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子猛得一掌拍向他的肩頭,立即飛出他的懷抱,落入了小奇送來的馬上,低吼一聲:

“再見!”說罷,揚起一鞭,衝向雨狂的方向!

蕭青墨一愣,看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自家軍隊。眼底蹦現出一絲冰冷,低吼:

“你們想造反?”

小奇雙手一拱,低回:“王爺,我們不想造反,可我們不能眼看著郡主成為蕭皇交易的商品!所以,我們隻是助郡主遠離!

蕭皇若是想取雪蘭,應以實力,而不是用一個女人去交換!何況,郡主是功臣!蕭皇既然因她在東方呆過,而對她起了疑心,為何還要將郡主招回?

如今,蕭皇吞噬了孟家,逼迫郡主他嫁,那麽郡主助東方,布軍隊,都是被蕭皇所逼!”

蕭青墨眉頭深蹙,看著那塔樓裏與東方月大展身手的父皇。他自懂事以來就被他的疾病纏身欺騙著,將近三十年,為了減輕父皇的負擔,為了助皇兄之子成器,他失去了多少?

“你們讓開!”蕭青墨的低吼,居然換來小奇帶領孟家軍的步步逼近。眉頭一緊,看著那已經消影的方向,又吼道:

“郡主身體虛弱,你們要讓她在雨夜裏喪命嗎?快給本王一匹馬!”

小奇一驚,直直地看著蕭峻王眼底的急切。心想這個王爺本也是他們擁戴的,郡主也是說過,如若將來此人做了皇帝大可放心追隨。便將口哨放於嘴中,輕輕一吹,一匹俊馬奔馳而來。蕭青墨立即上馬,對那些士兵低道:

“快快撤退,若讓父皇發現,你們一個都活不了!難道你們真想孟家就此敗落嗎?!”

小奇一又驚,連忙衝眾士兵一揮手,便於雨夜裏立即消失!

而那塔樓裏的情況到底如何?無人知曉!

一盞暗燈之下,蕭明陽隻是扯著嘴角淡望東方月,指了指她麵上醜陋的麵具,低道:

“撤了去!”……

昏厥感一次又一次襲擊著梅子的大腦,可她沒有半點停歇的打算。不知自己應該去哪,去東方?也便是果兒的累贅了!她為何要逃?為何要避?

她已經掌握了明國大半軍力和財力,東方睿的惟命追隨,歐陽致遠的三個條件,她都還沒有利用,為何要這般灰溜溜地逃跑?

是的,隻因那身後瘋狂追逐的身子,以及瘋狂地呐喊:“紅梅,你快停下,你不要命了嗎?”

虛弱的身子已經在瘋狂的馬背上搖搖欲墜,風和雨從她身側急速後退著,而那黑影卻怎麽也甩不掉。天邊的雲朵散了大半,雨跟風變得弱了,可那追逐不弱!使她壓抑,使她怎麽也掙脫不掉!

狠狠地又是揚了一個鞭子,馬兒一個急速,終於使虛弱的她失了衡。一陣天旋地轉,直直地傾倒而下。

蕭青墨一驚,自馬上飛身而去,一把抱住了她隕落的身子一齊滾了下來。幾個急速地翻滾,他的後背撞上了一棵大樹而停滯。

悶哼一聲,手臂上的傷口已經扯開,鮮血隨著這雨流淌而下。在他凶狠而牢固的懷裏,梅子抬起虛弱的眼睛,看著他眼底湧現出深深地焦急和深深地痛苦,聽著他的沙啞低問:“你要去哪?”

梅子淡淡地合上眼睛,微微地換著虛弱地氣息,睜眼時已是一抹笑意染進了絕美的眼睛當中:

“回王爺,奴婢想去看看婆家是何模樣!”

“我不會讓你嫁!”說著,他堵住她的倔強,傾瀉著自己的情愫!輾轉而瘋狂,似懲罰,更似憐惜。

天邊破雲,呈亮,呈日。雨過,天雖未晴,風仍狂,夜仍在,心卻**漾!她盡內力虛弱,他盡鮮血虛弱,卻在這個吻下沸騰起來。

攙扶著站起,他依靠在大樹上,她依靠在他的懷裏。抬起朦朧的眼兒,看著他眼底的炙熱,終是揚起一個灑脫的笑容,終是吐出了藏於心底的話:

“你若有心,我定追隨,錯過此生,絕無來世!”

她的話顫抖而纏纏,繞進他的心底,瞬間化了他的所有,化於她湖一般的美目當中。

緊緊將她鎖在懷裏,看著她嘴角的笑意,忍不住低首吻著她柔美的嘴角,輕吐:

“梅……”溫柔而細致,像是這個時候,他們相吻,相視而笑,是經常做的事情,自然而甜蜜!

整個身子,整顆心都埋進他的胸膛,聽著他沉穩而有力的心跳,她終於安逸下來。兩隻手緊緊地環著他魁梧的腰際,不想放鬆,也不再放鬆:

“青墨,原諒我會在來世離開你,所以老天讓我在這一生遇見你,我可為你放棄一切,跟你白頭到老!你若愛我,就帶我走!

我知讓你放棄明國,放棄愛妻,放棄一切,是我梅子的不明理,可我沒有時間了,若現在錯過,便是生生世世的錯過……”

蕭青墨低下頭,看著傲然的女子對著吐著情話,眼底的焦急,深情,他終確定是對他。那此生來世突然變得真實一般,也使他沸騰,使他不能放棄。

衝馬兒吹了一個口哨,抱起懷裏的女子,一個飛身便是雙雙落入馬背。持著馬鞭,對懷裏的女子低吼一聲:

“我們走——”便是長揚一鞭,飛馳他方……

兩個人,兩顆心,在空中飛揚著,在草原上飛翔。

她朗朗地笑著,身後的他也是朗朗地笑著。

他們,是在浪跡天涯嗎?

天邊,紅日已經破曉!

徐風繞耳,繞心,繞一生

……

隻是,那輪蒼月居然懸空而落。失了麵具,卻是氣勢更大,一陣瘋狂的旋風而至,東方月擋了那縱橫於天際的馬兒!

蕭青墨一愣,驚訝低呼:“師父!”

梅子眉頭猛得一蹙,麵具之上的東方月是東方國長公主,麵具下的東方月居然是蕭青墨的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