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不太美妙
說著，他便從身後又擰出一個酒壺。
慕容靜其實不善飲酒，雪蓮香再香甜，也是酒。她喝了兩杯，本已打算作罷。
見他又擰出桂花釀，想到他借著生辰這個由頭，與自己共飲，也不好推拒，便將酒杯遞了上去。
莫言清淡淡一笑，再次給她續滿，自己也端起酒杯，“過了今夜，我也該回京了，這一杯就當是與殿下告別了。”
“你要回京了？”慕容靜一愣，不由狐疑了起來。
他此番跟來北疆，難道不是奉了皇父之命，來向她告發定安侯的麽。事情還沒辦妥，就要離開，這不是皇父的作風啊。
莫言清的目光在慕容靜身上流走了一圈，解釋道：“殿下的成人禮，不到一個月了。皇父令我回去著手準備。”
慕容靜心中頓時一冷，手裏的酒杯也放置了下來。
皇父的深慮果然更深一些。這種時候，他居然不是趁機一舉拿下定安侯，反而讓人著手置辦她的成人禮。
難不成，他還想著像前世那樣，等她成人禮後再發難？
“殿下？”見她沉下臉，莫言清不由驚訝地喚了她一聲，“殿下是覺得哪裏不妥嗎？”
“怎麽會。”慕容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其實不用那麽急。”
莫言清笑道：“殿下身為皇儲，是東晉未來的新帝，這成禮自然要辦的隆重熱鬧些。聽聞四方各國也會派使臣前來觀禮。”
“是嗎？”慕容靜臉色平靜，並不見有多喜歡。
莫言清稍稍沉默了片刻，又說：“在我離京時，內務府已經著手在置辦了。我此番回京不過是畫蛇添足罷了，若是殿下不想我回去，我便不回去了，可好？”
慕容靜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臉上終於有了些笑意，“既然皇父召你回京，本宮豈有強留的道理。”
她麵上雖然在笑，可那笑意未並到達眼底。
莫言清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敷衍。他的眼裏黯沉了下來，握著酒杯的手也緊了緊，終究沒有在這個話題上多作糾結。
慕容靜已經沒有了飲酒的興致，心裏正琢磨著怎麽送客。他清清冷冷的聲音已經傳了過來，“殿下，飲下這杯酒，我也該動身了。”
這下子，倒也省了她的口舌。
慕容靜沒有拒絕，重新端起酒杯，與他輕輕一碰。
……
隔日。
慕容靜幽幽轉醒，眼還沒睜開，已經感覺到自己被人從後麵摟在懷裏。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忍不住往那個懷抱裏靠了靠。靠到一半，猛地睜開眼。
身榻躺著這個麵容，竟不是她熟悉的，而是另一個讓她既然熟悉又陌生的容顏。
她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要起身。
哪知才一動，躺在側榻沉沉入睡的人，竟慢慢睜開了眼，“殿下醒了？”
“這就是你說的飲下酒後，即刻動身的意思？莫七公子這般好手段，倒叫本宮刮目相看了。”
慕容靜不知道自己現在臉色如何，想來不會太美妙。
她默不作聲地掀開他攬在她腰上的手臂，一起身就發現自己的裏衫大敞，裏麵水紅色的肚兜兒格外的醒目。
她冷笑一聲，攏著衣衫起身，撿起榻下的外衣妥帖地穿好，一聲不響地就走出了寢帳，從頭到尾沒再多看他一眼。
“常小妹。”遠遠的，一道厚實的聲音傳了過來。
隻見一員英姿颯爽的小將，朝著這邊飛奔而來。而他的身後，衣袂翻翩，緩步跟著一位如玉般的溫潤的公子。
慕容靜心裏沒由來的一慌。
縱然她已想明白，今早這一幕，定然跟昨夜裏的三杯水酒脫不了關係。如今事情已經發生了，縱然沒有被捉奸在床，可一大清早的莫言清若是從她的寢帳裏走出去，怕是跳到黃河裏也洗不清了。
愣怔之間。
青陽已經飛快地跑到了她麵前，“這裏就是你的寢帳啊，倒叫我好找。”
慕容靜扯了扯嘴角，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
青陽果然皺起眉，“常小妹，你這是什麽表情，我來找你玩，你不高興嗎？”
慕容靜張了張嘴，又閉上，聲音沙啞道：“你這是一下值就跑來了？”
青陽嘿嘿一笑，“可不是嘛，我可是惦記了你一個晚上。”
說話間，容聿已經走到了眼前。他麵容柔和，眼裏泛著令人漣漪笑意，點點目光落在她身上，卻在聽到青陽這口無遮擋的話時，不滿地掃了他一眼。
“將你在軍中那些個犯渾的勁都收起來，這個樣子以後若是進了京，當心禍從口出還不自知。”
青陽翻了白眼，不滿道嘟囔道：“你這個病秧子，管東管西，煩得很。”
容聿不再理他，重新將目光落在慕容靜身上，“怎麽不梳洗一下就出來了？”
說著，牽起她的手，就要將她往寢帳裏帶。
慕容靜立即像被什麽咬到，飛快甩開他的手。
容聿臉上的笑意頓時凝結。
他眯起眼，目光緊緊鎖住她的雙眼。
慕容靜心虛，避開他的眼，不敢與他直視。
容聿若有所思地移到視線，落在帳簾上停了片刻，突然抬起手，猛地掀開帳簾。
寢帳內，莫言清已起從床榻上起身。
他身著白色單衣，正坐在床榻邊垂著頭穿著靴子。似乎感覺到了炙人的視線，這才微微抬起頭，與容聿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上。
他忽然輕笑，又彎下腰去撿散落在床榻上的外衣。
容聿握著帳簾的手，漸漸泛白。
青陽歪著頭，好奇的往裏麵看了一眼。當他看到莫言清時，下意識問了一句，“咦，他是誰？”
問完之後，才驚覺不對，連忙瞪向慕容靜，“常小妹，你寢帳裏怎麽睡了個男人？”
慕容靜的臉色煞白一片，她撇開臉，不敢去看容聿，卻暗自握了握拳，邁開腳，不聲不響走開。
感覺到她的離開，容聿微微側目，卻沉默了起來。
這時，莫言清已經收拾妥當，從裏麵走了出來，“容世子，這麽早就起來，可用過早膳？”
容聿緩緩抬起頭，對上莫言清挑釁眼神，他的眼睛眯了眯，卻淡淡挑眉，“莫七公子還是關心一下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