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有了媳婦忘了娘

慕容靜以為她這些話說出來,他們之間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身後也一直沉寂無聲,整個寢帳之中,她聽到的隻是自己的心跳聲。

而他,仿佛已經不存在了一樣。

她不由拽緊身下的‘床’單。

容聿突然沉沉笑了兩聲,伸手一摟,又將她摟了回來。

慕容靜猛地睜開眼。

“殿下若是當真覺得我父親是賣國通敵的小人,大可一查。”

慕容靜心中一震,不敢相信地望著她。

容聿也緊緊盯著她,眸光變的十分幽暗,“殿下可還曾記得,在景園的桃‘花’林下,我對你說過什麽?”

慕容靜沉默。

容聿看著她輕顫的睫‘毛’,斂去了笑意,再次開口,隻是聲音裏已經聽不出情緒,“殿下不記得不要緊,我再與你說一次……”

“不必,我記得。”慕容靜伸手按住他的嘴‘唇’,將他未說完的話,按了回去,“你說讓我相信你,我已經盡最大努力相信你了。若非如此,今日這話,我也不會與你說起。”

容聿這才輕笑,握住她的手,深深地看著她,“既然相信,為何不信到底?”

慕容靜頓時沒了言語。

“信任’兩個字說起來容易,做起來了難。在她這個位置上,最不該有的就是這兩個字。可如今,他不但索求了,竟還過分的索求到底。

世間哪有那麽美的事情。

容聿見她瞪大眼,不由失笑,摟著她的手臂緊了緊,讓她更貼近自己,輕歎道:“事已至此,該來的總會來,多想無益。睡吧。”

慕容靜眨了眨眼,不由歪著頭去看他。

她以為他會翻臉,偏偏他卻笑臉對她。她以為他們從此會橋歸橋路歸路,可他又重新把她攬進了懷裏。

慕容靜心裏深深‘迷’‘惑’。

謀逆這種事情,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而定安侯的確也不是普通人。做為定安侯的獨子,他明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卻為何表現的這般風清雲淡?

就好像她剛才說的隻不過是一個笑話,一個無中生有的事情一樣。

思及此,慕容靜連忙推了他一把,“容聿,你與你說的話千真萬確,你別當成耳邊風,吹吹就過去了。”

容聿原本已經閉上眼,準備睡了。

聞聲隻好睜開眼,對上她急切的目光。

他目光溫潤柔和,伸手將她散落在臉上的碎發勾到耳後,笑道:“殿下若能真的信任我,不防陪我看一出好戲。”

“好戲?什麽好戲?”慕容靜皺起眉頭,不解地盯著他看。

“一夜未眠,不困麽?有什麽話睡醒了再說。”容聿重新閉上眼,故作高深。

“喂,說清楚點。”

這個樣子,引來慕容靜的抗議。

容聿卻勾起被褥直接蓋在了兩人身上。他雖閉著眼,卻準確無誤的拿手覆上了她的雙眼,湊到她的耳邊,低低沉沉吐出兩個字。

“睡吧。”

慕容靜無可奈何,隻好閉上了眼。

這一覺睡的不太容易,兩人相擁入眠,或許是太過溫暖,不願意醒來。直到夕陽西下,天暗沉沉黑下來,慕容靜才從‘床’榻上坐了起來。

“常寧姑娘醒的可好?”突然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嚇。

定安侯夫人就依坐在案前,一手支著頭,一手翻著容聿擺在案上的書,一副索然無趣的樣子。

看到慕容靜從‘床’上坐起來,她雙眼一亮。

剛剛醒來,慕容靜還睡眼惺鬆,看到她大大咧咧坐在那裏,她頓時想起了這是誰的宮帳,連忙掀開被褥起身。

見她的慌‘亂’,定安侯夫人眨眨眼,“常寧姑姑與我兒子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啊。”

慕容靜手上一抖,剛剛撿起來的鞋子又滾落了下去。

定安侯夫人將一切看在眼裏,麵上不動聲‘色’。

“本夫人其實不是那種刻板的人,你們若真的是兩情相悅,我這個做母親的也不好‘棒’打鴛鴦。隻是……常寧姑娘難道不知道我兒子即將成為駙馬了嗎?你們這樣旁若無人,也不知道避諱,恐怕不妥吧。”

慕容靜重新撿起鞋子穿好,心裏默默把容聿咒詛一百遍。他居然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自己跑掉了!過分啊。

定安侯夫人也不催促她回話,手指扣在桌麵上輕輕敲打,懶洋洋的姿態。

見她並沒有擺出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慕容靜心裏稍稍好定,一瞬之間已經想好了說辭。

她就地朝著定安侯夫人行了個禮,麵‘色’平靜道:“該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發生了,若是儲君殿下怪罪,我也無話可說。”

呃……定安侯夫人手上猛地一頓,看著她的目光帶著幾分驚詫。

一大早,容聿走後,她立即跑去找常遠,並從他嘴裏常寧了解了一番。不是說她一身傲氣,品行端莊,是京城最典型的貴‘女’嗎?

這莫名其妙的匪氣是從哪裏來的?

擺出這麽一副生米已煮成熟飯的姿態,這是要給她一個下馬威?

定安侯夫人心裏一沉,略略有些糾結。

她在京城的那兩年裏,沒聽說過做兒媳‘婦’的還能給婆婆下馬威啊?

難道說是她長年不回京,京城的風氣都變了?

難得這麽好的一位姑娘,又得她兒子的喜歡,最主要的是定安侯夫人還想借著她與皇室把婚退了。一時之間一籌莫展,有些不知如何應對了。

慕容靜自認為這話她說的滴水不‘露’。儲君殿下就是她自己,她與容聿親近那是天經地義。誰敢怪罪她?

咳咳,她似乎忘記了,她和容聿還沒有大婚呢。

兩人心思各異,一時之間相對無言。

容聿從外麵進來,正好看到兩人大眼瞪小眼的這一幕。他的眼裏微微一閃,目光不動聲‘色’地略過‘床’榻,如‘玉’的麵容上閃過一絲不自在。

“娘,你怎麽在這裏?”

見他進來,寢帳中的兩人竟是同時鬆了一口氣。

定安侯夫人被他這不善的語氣問得心裏一陣酸楚。都說兒子長大了,都會向著媳‘婦’兒,這話果然沒錯。

那句話怎麽說來著,有了媳‘婦’忘了娘,說的就是他!

想到這裏,定安侯夫人心裏越發複雜起來。她站起身來,目光在容聿身上狠狠的剜了兩眼,冷哼一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