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這個病人是誰

路上,陽陽在給以衍講著話,全是以衍以前沒有辦法接觸到的事情。

這些事情,都是普通人日常要做的,但以衍卻是新鮮得很。

現在時間還早,等車的人不算很多,所以車來了以後,兩個孩子沒有費什麽勁兒就上了車。

夏月萱和兩個保鏢跟在他們的後麵,也不出聲,更不會幫他們。

為了避免被人認出,她故意在另外一個車門上了車,但兩個保鏢還是和兩個孩子走了一個車門。

陽陽對這些都懂,但他也是不做,而是一旁教著以衍。

以衍又緊張又興奮。

他上了車之後,手裏拿著錢,對售票員說道:“阿姨,我要買兩張兒童票。”

“怎麽就你們兩個孩子?大人呢?”售票員有些奇怪,四處張望著。

兩個孩子都沒有出聲解釋。

“你們的父母也真是的,這麽小的孩子,就放心讓你們自己走?”售票員一邊說著,一邊把票給了以衍,“你們在哪裏下車?到地方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們。”

“春蕾幼兒園。”以衍答道。

然後兩個孩子找了座位坐下,到這個時候,他們才向夏月萱的方向看去。

陽陽沒有怎樣,但以衍還是蠻自豪的。

車很快就到站了,兩個孩子下了車,她也跟著下去。

看著兩個孩子終於走進了幼兒園,夏月萱長長地呼出一口氣。

站在路邊,她一時有些茫然。

現在,上班已經晚了,不上班,她又該去幹點兒什麽呢?

她順著人行道,慢慢地向前走著,心不在焉地,有些神遊,就連兜裏的手機想了很久,她才仿佛是突然聽到一樣。

等她拿出手機,人家已經掛了電話。

她看了眼電話號碼,認出那是從晨風醫院的特v病房打來的,心中一陣緊張。

該不會是夏雲海有事吧。

這是她立刻所想到的可能。

她立刻回了電話。

“您好,我是兒科的夏大夫,剛才是誰給我打的電話?”

“請您稍等一下,我馬上就給您問去。”接電話的護士連忙說道。

很快,負責夏雲海的主治醫生李醫生接了電話。

“夏大夫,你哥哥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你是否可以過來一下,我想和你討論一下病情。”李大夫說道。

“好,什麽時候?”

“你現在有時間嗎?”

“沒問題,我很快就到。”

夏月萱掛了電話,招手叫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醫院。

病情討論是在夏雲海的病房裏進行的。

“這次的檢查結果表明,病人的整體情況還可以,但腦電圖的表現有些異常。”李大夫介紹道。

夏月萱眼睛一亮:“這是不是好征兆?”

“我已經把報告送給了幾位腦科專家,正在等待著他們的意見。”李大夫雖然沒有明確同意她的意見,但他的語氣裏也是帶著喜悅。

“希望可以有好的消息。”

夏月萱這樣說著,心裏卻是告誡自己,不要希望太大,否則會很失望。

“夏大夫對治療上還有什麽特殊的要求。”李大夫又問。

夏月萱想了想說道:“沒有什麽特殊的要求,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沒有什麽可遺憾的了。”

李大夫走了之後,夏月萱留在了病房。

看著躺著的夏雲海,心裏對他還是充滿了歉意。

雖然她沒有證據,但據她自己猜測,夏雲海也是六年前那件事的參與者。

但她相信,他的參與是被動的。

夏雲海從小被夏家奶奶寵壞了,很小就不學好,學都沒有上幾天,是街頭上的小混混,連管教所都進去了兩次。

但他對她卻是好的,如果有誰敢欺負她,他就會去找那個人拚命。

那些人估計是抓住了他的什麽把柄,一般最大的可能就是欠了人家的錢,逼他把她叫了去,可是,最後,他還是因為她而倒下。

可以肯定,那天晚上,若不是因為他的拚死相救,被人侮辱過的她不會有可能活到今天。

她不是沒有想到過借辰家的勢力,找蘇家報仇。

那個時候,如果她對爺爺說了,她相信,爺爺真的會替她報仇的。

但是,因為蘇明昊,她放棄了。

畢竟那些人是蘇明昊的親人。

她還是不忍心做出傷害他的事。

但是,看到如同睡著的夏雲海,想到他六年來就這樣地昏睡不醒,她就沒有辦法原諒蘇家的人。

“雲海哥,謝謝你曾經對我的嗬護!”

夏月萱低聲地說著,眼淚流了出來,滴在了他的臉上。

這眼淚,不僅僅有對夏雲海的感激,更有她自己六年來生活的心酸。

這六年,她過得是不是幸福,她當然知道。

正因為如此,她才更感謝夏雲海。

因為夏雲海,她有了陽陽,因為有了陽陽,她才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氣,那是她生命的支柱。

也許,這才是當初她不顧一切地想要去生一個孩子的真正原因。

看上去是為了感恩,事實上是給她自己找的一個精神寄托。

否則,沒了和她生命一樣存在的愛情的她,哪裏還有繼續生活下去的願望。

站在懸崖上麵對大海的時候,走在馬路上麵對過往的車輛,人在廚房裏看著那切菜的菜刀,洗浴的時候那滿池的的水,還有抽屜裏越積越多的各種足可以讓人致命的那些藥片,都會激起她結束自己生命的衝動。

所以,當她認準要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幾乎是瘋了一樣的執著。

當她一確定孩子已經在她的肚子裏紮根的時候,立刻就想到了陽陽這個名字。

孩子是她生命中的陽光。

千頭萬緒地想了好一陣,夏月萱這才站起來,與夏雲海默默說聲再見,走了出去。

人到走廊,卻見一輛病人車推了進來。

當她看到那道是人都無法忽略的總是帶著耀眼光環的身影時,呼吸不由得一滯。

這個病人是誰?竟然讓他親自送過來?

她的眸光立刻鎖定了車上的病人。

車到了一個病房的門口,病人開了口,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夏月萱已經不算陌生:“扶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