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起床都看到忠犬在賣蠢 33COPYRIGHT BY 邊城塔影

淺淺的血腥味飄散在了空中。

殷容隻能自歎倒黴,一邊推著磐邪往遠處退。他生怕動靜鬧大了將其他人也引了過來,到時候就是他沒做什麽都會被扣上大帽子了,更別說霧柔仙那有一說一的性子,絕對會讓他和原文裏的龍傲天一個下場:千裏追殺!

龍傲天那是不要臉地鴛鴦戲水,他可是絕對的無辜,啥都沒看到啊。

等兩人退到了不會驚動霧柔仙的地方,見殷容已經沒法看到那個泡在水裏的女人,磐邪餘怒未消地又咬了殷容一口。

殷容有些心虛。卻也覺得冤枉。他又不是龍傲天,對於什麽美人出浴有著非比尋常的執著,雖說剛剛發現的時候比較震驚以至於愣了那麽一下,可是這也不能說明什麽啊。

磐邪可不管他有多冤枉。他的心裏敲響了警鍾:即使是已經到手的獵物,也會盯著別人看,這可不得不防!

不行,不能讓別的家夥給搶了。

磐邪盯著殷容有些不自然的眼神,決定把他全身上下都塗上自己的味道。

殷容見磐邪鬆了口,抬手抹了一把,血已經止住了。皮糙肉厚的家夥秉承了駁滅獸的習性,舔了幾下傷口就止住了血。然而還沒等他慶幸,磐邪便在他的臉上凶狠地**一氣。

比起每天早晨討好的親昵,這會兒完全是怎麽狠怎麽來。

殷容被他壓得退了半步,後背抵在了山壁上。

睫毛完全黏在了眼皮上,讓他睜不開眼睛。手伸出去想要推開亂動的腦袋,卻被磐邪握住不讓他亂動。

從眉心到咽喉,殷容全部舔了個來回。

看著咽喉下麵遮在衣衫裏麵起伏的胸膛,磐邪猶豫了一下,沒敢伸手把衣服扯掉。若是一不小心扯破了,殷容肯定會生氣。

他再怎麽胡鬧,然而與殷容相處日久,對於殷容的反應也是頗為熟稔,知道什麽事情殷容會縱著他,什麽事情殷容會不高興。

想著殷容會生氣,磐邪又有些後悔剛才的衝動。他小心兮兮地看著殷容偏在一側的腦袋,眼睛閉著,濕漉漉的一圈,這會睜都睜不開。

於是悄悄將剛才被他不小心揉亂的衣襟胡亂順了兩下,將腦袋擱在殷容肩膀上開始裝死。

殷容的手終於不再被他壓著,掄起袖子胡亂擦了兩下,睜開眼睛便看到磐邪乖乖地靠著他,好像剛才的那些壞事都不是幹的似的。

殷容將磐邪腦袋推開,側過身子不看他。整了整自己的衣襟,至於那被他拿來擦了口水的袖子,眼下恨不得給剁了,好毀屍滅跡。

剛剛磐邪將他推在山壁上,高大的身軀完全遮住了所有的光影,一絲月光都無法透過,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自從磐邪補全魂魄之後就刻意忽略的事實在提醒他,磐邪在成長著。雖然與最開始的時候看上去沒有什麽不同,然而內裏卻已經不是那個溫順地隻會聽他的嘮叨的家夥了。

這對磐邪當然是好事。那麽對他來說呢?

他也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偶爾從心底冒出的疑問與擔憂都被他自己否決了。

和磐邪也許太過於親密的微弱抗議,被扼殺在不經意間,讓他繼續縱容磐邪更加親密的舉動。

他不願意去承認什麽,然而卻忽略了磐邪的成長——他將不再單純地隻是依賴他,而是逐漸對於七情六欲都有了明顯的感觸與渴望,而這一切感情與欲念的爆發,也隻會對著一直縱容著他的近乎本能的試探與靠近的,他的獵物和飼主。

過了許久,等到殷容再一次探查,便發現霧柔仙終於回到了她的小屋。

殷容冷著臉不再理會仿佛沒事人一樣的磐邪的討好,來到了霧柔仙的小屋附近,禁製一出,便將這一小片地方給圈了起來。

“誰在外麵?”

感受到周圍的變化,霧柔仙出聲詢問。

小承氣宗隱匿霧溪城多年,霧柔仙也沒想到居然會有人如此幹脆利落地闖了進來,以為是哪位年輕的弟子走錯了路。

“與霧仙子談一筆交易。”殷容此話一出,霧柔仙便發覺了不對。

她急急忙忙想要傳訊,然而又聽到門外的陌生人開口道:

“若不想尊師病情加重,便莫要做無謂的掙紮。莫非霧仙子以為還能夠搬來救兵?”

霧柔仙沉默半晌,推開了房門。

當真是麵如桃李,冷若冰霜。

一身灰色的舊衫,完全不能掩蓋她的半分姝色。

“你是誰?”

霧柔仙的表情動都沒動,完全看不出她會為了自己的師父犧牲一切。

殷容避開不答,“聽聞霧仙子對於天元神通頗有造詣,特來請教一番。”

“你想問的是死契吧。若論天元神通的造詣,你根本不需要找我。”霧柔仙冷冷揭穿殷容的掩飾,“我師父病入膏肓,除非有土階道者為他療傷,如今世上已無土階道者,誰也逃不過個死去。若你以此要我出手,不可能。”

霧柔仙幾句話便將殷容的小小威脅打了回去。雖說如此,殷容卻知道若是他真的拿霧柔仙師父的命作要挾,霧柔仙也會乖乖聽話。不然千裏追殺龍傲天的霧柔仙最後也不會成了龍傲天的後宮之一。

不過,土階道者雖然沒有,可是另一樣東西他卻有。

“即使無土階道者,隻要有龍鳳環佩,亦能夠減緩他的傷勢。”殷容如此說道。

聽到“龍鳳環佩”,霧柔仙的呼吸急促了些。

“這世上並無龍鳳環佩。”

“可是這世上卻有幽凜環佩。”話已到此,殷容也就不再掩飾自己的身份。拿刀架著霧柔仙師父的脖子是最後的辦法,若是能夠兩全其美那再好不過,他也不需要擔憂心懷怨氣的霧柔仙會不會也黑心一回,留個後門讓他吃個暗虧。

“幽凜環佩已經不是龍鳳環佩,沒有用。”霧柔仙沉默半晌,又道,“你問我死契想要做什麽?死契本是違背天地本源的做法,傷天害理,便是你以龍鳳環佩來換我也不能幫你。”

殷容聽到她如此說,倒是悄悄鬆了口氣。小承氣宗的人果然比較好說話。

“死契有變,故來詳詢。並非是傷天害理的禁忌,若是霧仙子感興趣,在下願以《青嶺千異書》中死契之頁相贈。”

霧柔仙這會終於有了點表情。她雖然對死契知之甚多,然而說到底還是野路子,眼下有《青嶺千異書》的內容相佐,對於她來說是極大的**。

然而,小承氣宗雖沒說不準與外人交流心得,卻也很少與外人接觸,這個人貿然闖進來,讓她不敢輕言相交。

“我此行隻為死契而來,不會驚擾他人。霧仙子若是擔憂,在下便以先天元氣發下誓言。且幽凜環佩雖然已失去了龍鳳環佩的本真,卻也能讓尊師減輕痛苦。日後若在下有機緣得證土道,定願親自為尊師療傷。”

殷容以先天元氣起誓,霧柔仙不得不信。既然不會擾亂小承氣宗,為了師父她也寧願偷偷摸摸一回了。

“好。”

“有勞了。”殷容拱手道謝。

至於磐邪,雖然磨著牙不爽殷容和別人說話,卻也知道自己不能打擾,木著臉幹脆把眼睛閉了起來,眼不見心不煩。

在殷容與磐邪身處小承氣宗之時,身在西南的素九靈正想著怎麽樣將素天問從妖獸盟中“騙”出來。

她從來沒騙過人,騙殷容的那次就以失敗告終了,可是這一次卻是堅決不能夠失敗的。

妖獸盟中的妖獸對於氣者並不是太友好。蓋因他們還沒能夠凝體之時,往往會在和氣者之間的爭鬥中吃虧,妖獸的本能對上有各種手段的氣者,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好一點的被豢養,慘一點的就是扒皮抽筋,連條活路都不給。

而素天問,抱著對妖獸的憐憫之心,曆經險阻不遠萬裏來到這荒涼的地方,也並不是從剛一開始就被妖獸盟接受的。

然而,這麽多年,他忍著嘲諷與冷遇,偶爾還要開打,卻一路咬牙堅持了過來。昔年的病弱與嬌氣,也在這蠻荒之地被削成了厚實的沉穩。

然而,麵對初來乍到的貓耳少女,素天問不可避免地對她產生了深深的憐憫。畢竟隻有凝體失敗才會有著這樣半人半獸的樣子——毫無疑問,這個姑娘吃了很多苦頭。

他開了一家小店,為無論凝體與否的妖獸們療傷。見到素九靈這樣的慘狀,便對她多了幾分關心。

簡直讓素九靈氣得尖牙都要冒了出來。

她的哥哥可從來沒有對她這麽友善與憐憫過,如今對著一個“外人”卻這麽噓寒問暖,簡直就和那些一路上跟著她不懷好意的壞人們一樣的殷勤!

她絕對不會原諒這個可恨的家夥!

不過這樣也好,她也不用想著怎麽把他騙出來了,反正隻要她說什麽他都會答應的不是麽!

“我想出門,你陪我去吧。”素九靈一點都沒拐彎抹角地告訴素天問。

“好啊。”素天問好脾氣地笑了笑,一腳踏上了素九靈為他準備的帶刺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