應了這種沉默。一直以來,她都喜歡沉默的相處方式,想當初那個噪舌的青墨是如何適應她,是怎樣與她一起變得沉默的呢?

蕭青墨看著她的格外安靜,隻是細細地看著從衣袖裏拿出的圖紙,一邊點著小腦袋一邊又收了起來。隨後又細細地擺弄著車上幾日來收到的大大小小禮物,臉上展開了愉悅的笑容,還真是一個貪財的小丫頭!

‘梅花居’本就位於城中,很快也便是到了。房東看到了紅梅郡主的馬車,遠遠地便是迎了過來,一頭汗水:

“哎呀我的郡主祖宗,您可算是來了。這幾日我讓您的下屬小奇侍衛折磨得快要死了,這些圖紙愣是沒有工匠能看得懂呀!”

正是埋怨間,馬車上首先現出來一尊高大的身影,頓時嚇得房東住了嘴,正要跪下,梅子從他身後鑽了出來。倒也是個子小,哧溜一下就跳下了馬車,見‘梅花居’並沒有按照她想象那般重振旗鼓,頓時雙眼有些無力。

小奇灰溜溜地從‘梅花居’走出,首先給蕭峻王行了一個大禮,後將手裏一團圖紙舉到了梅子麵前,也是呼聲連連:

“郡主,您能不能饒了小的?小的還沒娶妻生子,再折騰下去怕是英年早逝了!”梅子猛得敲了一下他的腦門,低道:

“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想你把這事辦好了,考慮給你和聞鶯說個媒呢!現下看來,真是我高看你了!說媒之事,推後!”

小奇一聽,眼前一亮,立即望向不遠處的聞鶯。聞鶯聽主子這樣一調侃,本就是紅了小臉,見小奇望了過來,立即鑽進馬車裏收拾著物件!

說笑間,梅子舉步進了‘梅花居’的大堂。見原本好好的古色之味被這些工匠搞得烏煙瘴氣,頓時一個踉蹌,拽過來一個工匠,擺出了一張圖紙,低道:

“我的意思是原有的特色不變,隻是加一些貴賓座席,雅致房間,這都看不明白嗎?”

伸手又拽來一個瓦匠,攤開另一張圖紙:“二樓往上再接三層,築一三角為形的塔樓出來,我想應該不難罷?”她的商貿大廈夢,是不是要破滅了?!

輕輕地扶著額頭,脹痛不已,轉身看著蕭峻王疑惑的眼神,頓時覺得顏麵盡失,低道:“王爺,您若是無其他吩咐,讓小奇送您回王府?我這‘梅花居’想來得一陣子才能開業了!”小臉有些糾結,招來了蕭青墨更加的疑惑,舉步走來,指了指一片狼藉,低問:

“你又要做甚?”終於,長眼神兒的歐陽致遠從廢墟裏找來了幾把椅子,幾個主子也算是落了坐。清芯與聞鶯將馬車上的物件收拾到了後院,幾名工匠圍著梅子轉來轉去,問來問去,漸漸臉上出現驚奇與佩服,也便是了然其意了!

坐於一旁,兩個男人看著一個小女子在大堂裏指上指下,揮汗如雨,愣是沒看出來她到底要做什麽。歐陽致遠一頭灰土,實則忍耐不住,一把揪過小奇,低吼:“你家主子到底要幹什麽?”

小奇嘴角淡扯,想了又想,誠實回道:“奴才不知!”歐陽致遠立即起身,閃躲著一地的淩亂,來到了梅子身邊,試探性細問:

“郡主,您讓我們來看什麽?”梅子拭著臉上的汗珠,以小手為扇呼扇著,見遠處的蕭峻王也是兩眼發黑,便抬步走了過去。將袖中的圖紙拿出,呈現出來一個金字塔模樣的小樓,隨後笑道:

“隻是一座小樓而已,接下來才是重要的!紅梅打算……招商引資!”

“哦?”歐陽致遠眼前一亮,緊緊追問:“怎麽招?怎麽引?”梅子挑眉看他的殷勤,實則不想把這商業指南透露給他,見蕭峻王似乎也在等下文,想著總也要利用一番,便是大略地說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梅花居’自也是以娛樂為主的,一二樓大可不變,但要另加一些元素進去。比如招進來一些商販,要具有一定實力的,小商小販不可在此打混。像茶藝、評書、雜技等。

幾日來,因紅梅榮得恩寵名為郡主,移居宮中新建的‘梅香亭’,得了一些小物件,留得也是占地方,便是想著在三樓處設幾個櫃台……拍賣!

四樓及五樓也便是不勞我們操心,有想租的,也便是租出去罷。本來想著搞一個小賭坊,想來紅梅以郡主的身份也沒那個本事鎮住地頭蛇……”說著,有意無意間瞄了一眼若有所思蕭青墨。歐陽致遠聽得正來勁,一聞她的為難,直接就嚷嚷了出來:

“嘿!有咱二王爺坐鎮,有那地頭蛇什麽事?”

“哼——”蕭峻王冷哼一聲,徹底澆滅了歐陽的熱情,可梅子的表述才剛剛開始。看了一眼蕭青墨還算是臉色正常,便繼續道:

“王爺,那日你我二人誤落蕭雲山山崖。我不知王爺有沒有細心查之,那塊實則是美景一處。隻是過於險要,無人去之。如若能開辟一條道路,便是一個很好的旅遊項目!”

“旅遊?!”歐陽致遠一臉問號,梅子笑開,細道:

“旅行遊玩!如若條件允許,這明城皇宮也可對外開放售票哦!”

“荒謬!!”王爺終於是火了,想拍桌子沒桌子,隻能是拂袖而起,一腳把屁股下麵的凳子踢飛!歐陽致遠這下可有機會落跑了,躲了凳子的同時,整個身子立即淹沒了出去。

梅子輕扶額頭,暗看蕭峻王的冷麵,見其強強壓抑著怒火,雙拳緊握,抬步就是憤怒離去。梅子輕歎一聲,想她這半開放思想終是無法得到他們的理解!

正是歎息間,扶在額頭上的小手猛得被人撰了去,一愣,撞上了蕭青墨的冷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