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輕薄

“你我已經在這寺中偶遇了兩回,相遇便是緣,就算從前沒有交情又如何?不代表以後沒有啊。”許潤之又往前邁了一步。

兩人的距離一下子拉近,陌生的男子氣息撲麵而來,常寧臉色微變,再次往後退開。

不料,踩中了碎石,腳下一滑,身體瞬間歪倒。

“小心!”許潤之及時出手,抓住她的手臂將她往懷裏輕輕一扯。

猛然撞進一個陌生的懷裏,一股酒氣鑽入鼻腔,常寧又羞又惱。不待站穩,就急急去推他。

許潤之心中原本並無邪念,隻因他手裏還捧著酒壇,拉住她的力道又猛了些,讓她撞到懷裏實屬意外。

不想,軟香溫玉入懷,清香撲鼻,讓他心中為之一**。又感覺到她的推拒,不知怎地心裏就起了一股惱意。

下意識的,他狠狠在她手臂握了一下,才鬆開了手。

常寧並沒察覺到他已經鬆手,她用力一推,反而讓自己失去了平衡,身體再次歪倒。

正在驚惶之中,乍然聽到耳邊傳來一陣低低輕笑。

她隻顧著如何穩住身體,不至於摔的太難看,並沒有去細想這笑聲的深意。

然,意料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

她微微愣怔,才意識自己竟再次被他抱在了懷裏了。

“你……放手!”

兩人還維持著著常寧歪斜欲倒,許潤之傾身抱著她姿式。

他並未將她身體扶正,手臂托著她的後腰,身體半壓在她身上。聞言也隻是一笑,挑挑眉,“當真要我放手?”

常寧哪裏不明白,他這是借故調戲她,頓時大怒:“放手!”哪怕是真摔了,也比落在陌生男子懷中強。

見她動了真怒,許潤之便知道自己過火了些。可這樣就放開她,心裏又有些不甘。仗著喝了些酒,將醉未醉,膽子也大了。

他非但沒有放手,反而手臂上微微一用力,將她抱的更緊了,“隻恨逢君不當時……”

說著,他的臉猛然垂下,準確無誤的咬在她的嘴唇上。

常寧心中大駭,再顧不得風度,抬起腳狠狠一踹。

冷不防吃疼,許潤之悶哼一聲,嘴上頓時沒了輕重,立即嚐到一股腥甜味。但是,他卻顧不得去細想,率先反應竟是並攏雙腿,夾住了她的腳。

踉蹌之下,兩人雙雙滾到地上。

酒壇落下,“啪”地被摔碎,酒灑了一地,兩人的衣服同時被酒水侵濕。

許潤之狼狽不堪,這種情況之下,還顧著常寧,避免她不小心滾到壇渣上割傷。

然而,常寧因他的失禮輕薄,對他生了警惕之心,根本不領他的情。

兩人倒地,她被壓在下方。趁著他兀自疼痛,又趁機踢了他兩腳,自個兒翻滾到一邊。身上沾著酒水也顧不得清理,掙紮著爬起來,擰著衣擺就跑了。

許潤之:“……”

偷親芳澤這種事情,果然是很討打的。

無情的女人,下手真狠,居然惡毒的要斷他子孫。

他手捂著腿間,咬牙忍隱,直到那股疼痛漸漸淡去,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樣的疼痛,他這輩子都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然而此時,他卻躺在原處一動未動。身下的酒水已經浸入他的皮膚,涼意侵身,饒是強悍如他也忍不住輕顫。

他恐怕再也沒有機會了……不,他從未有過機會。真嫉妒那個男人,好白菜都被豬拱了!

哼!

常寧慌忙跑回禪房,緊緊將門扣死,才癱軟無力地滑落到地上。

想到方才那樣驚心之舉,她其實心裏並沒有什麽底氣。好在脫了險,那人也沒有追上來。

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再想到自己居然被人輕薄,她心中又惱又恨。鼻息之間似乎還縈繞著一股酒氣,衣裙也打濕了。她惱羞起身,飛快將衣服換下,抬手在嘴唇上狠狠擦了一把,才驚覺有些痛意。

可恨!

常寧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睡著的,隔日醒來,坐在鏡前一照,發現破了皮的嘴唇紅腫沒法見人了。

昨夜發生的一切,瞬間撞進她的腦海。

她把銅鏡往桌上一扣,臉上忽青忽白,隻恨昨晚下腳太輕,那樣的登徒子居然還想著要進宮侍君,太不要臉了!

她有意要去慕容靜麵前提醒兩句,轉念一想,自己這副尊容實在傷眼。又想著慕容靜對許家早有防備,側夫一事決不會妥協,便歇了心思。

稍後,元寶來敲門,常寧不敢相見,隻說自己身體不適搪塞了過去。

元寶以為她心裏牽掛著冷月,思慮過深才病了,就站在門前寬慰了兩句,並保證一有冷月的消息立即來告訴她。

她連連道謝,終於把他送走。

不順心的日子總是難捱的,常寧如此在房中躲了兩日,直到慕容靜讓人來喚她。

“這是朕剛收到的信,你看看。”慕容靜一臉凝重。

常寧心裏“咯噔”一下,慌忙把信接過去。待看清內容,身體晃了晃,腦子裏一陣翁鳴聲,一張臉瞬間沒了血色。

“常大人。”站在她身後的元寶連忙伸手扶了好一把,“常大人,沒事吧?”

常寧捏著信,猛然抬起對頭望向慕容靜,臉色駭然可怕,卻又帶著一股決然之意。

“你別說。”慕容靜知道她想說什麽,抬手止住她開口,“眼下去北漠不切實際,他雖然受了重傷,好在沒有性命之憂。”

“可是陛下……”

“朕記得常三哥就是北漠大營中,他是你三哥,醫術如何你應該十分清楚。難道你還信不過他?”

常寧咬咬牙,眼睛紅了一圈。那日,夢見那樣凶險的一幕,她就知道他會出事。不想,竟這麽快就應驗了。

見她如此,慕容靜心裏不由一軟,“你若實在不放心,不如寫信叮囑幾句,朕派人送去。他看了你的信,就不敢再妄動,自然會乖乖養好傷盡快回來見你。”

“是,多謝陛下。”常寧垂下頭。

她手裏的信,是容聿寫的。事情的經過,寫的一清二楚。原來,冷月急於將雙九救出來,事前並沒有上報,單獨闖入敵營,落入陷阱之中。

也多虧北漠軍中有一個常遠,因為知道冷月是自己的妹婿,平日裏總會關照一些。那天,發現他不在軍中,便知道事情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