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我現在就把你辦了

那道目光隔著人群朝璃月緩緩投了過來,淡淡一笑,隻是這道笑容的火候不夠,依然掩蓋不了眼底的那抹恨意,但,挑釁十足。

相比之前,本領見漲。

璃月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緩緩的執起宗政無憂的手,輕輕的在宗政無憂的耳邊耳語了一句。

宗政無憂的目光朝那個輕紗遮麵的身影望了過去,隻是一眼,便抽回目光,擁著璃月緩緩落坐。

隻見那道猶如嬌弱的白花一樣的身影,再也沒有那份淡然。

“朕借此壽辰之跡,廣邀天下,感謝各位國君,遠到而來。”

“這第一杯酒,希望天下太平,永無戰事!”大夏皇帝舉起酒杯,整個重華殿內,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海浪一般湧了起來。

“願天下太平,永無戰事。”眾人齊齊舉杯,一飲而盡。

“這第二敬,願天下百姓,安康樂業。”

“第三敬,願我大夏,繁榮昌盛。”

又是一陣熙熙攘攘,眾人緩緩坐了下來。

璃月的目光朝對麵望了過去,隻見那道鮮豔的身影在人群中,猶為乍眼,豔麗的華服襯得他的臉色有些不健康的蒼白。

目光在空中光匯,西門霜華朝璃月緩緩勾起一抹淡笑。

重華殿內,到處閃爍的燭光猶如霓虹,身後萬物,暈染成了一圈一圈光暈,而他,獨坐其中,獨攬著那一抹說不出的芳華。

“父皇,兒臣特意從敦煌請來了十二名舞姬,她們的飛天舞,可謂一絕,請父皇以及各位賓客欣賞。”梁王緩緩站起身來朝大夏皇帝說道。

“宣!”

隻見重華殿前的一片空地上,一個挽著輕紗的美人猶如從天而降,緩緩的舞動著如柳的腰姿,月影與光影光錯,到真有幾分仙氣繚繞的感覺。怪不得,名為飛天舞,這名領舞的舞姬至從出現在人們的眼簾,腳就沒落過地。

至尾,領舞的女子緩緩飄和重華殿內,隻見她的手中,捧著一個嬌豔欲滴的桃子,婀娜的身姿輕盈落地,跪在大夏皇帝的麵前。

“恭賀皇上,萬壽無疆。”

“壽桃?梁王有心了。”大夏皇帝揮一揮華袖,命人將桃子呈了上去。

飛天舞畢,眾人還在回味之中久久回不過神來,隻有幾人,心思全然不在舞上,目光流轉,一股暗潮洶湧。

“皇上,穆安新譜了一曲長生戀,特意獻給皇上。”

古老的琴音仿佛來自世界的彼端,帶著獨有的凝重緩緩在大殿中響起,此曲名為長生戀,曲子猶如纏綿在草原的風,輕拂著草尖,猶如戀人一般纏綿不絕,難舍難分。

然而,長生二字,卻取的極有含義,大夏皇帝的目光朝下首的位置望了過去,眼中突然閃出一絲精亮的光。

璃月緩緩抬眸,再向上望去,那道目光卻兀的散去,她明明感覺那道目光,有一股濃濃的殺氣。

曲畢,那女子緩緩抬起纖纖玉指,一股餘音在重華殿中,久久不去。終於,譜出了精妙之處,竟連餘音,都如此的癡纏,不愧一個戀字。

“好曲,好一曲生長戀,讓朕突出許多感慨。”大夏皇帝大加讚揚。

隻見,那道身影,緩緩的站起身來,目光朝一處望去,幾分柔情不盡在眼底流露。

“表哥。”這一聲呼喚,竟比那剛剛散去的餘音勝上幾分。

眾人緩緩朝那女子的目光望了過去,隻見安親王淡然的目光投注到那抹嬌柔的身影上,眼中平靜無波,直盯著那道纖弱的身影,微微一顫。

表哥?這個穆安郡主,究竟與安親王是何關係,有些人,不禁想起,安王曾經納過一位側妃,這個側妃的身份,正是他的表妹。

“穆安,把麵紗摘下來。”大皇皇帝對於這個郡主的失態絲毫不顧,隻是帶著幾分縱容的笑意。

“是。”麵紗輕輕的摘了下來,一些認出來她的人,不免還是有幾分驚詫。

“皇兒,父皇今日,也送你一個驚喜。”大夏皇帝的目光朝宗政無憂的方向望去,眼中帶著幾分慈愛。

安親王都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皇帝竟然還是一如即往,難道是他們看錯了嗎?

璃月看了一眼宗政無憂,不知道這大夏皇帝的究竟唱的是哪出。他的帝王病犯了,廣邀天下,顯擺顯擺,以正之前宗政無憂打擊的勢氣,這可以理解。

如今,把這個女人弄出來,想對付她?這女人的段數,也是充其量能惡心惡心她而已。

“穆安郡主,就是安親王的側妃,由於身子弱,一直在靜養,如今身子痊愈了,便回到帝都。”敏貴妃緩緩道,一邊起身拉起樂瑤朝宗政無憂與璃月方位走了過去。

“安親王,你父皇對你,可謂用心良苦。你與樂瑤青梅竹馬,自幼便將樂瑤納入府中,天不垂憐,這麽個嬌人兒突生重病,你不忍見她憔悴,便送出去療養。如今,你父皇集天下名醫,還你一個完好的可人兒,你可要好好的珍惜。”

“表哥。”這一聲,喚的要多麽的柔腸百轉就有多麽的柔腸百轉。

“傻丫頭,你都已經嫁給安親王這麽多年,怎麽還不換了稱呼,應該稱夫君才是。”敏貴妃牽著樂瑤的手,柔聲輕斥。

樂瑤緩緩抬起頭來,臉上帶著幾分嬌羞,柔柔的喚了一聲,“夫君。”

好吧,璃月狠狠的掐了一下宗政無憂的大腿,這兩個字,真心把她惡心到了。

“坐。”宗政無憂的聲音十分平淡,哪有像敏貴妃所說的什麽青梅竹馬之情。分明就是在看一個陌生人的目光。

原本,可坐兩個人的位置,突然變成了三個人,別說有多擁擠。接下來,重華殿內琳琅滿目的節目璃月是一個也沒有注意,隻見樂瑤怎麽的溫柔賢淑。

宗政無憂的酒杯一放下,她立即拿起酒壺,斟滿一杯,三分羞,七分柔的遞到宗政無憂麵前。

“表哥,我記得,你最喜歡吃這個筍幹,配酒剛好。”

“表哥,你的身子徹底好了嗎?”說罷,輕輕的握住那個放在一側的手,兩隻小手,像是捧著一件最為貴重的珍寶一般。

“果然如是,手心裏再也沒有那種冰涼之意了。”隻是語言剛落,一股寒意刺疼了那雙嬌柔的小手,樂瑤驟然鬆開。

隻見那隻手輕輕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宗政無憂的動作,總算是讓璃月的心裏平靜了不少。

“表哥。”諾諾的喚了一聲,便低頭不再言語。

這個樂瑤真是個演技派的,這樣的滿腹委屈的模樣更是演的入木三分。

子夜的鍾聲敲響,所有的喧鬧告一段落,隻見大夏皇帝緩緩站起身來,“明日休朝一日,你們這些兄弟姐妹們許久未見,就趁這個機會好好的聚一聚,玩個通宵達旦。”

“是!”

大夏皇帝由敏貴妃扶著,率先退了下去,各國君以及貴客也都隨著宮女走到重華殿,各位大臣,魚貫而出。

璃月抬眸,卻見那一道豔色的身影緩緩回身,目光朝她的地方望了望,始終是沒入人群之中。

刹那間,重華殿顯得異常的空曠。

“表哥,你不要喝那麽多酒,喝酒傷身。”樂瑤一把將酒杯搶了過去,剩下的酒一飲而盡,突然,猛得一陣咳嗽,小臉立即染上幾抹紅暈。這人模樣,簡直讓人看想放到心坎子裏疼。

可是,那個正主,至始至終連手都沒抬一下。

“十三弟,真是豔福不淺。”最先開口的是大皇子,他的眼中的確全是羨慕之色。

“古書有載,娥皇女英,當是如此。”隻見宗政子默身側的太子妃李詩嫻緩緩開口。

宗政子默冷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李詩嫻頓時諾諾的低下頭,再也不敢出一聲。

“呸!還娥皇女英,她也配!”九公主站起身來緩步朝璃月的方向走了過去。

安王妃與九公主素來不和,這是整個大夏帝都,無人不知之事。

“我母後在世時,曾受父皇旨意,早就廢了上官璃月安王妃的封號,誰知,十三皇弟鬼迷心竅,偏偏被這個女人玩弄於股掌之中。”

“廢妃的旨意,禮部,戶部,均有底案。穆安郡主也曾是安親王納入王府的側妃,如今,一個廢妃,一個側妃,誰更有資格?”

“好像,上官璃月,你早與安親王,沒有任何瓜葛了吧?”

九公主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璃月,隻見她絲毫沒有任何反映,讓她體會不到一點報複的快感。

“有人,生性不知廉恥,如今,卻罷著別人的男人,無媒媾和。”

宗政子默站起身來,“父皇旨意,本是讓我們兄弟姐妹之間好好的聚一聚,怎麽議論起安親王的家事來?”

宗政子默乃當朝太子,說出的話,自然有幾分份量,九公主雖然心有不平,卻也緩步退了下去。

目光朝璃月望了過去,隻見她與宗政無憂依然是一臉的淡然,仿佛所說的事,與她們半點關係都沒有。璃月的性子,他是知道的,這樣的反應,是她跟本不在乎這些世俗之禮。

隻是,無媒媾和幾字,的確讓他聽不下去。

“姐姐莫怒,夫君的心裏若有姐姐,又何必拘泥這種世俗之禮。”樂瑤的意思,純粹是想再寒磣寒磣璃月,但是她的確是估錯了敵人的能力。

“你說的對。”璃月抬頭對樂瑤的一翻話,大加讚揚。

樂瑤麵色一僵,這短短的幾個字,就將她變成了和這個女人同一個陣營裏去了!心中別提有多憤恨。

九公主瞟了樂瑤一眼,簡直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璃月緩緩站起身子,宗政無憂立即拉住她。

“你去哪?”

“出恭。”璃月當著所有人的麵,沒有半分尷尬之色,到是聽到的人,突然就得不自然起來。

“天黑,我陪你去。”

就這樣,這兩人在眾目睽睽之下,走出重華殿,然而,這兩個人的身影,再也沒出現。

宗政子默淡笑一下,早就料到了,尿遁,真有她的。

“天色也不早了,大家也都散了吧。”既然大家都各有心思,話不投機,何必強形綁在這兒受窩囊氣。

眾人緩緩散去,最終,諾大的重華殿,隻剩上一道淡紫的身影。

不是這樣的,她想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今天晚上,她要回到安王府,然後,一步一步,奪回本就該屬於她的一切!

“上官璃月,你別得意的太早!”樂瑤緩緩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走下重華殿高聳的台階。

出了宮門,璃月輕輕的籲了一口濁氣,一連幾日來的煩悶全都在此時一掃而空,她沒想到,已經在她的記憶裏等於消失的人,再次出來翻騰。

“樂瑤的事,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宗政無憂執起璃月的手與她十指緊扣。

璃月吹了一聲口哨,絕地的身影立即從暗處鑽了出來,朝著璃月撒著歡,抽出自己的手,翻身上馬。

“駕!”

宗政無憂的臉色立即黑了幾分,她竟然把他一個人撇在這兒!縱身一躍,頓時消失在黑夜之中。

“律!”絕地緩緩停了下來。

府門愜意抱胸斜靠的那道淡雅的身影不是宗政無憂又是誰,昏暗的燭光自他的頭頂罩下,渡了一層柔光,璃月抬起頭,望了下銀月高掛的天空,薄霧繚繞,美不勝收,再回眸,卻越發覺得硬生生的在眼前的人影麵前,失了顏色。

“寶貝。”

“牽馬。”璃月輕聲吩咐。

“是!”宗政無憂心中一喜,頓時拉著絕地的韁繩。

璃月緩步而去,就在宗政無憂緊追而來的時候,碰!的一聲關上房門,宗政無憂隻感覺一陣風掃過,他的高聳的鼻梁差被被這扇門拍扁。

璃月不假思索的走到窗前,隻見宗政無憂正以極其優雅的姿態掛在窗戶上。

“寶貝,你要告訴我,你究竟為什麽生氣?我也好改不是?”宗政無憂立即撐住兩扇窗門,要是璃月一有關窗的動作,他會毫不猶豫的把這兩扇窗戶拆了。

“無媒媾和,你在這樣翻窗而入,我不是正坐實了這四個字?”

“碰!”璃月的麵前揚起一陣塵煙,兩扇窗戶頓時落地。

下一秒,霸道的唇掠壓了璃月所有氣息,身子一輕,宗政無憂欺身壓了過來。

“我就現在就把你辦了。”他絕對是個行動派的,繁冗的宮裝在他的手下,頓時破成爛不堪。

“你是我的女人,何時論到別人置評?”

璃月輕笑,緩緩勾起宗政無憂的脖子,“知道了,知道了。”她似乎,真的玩火了。

“我要這樣辦,還要這樣辦,還要這樣辦……”

黑線|||

一句無媒媾和,她這下半夜的睡眠也壯烈的犧牲了。

劈劈啪啪的鞭炮聲在安親王府門前炸響,帝都最熱鬧的地方要屬安親王府臨近的幾條街道莫屬,隻見一身宮裝的樂瑤緩緩從轎子裏走了下來。

宗政無憂鐵青著臉站在府門。

“表哥,我回來了。”

這人是誰啊?恐怕看熱鬧的人當中,不少都會有這樣的疑問。

“就這是安親王的側妃,好像聽說,之前身患重疾養病去了。”

“哦,是的是的,這位側妃,比安親王妃還早過門。”

……

璃月體力勞作了一夜,此時正睡的死沉,雷打不動,外麵的一切動靜,就算是天塔下來,估計她也不會醒的,隻是她在夢裏,做了一個很窩火的夢。

她夢到,她變成了一隻兔子,然後,另一隻母兔子擠進了她的窩,占了她的窩不說,還想睡她的公兔子,最後,她拿蘿卜爆了那個母兔子的菊。

“表哥。”樂瑤對著那道背影喚了一聲,飛奔過去,緊緊的摟著宗政無憂的腰。

“鬆開。”

“我不鬆,我就是不鬆開!”樂瑤拚命的搖頭,帶著幾分倔強,兩行清淚緩緩流了下來。

“表哥,我隻求能在你的身旁,每天看上那麽一眼就足夠了。”

宗政無憂拉開樂瑤的手,轉過身來,“樂瑤,我早說過,你的執著,會害苦你的一生。”

“我的一生?表哥,我的一生若是沒有你,我何苦孤零零的一人活在這個世上?”

“表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對我溫柔體貼,你說過,會照顧我一輩子,可是,自從有了姐姐之後,你就變了。”

“你和她不一樣。”宗政無憂耐心解釋。

“怎麽不一樣?她可以成為你的女人,我也一樣可以啊,表哥,我不求你能像深愛著姐姐那樣愛我,但是你別再趕我走了好不好?”

“我不是趕你走,我是給你一個更好的歸宿。”

“不,我早已是你的女人,我不要其它的歸宿。”

宗政無憂深吸了一口氣,她究竟明不明白,“你的女人”這四個字是什麽含義?

如果,眼前的人是其它任何一個女人,宗政無憂早就拎起來丟到府門外。

宗政無憂與樂瑤同年出生,前後隻差了一個月,他的母親在樂瑤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將她接到宮中,他們是一同長大。

母妃早逝,樂瑤依然養在宮裏,在他倍受折磨的年幼時光裏,陪伴在他身邊是樂瑤,所以,遷出宮後,搬入安王府時,他便提出,納樂瑤為側妃。

所以,他幾乎為了她,用盡了所有的耐性。

“別哭了。”

誰知,樂瑤的淚水卻更加洶湧,好像受盡了滿世界的委屈,突然,緊緊的抱著宗政無憂腰身。

“表哥,我就知道,你心裏還是有我的。”

而宗政無憂卻感覺,一道目光遠遠的從他的身後投來,頓時,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