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19言不由衷+傷風敗俗,臭不要臉

程若微餓得兩眼昏花,也不客氣,接過後狼吞虎咽吃了個精光。

龍無岸看得兩眼酸澀,憐惜地拍了拍她的腦袋,“慢點。”

擱下扒得幹幹淨淨的飯碗,程若微不好意思地縮進被子裏,倒頭就睡。

可漸漸地,她覺得渾身不對勁,肚子裏麵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四下肆虐遊動,燒得她口幹舌燥。

緊閉雙眼,卷翹的睫毛堪堪掩蓋了眸裏的神色。

龍無岸大驚失色,上前抓住她胡亂揮舞的小手。

她猛地撲在他的懷裏,像隻毛茸茸的小狗,不停地撩撥,“熱……”

用力抱緊她,仿佛要嵌入他的血肉裏,四目相對,龍無岸的眼裏全是柔情,“若微,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我不知道。”她迷茫地搖搖頭,無力的空虛感令她弓起身體,聲音和平常非常不一樣,嬌媚若春水,“龍大哥,我到底怎麽了?”

龍無岸心知肚明,一定是陳伯在裏麵添了料。

程若微無法控製心裏的火焰,整個身體驚鸞得非常厲害,可僅存的理智告訴她,她不愛龍無岸,所以不能和他做這麽坦誠相待的親密事。

要做,也隻能是和楚冰燁,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的身體和靈魂都皈依了他。

可是,楚冰燁又置她於何地呢?她被人綁架,他不聞不問,最後搭救她出來的是龍無岸,真是可笑。

身體火熱,心卻冰冷如雪,噙著晶瑩的淚水,程若微拚盡全力狠狠地推拒龍無岸。

望著滿臉抗拒的她,龍無岸像被一盆水淋得透心涼,緩緩放開她,滿腔的苦澀,“為什麽你愛的是他,不是我?”

“我不知道……”被他鬆開後,程若微莫名地空虛,她垂著頭顱,無力地在絲被上磨蹭,“如果可以,我情願從來都沒認識過他。”

那樣,至少她還是簡單清澈的女子,無愛,則無一切煩惱。

“唔……”

又一陣高漲的浪潮衝擊著她的四肢百骸,程若微把指甲狠狠地刺進手掌心,期望用疼痛來緩解,“龍大哥,求你,還有……還有其他的辦法嗎?”

“有,可就是太痛苦。”

龍無岸忍不住想伸手撫慰她,可伸到一半,又傷感地縮了回去。她已經難受成這樣,不能再給她添火,雖然他心甘情願地想奉獻自己做解藥,可無奈,她不喜。

這一刻,他非常想不通,楚冰燁到底比他好在哪裏呢?

程若微雙眼迷離地問道,“什麽……什麽方法?”

她想好了,再痛苦也好過做那不清不白的事。不是龍無岸不好,而是她根本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她無法和一個不愛的男人深入接觸。

“你還能站起來嗎?”龍無岸恢複了做醫生時的平靜,溫和地說道,“我把你扶到浴缸裏,熬過兩個小時就好了。”

終於,龍無岸小心地把她放進浴缸,放滿了冷水,她猛地一個激靈,凍得瑟瑟發抖。

程若微蜷縮成一團,上下牙齒不停地打顫,“嘶,好冷……”

冰火兩重天的滋味,不是普通的難受,強捺住要爬起的衝動,她咬緊牙關,認命地躺倒在刺骨的水裏,麵色蒼白,呼吸變得似有似無。

“我就在外麵,有事情喚我。”

龍無岸說得別有深意,炙熱的眼眸裏閃動著愛戀的光芒。

有些不自在地別開眼,清澈的冰水裏,曲線畢露的程若微下意識地舔了舔唇瓣,“龍大哥,麻煩你先出去。”

輕歎了一聲,龍無岸沒有回話,轉身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就像是在平底鍋裏煎炸的魚,身痛如刀絞。

程若微絕望地閉上雙眼,就在她以為要死去的時候,體內的火焰適時地燃燒,又把她從死亡邊緣拉了回來。

如此反反複複了十幾回,她的意識終於恢複了清明,除了感到入骨的寒冷,再也沒有其他。

把頭擱在浴缸邊沿,她有氣無力地呼喚,“龍大哥……”

“哐當”,門開了,龍無岸急急忙忙跨了進來,擔心她萬一有個閃失,他一直呆在門外,不離不棄。

“龍大哥,我大概是痊愈了。”

龍無岸一邊遞給她幹淨的換洗衣服一邊讚揚她,“若微,你是我見過的最堅強的人。”他心疼她的堅強,卻又惱怒她的無情,可最後,他還是舍不得傷害她。

隻願她開懷常樂,怎麽舍得讓她受到一丁點傷害?

站起身子,抱著衣服,她低頭,有些羞赧,“龍大哥,你先出去。”

十分鍾後,她幹爽地站在他的麵前,肚子咕咕亂叫,她吐了吐小舌頭,笑得有些尷尬,“那個……呃……我餓了。”

溫柔的把她扶到沙發上,龍無岸第一次笑得很開懷,“等我一會兒,馬上就好。”

擰著房門的手柄,卻打不開,真是蹊蹺!

龍無岸臉色低沉,該死,門被人從外麵反鎖了。

“怎麽了?”

“門被鎖上了,大概是想成全我們之間的好事。”

“……”

程若微無語了,原來,溫和的龍無岸也會有開玩笑的時候。

暮色深沉,已經是晚上九點半,她眼睛四下轉了轉,張嘴問道,“那該怎麽辦?”

“隻能從窗戶出去。”

打了根長長的布結,扔到地麵,順著繩索,龍無岸利索地下到牆根,對上麵的她做了個ok的手勢。

榻頭櫃上有座機,程若微打了個電話給杜鵑報平安,可她永遠都不會想到就是這麽一個小舉動在不久的將來給家裏帶去了滅頂之災。

就在她上下眼皮忙著打架的時候,龍無岸推門而進,手裏端著香噴噴的食物。

發出驚喜地尖叫,她猛地撲過去,接在手裏,一會兒功夫扒了個底朝天。

望著一粒米飯都不剩的餐具,她不好意思地輕笑,“龍大哥,是你做的飯,不如,我去刷盤子?”

“好。”

兩人沿著樓梯,一前一後走進了廚房。

廚房在最角落的地方,把門掩上,根本發現不了有人在裏麵。

她在流理台邊洗碗,他在她身後傾心守候,看上去非常溫馨。

“搞定。”

程若微淺笑,捅了捅看癡了的龍無岸,“想什麽呢?”

他搖了搖頭,很想把她環在懷裏,最後還是放棄了,溫柔地說道,“你剛恢複,回房好好休息。”

沒走兩步,就見拐角處,背對著他們的陳伯無聲無息地推開龍克為的房間,輕輕地虛掩上門。

兩人對望了一下,都感覺到詭異,悄悄跟了過去。

程微貼在房門上,側耳傾聽了一會,裏麵沒有一點動靜。

龍無岸掩住她的唇瓣,示意她別出聲,抬手不輕不重地敲門,還是沒有一點聲息。

他緩步走進去,程若微跟在他後麵,她驚訝地問道,“咦,人呢?怎麽一個人都沒有?”

她好奇地東瞅瞅西瞧瞧,甚至連榻底下都沒有放過,別說人,一根頭發都找不著。

眨巴眨巴明亮的雙眼,她突發奇想,“難道這裏有機關?”

晚上8點半檔劇場裏麵不都是這樣演的嗎,當一個人在房間裏無聲無息地消失,不是有機關,就是有密道。

“你猜對了。”

給了她一個讚賞的眼神,龍無岸信心十足地推開位置有點偏移的衣櫃。

他很清楚,以龍克為嚴謹的性子,是不可能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果然,後麵是一個半人高的隧道,一眼望過去看不到盡頭,也不知道到底通往哪裏。

龍無岸驚呆了,活了快三十年,他從來不知道這間房子內裏還有這樣的乾坤。

他第一個跳下去,朝上麵的程若微張開雙手,“下來,別怕,有我在。”

她信任地點點頭,笑嘻嘻地衝他直撲過來,若不是做好了準備,他差點被她狼狽地撲倒在地。

捏了捏她挺翹的鼻頭,龍無岸溺地笑,“調皮。”

攥緊她的纖手,他從兜裏掏出手機,借著微弱的光芒,兩個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往前麵走。

大約走了半裏路,出現一個岔道,一條向左,一條向右。

程若微小聲地問道,“龍大哥,我們還是回去吧,這黑咕隆咚的,我害怕。”

這隧道裏麵雖然黑暗,但幹燥通風,倒也不會覺得很難受。可越往下走她的心裏越驚怕,擔心發現了什麽驚天大秘密,到時候她被哢嚓一聲滅口了。

龍無岸還在躊躇該往左還是往右,左邊傳來一陣輕巧的腳步聲,他連忙拉著程若微跳到右邊的甬道,合上手機放入口袋,握著她胳膊的掌心裏滲出細細密密的冷汗。

手電筒發出的雪白光芒到處掃射,很快,陳伯出現在光圈裏,他四下看了看,轉身沿著來路回去。

程若微嚇得大氣都不敢喘一下,軟綿綿地倒在龍無岸的懷裏,帶著驚嚇的顫音,“龍大哥……我們沒有被發現吧?”

“沒有。”

小傻瓜,就算被發現了,他也一定會用生命護她周全。

龍無岸眼眸深了深,她像隻受驚的小白兔緊張地靠在他的胸膛,甚至能聞到她身上一股幽雅淡淡的清香,如蘭似麝……

自從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母親死亡後,他對女人都是敬而遠之,可懷裏的小女人,卻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不停地吸引他飛蛾撲火。

程若微起身,忸怩著,不好意思地笑,“龍大哥,我們還要去看個究竟嗎?”

“去。”

龍無岸眼中閃現狠厲無奈的光芒,他想看看,他的好父親到底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

拐到左邊的甬道,像是有了默契,兩人都心情沉重地沒有說一句話。

盡頭,是一道小小的鐵門,上麵有把密碼鎖。

龍無岸試了兩次,密碼錯誤,他的心不由地一緊,隻剩下最後一次機會。

程若微縮了縮脖子,無聊地蹲在他身旁瞎出主意,“會不會是你的生日?”

“我試過,不是。”

“你老爸的生日?”

龍無岸失望地搖了搖頭,“也不是。”

猛然腦海裏閃過一絲光亮,他記得曾經在龍克為的書桌上看到一個女人的照片,後麵有一排數字。

憑著記憶他一個一個按過去,“哢嚓”,鎖開了。

龍無岸心裏百感交集,那個負了母親一生的男人,原來心裏早深藏了其他的女人。

程若微推了推失神的他,衝裏麵努嘴,“進去呀,發什麽愣?”

對於即將出現在眼前的秘密,她非常好奇,顧不得好奇害死貓。

一個男人,一個血肉模糊的中年男人,靠在簡陋的木榻上,背對著他們,悲憤地冷笑,“不是說過了嗎,我不知道,以你們隻手遮天的勢力都查不到她的消息,我困在這裏十四年,更不可能知道,回去告訴龍克為,叫他別枉費心機。”

習慣性地扯開男人的衣裳上下檢查了一遍,龍無岸皺了皺眉頭,“你受了非常嚴重的內傷,再不救治,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離我遠點。”男人厭惡地啐了一口,鮮血淋漓的臉猙獰扭曲,“少在這裏假惺惺的,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

程若微生氣了,衝那人吼道,“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他是醫生,一番好心好意,白白被你糟蹋了。”

“哼……蛇鼠一窩,能有什麽好鳥。”

男人轉過臉,卻在看到程若微的真麵目後,呆呆地愣住了。

他突然神情有些激動,“你……你的生日是不是農曆十月二十,今年剛滿二十二?”

“對啊,你怎麽知道?”

一個剛見麵的陌生男人居然說出了她的生辰八字,程若微感覺世界真奇幻。

“我……”男人抖索了幾下,慢慢趨於平靜,“我瞎猜的。”

然後,任程若微側敲旁擊,他閉目再也不說話,隻是仔細地看,他的唇角有一抹淡淡的笑意,似有如無。

龍無岸本著救死扶傷的醫德,溫和地說道,“你的肋骨斷了三更,新傷連著舊傷,隻能去醫院了。”

“我哪兒都不去。”男人歎息道,“你們如果真的想幫我,就把這本日記帶走。”

擼起腰部的衣服,裏麵是一層又一層的繃帶,拆完後,男人摸到側邊,一咬牙,撕開一大塊肌膚,從裏麵掏出一塊油紙,裏麵是巴掌大小的本子,沒有給離他更近的龍無岸,而是遞給程若微,“我活著也是生不如死,你們都是好孩子,替我好好活著。”

中年男人給程若微的感覺,好像是自己的親人一般,剛才的舉動讓她熱淚滾滾,她顫抖著雙手接過,“大叔,你這樣……太痛苦了。”

“能等到你們,我很高興,咳咳……終於解脫了。”男人像是用完了全身的力氣,慢慢地躺回榻上,擺了擺手,“你們都走吧,我想休息一下。”

龍無岸也擔心陳伯不知道什麽時候再來,也不多說,拉著程若微走了出去,“吧嗒”,門自動鎖上了。

如果他們回頭,就會看到素昧平生的男人一直盯著程若微的背影,眼神慈祥和藹。

一個小時後,兩人站在了龍無岸的房間裏。

程若微好奇的打開日記,從裏麵掉下一張照片,見龍無岸沒有注意,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直覺不能讓他發現,急忙踩在腳下,乘他去關門的時候,揣進了口袋裏。

“裏麵都寫了什麽?”

程若微非常心虛地對他訕笑,“我還沒看,等你一起。”

看完後,兩人大驚失色。

裏麵記載的都是曆年來龍克為讓那個中年男人去做的各種殺人放火的罪惡事件,甚至還有十幾筆的白貨生意,時間,地點,記錄得清清楚楚。

程若微覺得手裏的小本子有千斤之重,如果這玩意公布了出去,十個龍克為也會灰飛煙滅,難怪折磨了那個男人十四年,卻沒有要他的命。

那一行一行的文字,讓龍無岸有些畏懼,他的心中天人交戰,他的手死死握著拳頭,不露出任何感情,“若微,龍大哥能求你一件事嗎?”

望著鄭重其事的龍無岸,程若微張口結舌,“什麽……什麽事?”

“能把它給我嗎?”

“我……”

他慢慢地俯下身,閉著眼,自顧自地說下去,“理智告訴我不能這麽自私,可他是我的父親,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

“我終於明白為什麽當年高考的時候,我第一眼就選中了醫科,幫助更多的病患遠離病痛,原來,我就是來替他還債的。”

“就算是龍大哥求你了,好嗎?”

他的聲音很低,麵色依然沒有表情,程若微聽得一顆心刀絞似地疼。

她也慢慢地俯下身去,湊在他身旁,寬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給你,拿去吧。”

龍無岸非常感激,俯身吻了她光潔的額頭,聲音有些哽咽,“謝謝你,以後龍大哥的這條命就是你的。”

“你傻呀,我要你的命幹嘛?”她皺了皺鼻子,俏皮地笑,“我呀,隻有一個條件,你把我送回去就行。”

龍無岸欣喜地一躍而起,差點把她撞倒,他尷尬地輕笑,“我這就送你回去,對了,你回哪裏?玫瑰庭園嗎?”

“我想先回家。”程若微對他微微一笑。

經曆了這麽多事情,她隻想躲到她的小天地裏,像隻鴕鳥挖個大坑,填埋把所有的不痛快和秘密。

別墅外麵,路燈點點,燈火通明,龍無岸牽著她,剛要走出大門,十幾個荷槍實彈的士兵攔住了他們,“沒有命令,誰也不許離開。”

龍無岸大怒,一向溫和的他氣得臉色鐵青,“太過分了。”

旋即,他撥了個電話,冷冷地問,“為什麽囚禁我們?”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引爆出龍無岸所有的血性,他死死捏著手機,青筋暴露,痛苦地嘶吼,“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他大手抱過程若微,緊緊攬在懷裏,望著一列整整齊齊的人,眼神鋒利如手術刀,一字一頓地道,“我倒要看看,誰敢不讓我們出去?”

士兵們端槍齊刷刷地對準兩人,危險一觸即發。

領頭的士兵還想攔住,接了個電話後,恭恭敬敬地大手一揮,放行。

車庫在別墅的外麵,龍無岸倒出車,等程若微上車後,駛出軍區大院,疾馳而去。

回到她郊區的老房子裏,已經是午夜十一點。

送走龍無岸後,她站在樓下大喊,“媽,快開門,我回來了。”

聽到動靜,杜娟亮了燈,很快下樓開門,緊張地問,“小微,這麽晚回來,出什麽事了嗎?”

“媽,我沒事。”

程若微脫掉平頭皮鞋,套上拖鞋,回給杜鵑一個安心的笑容,“我就是想你和小陽了,回來看看。”

“哦……”杜鵑關好大門,放下了心,像是想起了什麽,從大廳的抽屜裏拿出一個手機遞給她,“上次在別墅裏吃年飯的時候,你跑得太快,把手機落在沙發上,我給你帶了回來。”

接過來握在手中,程若微猛然抱住杜鵑,依偎在她懷裏,心中百感交集,“謝謝媽。”

這麽多天來,經過了槍傷和綁架,她的內心藏著無窮無盡的惶恐和驚懼,可她卻不能告訴任何一個人,隻能憋在心底,讓時間把它們慢慢結痂脫落。

杜鵑溺地摸了摸她的秀發,問道,“餓不餓?媽去給你煮夜宵。”

程若微搖了搖頭,邊說邊走進左邊的房間,“我不餓,媽,我去看看小陽。”

三四月的天氣,夜風微涼,程希陽仰躺在榻上,身上蓋了一張淺藍色的薄毯,打著細碎的鼾聲。

輕輕捏了捏他紅蘋果般的臉頰,程若微淺笑,“媽,很晚了,你好好休息,我也回房睡覺。”

兩人互道晚安後,程若微鑽進衛生間洗簌完畢,躺回她的小榻,心中感慨萬分。

才一年多幾個月的時間,她的心裏已經藏了太多的秘密和心事,就像一張潔白的紙張,塗滿了五顏六色的線條,再也回複不了當初的純白,唉,物是人非事事休。

摩挲到iphone手機,她下意識地摁下僅存的唯一號碼,電話剛接通,她馬上激靈地掛斷。

難道被他無視得還不夠嗎,還要自己貼上去找不痛快?

很快,有電話打進來,她順手接了,“喂?”

那邊男人熟悉而霸道地說了兩個字,“等我!”

她還想說什麽,那頭傳來嘟嘟嘟嘟的忙音,再打過去,已經是無法接通。

程若微皺眉,搞什麽鬼?他知道她在哪裏嗎?她現在在睡覺,難道讓她在榻上等他?

正當她左思右想,輾轉難眠,“呼”,窗戶突然被狂風吹開,一個神秘黑影從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