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123楚冰燁,我恨你

崎嶇的山路,上演著激烈的追逐槍戰戲碼。

楚冰燁開的瑪莎拉蒂,領先在前麵,一路狂飆,方子健開的黑色奧迪,載著楚小離,緊緊追隨在後麵,加大油門以最快的速度往市區駛去。

“砰砰砰砰”!

子彈掃射在車後座,楚小離被顛得七葷八素,五髒幾乎移位,她張嘴大呼,“子健哥哥,快點,他們追上來了。”

“小離,你終於肯叫我子健哥哥了。”

方子健嘴巴幾乎咧到了耳根,若不是情況太危急,他一定會撲過去狼吻一番。

在他腰間狠狠掐了一把,楚小離嬌嗔,“都什麽時候了,你還有心情。”

後麵的火力威猛霸道,兩輛汽車在槍火中艱難地前行。

“轟轟”!

見久久追不上,老a勃然大怒,命令手下的人發射小型炮彈。

今晚,他起了殺機,一定要楚冰燁死無葬身之地。

“王八蛋!”方子健黑瞳冒出滔天的怒火,他猛打方向盤,車子往右邊飛竄,躲過了炮火的襲擊。

流彈劈天蓋地而來,擊中瑪莎拉蒂的左側輪胎,“劈啪”,輪胎泄氣了,汽車幾乎無法動彈。

楚冰燁陰沉著臉,掏出手機對方子健沉聲說道,“我殿後,你先衝出去。”

兩人默契已久,方子健不再多話,猛踩油門,奧迪轎車如一道黑色閃電,伴隨著楚小離的尖叫,衝入黑沉沉的夜幕。

望著逼近的八輛汽車,來勢洶洶,程若微嚇得花容失色,焦急地問道,“那個……我們怎麽辦?”

“哢哢”兩聲,車門被炮轟了。

兩百米,一百米,那些人離得越來越近。

“怕死嗎?”

楚冰燁手裏拿著一把槍,把第一個衝上來的司機撂倒,幽深的雙眼,深邃不見底,透著噬人的狠酷和冷意。

“怕!”

程若微很老實地點點頭,開玩笑,她又不是九頭貓,有九條命,是個人都會怕死的。

她才二十一歲,大好的青春年華,不想過早夭折啊啊啊!

“小東西,抱緊我!”

不等她反應過來,他猛打方向盤,車子不進反退,如憤怒的駿馬往一側的密林衝進去。

“轟轟”!

汽車瞬間著火,火勢非常大,飛騰出滾滾濃煙。

火光濺落在幹枯的草葉上,四下蔓延,很快組成一道炎熱霸道的屏障。

“哎喲。”

被突起的樹根絆住左腳,程若微發出一聲尖叫。

“砰砰!”

聽到動靜,後麵的子彈如飛梭發射而來,打在樹幹上,火花四濺。

她嚇得撫著胸口,臉色慘白,尖叫戛然而止。

“不想死就閉嘴!”

乘此機會,楚冰燁一把將她打橫夾在肋下,在夜色的掩護下,往茂盛的密林裏麵跳躍。

火光照耀中,不停的有人飛竄進來,大概二三十個人,重重疊疊的腳步聲中,那夥人追擊得越來越接近。

隱藏在一處非常隱蔽的灌木叢裏,望著隨處可見的人影,程若微不停地顫栗,她啞著嗓音驚惶地問,“我們會不會死?”

“啪!”

一顆子彈從她的耳朵旁擦過,她嚇得幾乎要哭出來。

楚冰燁變了臉色,伸手捂住她的嘴巴,抱著她翻滾到另一處,就見他們剛才呆的地方,被無數顆子彈打成馬蜂窩,泥沙四下飛濺。

程若微冒出一身冷汗,好險,差點就去鬼門關見閻王。

突然,樹林外響起激烈的槍聲,像是這夥人的後麵,另有一批人在朝他們開火。

“撤,快撤!”

一步之遙距離,觸手可及的人影做鳥獸散,片刻不見影蹤。

驚魂未定程若微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這回學了乖,她把嘴巴湊到楚冰燁的耳邊,緊張地問,“是不是有人來救我們了?”

靠得太近,她柔軟的身體幾乎完全擠進楚冰燁的懷裏,馨香縈繞鼻端,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身軀繃得筆直。

“該死的,別亂動。”

楚冰燁往後麵稍稍挪動,透過樹木的間隙,雙眼警覺地掃視。

驚天動地的槍聲裏,他不能確定附近還有沒有那批人,握在手裏的手機一直在震動,他卻沒有打開。

他的槍膛已經沒有子彈,如果光亮引來了殺手,那樣,他們的處境會非常不妙。

可程若微太高興了,她忍不住探頭出去,不小心暴露了藏身之處,一顆碗大的樹木後麵,老a將槍口對準了她。

由於龍克為之前交代過,所以他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程若微,但是楚冰燁對這個女人很上心,他一點都不介意拿她當誘餌。

楚冰燁心中大驚,連忙把程若微撲倒在地。

“咳咳……”

吃了一口的沙土,被壓在枯草上的程若微氣憤地捶地,“楚冰燁,你魂淡!”

丫的,發什麽瘋啊,差點把她壓成一張薄紙片。

她不安分地蠕動,就在這個時候,透過樹縫她驚恐地看到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樹後麵伸出了一隻烏黑的手槍!

不等她眨眼,下一秒,那隻手狠狠扣動了扳機!

條件反射般,她猛地反撲過去,打算把楚冰燁壓在身下,但……

嬌小玲瓏的她力氣太小,終究慢了一步。

“砰”!

那一瞬,噴薄而出的血花,染紅了她的雙眼。

喉嚨像是被大團大團的棉花堵塞,她嘶啞地低吼,“楚冰燁!”

死,大魂淡,為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子彈穿過低矮的灌木,精準地射進他的左胸。

在身體重重往後倒的霎那,他唇角微勾,深邃的眼中燃燒著她看不懂的情愫,“小野貓,你是我的,沒有我的允許,我不會讓你死!”

一路走來,他欠她的太多,太多!

槍聲越來越稀疏,聞訊而來的方宇已經率領他背後的勢力闖進了樹林,很快把殺手們逼得節節敗退。

老a還想上去給楚冰燁補上幾槍,見勢不妙,隻得在剩下的幾個小嘍囉掩護下,狼狽地離開。

方宇很快趕了過來,蹲下身在程若微的耳邊大聲地說話,還有人不斷地奔來奔去,可她的眼中隻有血跡斑駁的楚冰燁,其他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

她拿手掌緊緊地堵住他不斷湧出鮮血的胸膛,聲音沙啞倉惶,“楚冰燁,你別死,好不好,你給的報酬那麽高,我肯定再也找不到這麽高薪的工作,我想好了,我還要給你做一輩子的女傭!”

鮮血漫過她蒼白的手掌,浸透他的襯衣,很快滲透他身下的土地,充滿火藥味的空氣裏也遮掩不了這濃濃的血腥味。

“哭得真難看!”

神思越來越恍惚,楚冰燁感到眼前一片模糊,他眼中的光彩如風中的燭火,漸漸黯淡,最後,他徹底陷入無窮無盡的黑暗裏。

“楚冰燁!”

“楚總!

淒厲的喊叫劃破夜空,驚起一叢一叢鳥雀,撲棱棱四下飛竄。

市內醫院,整整五個小時,手術還在繼續。

程若微站立不安,倚靠在雪白的牆壁上,一動不動。

她的臉色蒼白若雪,由於緊張過度,指甲深深地刺進掌心,開出一朵朵絢爛的紅梅,她卻沒有感到半點疼痛。

楚小離腿部的傷口已經包紮妥當,方子健推著她過來,她靠在輪椅上,對著程若微,軟軟地笑。

楚小離拉過她的手,小心地一點點掰開,用濕巾把血跡擦拭幹淨。

程若微整顆心都飛到裏麵手術台上的楚冰燁那裏,神情木然地任由楚小離擺布。

“小嫂子,餓了吧,來,吃點東西暖暖胃。”

在心裏長歎一聲,楚小離從方子健手裏取過一盒溫軟的薑絲鱔魚粥,放在程若微手裏。

“我不餓。”

把粥擱放在供人休息的米黃色長椅上,程若微扯了一抹苦笑,不言不語。

楚冰燁生死未卜,她根本沒有心思吃下東西。

急診室裏的燈光亮了整整十個小時,終於滅了。

門從裏麵推開,站了一個晚上,程若微僵著身體急切地挪過去。

龍無岸摘下口罩,褪下消毒手套,扔在垃圾筒裏,滿臉疲憊之色,“彈殼全部都取出來了,手術還算成功。”

高高懸起的心終於放下,程若微喜極而泣,“謝謝,謝謝你,龍大哥!”

她正要進去看看,卻被龍無岸拉住左胳膊。

她回頭,疑惑不解,“怎麽了?”

龍無岸凝望著她,目光溫柔,如一泓深潭,一眼望不到底,“若微,你知道嗎?剛才手術的時候,我差點動了不該動的念頭,要知道,手術台上,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生。”

“楚冰燁非常幸運,一般人的心髒都在偏左的位置,可他的心髒卻有些偏右,原來,命運早就安排好了,我很妒忌他,非常非常妒忌。”

這是龍無岸第一次對程若微剖白,她有些不知所措。

但聽到楚冰燁安然無事,她非常高興,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裏滾動著喜悅的淚花,“龍大哥,謝謝你這麽坦白,不管怎麽說,你永遠都是我們的救命恩人,也永遠是我的龍大哥。”

“是的,永遠是你的龍大哥。”

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龍無岸含笑說道,“去吧,去看看他。”

看見她滿臉的欣喜若狂,他把擔憂的後話壓在肚子裏,沒有說出來。

雖然楚冰燁的心髒是偏左了,但子彈的碎片射中了胸腔裏的中樞神經,神經太過脆弱,做手術的所有醫生都建議不取出來更好。

現在是看不出來後果,但隨著時間的推移,神經越來越受到壓迫,隻怕……

“嗯。”

程若微心中滿滿的感動,對他感激地淺笑,淚水卻滾滾而落。

方子健早已經推著楚小離進去,片刻,他一陣風一樣刮了出來,焦急地詢問,“龍醫生,為什麽冰燁還沒醒?”

龍無岸擺了擺手,示意方子健稍安勿躁,“他受傷太嚴重,我給他打了兩針鎮定劑,天亮之後他就會醒過來。”

“那就好,那就好!”

摸掉額頭的冷汗,方子健如釋重負,雙手緊緊握住龍無岸的手掌,高興得語無倫次。

如果楚冰燁有什麽三長兩短,楚小離肯定第一個饒不了他,一想到那個瘋丫頭捉弄人的手段,他就恨不得躺在手術台上的是自己。

聽到楚冰燁脫離了危險,程若微終於鬆了一口氣,見方子健連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到處是褶皺和灰塵,忍不住問道,“方大哥,你和小離沒事吧?”

“沒事,我們都很好,你要不要進去看看?”

“嗯。”

程若微回頭對靜立一邊的龍無岸說道,“龍大哥,很晚了,你也早點休息。”

“我會的。”

眼看著程若微一步一步踏進病房,走向彼岸的男人,離自己越來越遠,龍無岸的心裏百感交集。

也許,窮盡今生,他也無法站在她的身邊,佑她常樂吧!

醫院的高級vip病房裏,楚小離眼睛紅腫,明顯是哭過了,“小嫂子,你瞧,老哥身上插了這麽多管子,是不是真的會沒事?”

“傻瓜,龍大哥說了沒事,肯定會沒事的。”

緊緊地握住楚小離的手,程若微淺笑著安慰她,把視線移到了病榻。

那個長身玉立的男人,少了往日的霸氣和跋扈,非常安靜地躺在那裏,麵容沉靜,間或,發出非常淺淡的呼吸,證明他還活著,真真切切地活著。

程若微的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走過去,把頭輕輕地靠在他的肩頭,喃喃低語,“楚冰燁,隻要你平安,我答應你,永遠永遠都聽你的話。”

隻要你安康,過往的種種都不重要,再也沒有人,能比得上你的份量!

楚小離是個伶俐的人,見到此情此景,急忙讓方子健把她推出去,順便關閉了房門。

她不明白老哥為什麽要和白靈那樣一個女人訂婚,可她卻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小嫂子心裏有老哥,老哥心裏也有小嫂子,可為什麽他們兩個人不在一起呢?

她抬頭,水靈靈的黑眸望著推輪椅的男人,“子健哥哥,我老哥到底在搞什麽鬼啊?放著好好的小嫂子不要,偏要那個負心的女人。”

“我怎麽會知道?”方子健還以為楚小離看出端倪,有點驚慌,表麵上還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再說啊,冰燁的心思一直都很重,他不說出來,可以藏一輩子,誰也不會知道。”

“那倒也是,唉,我這老哥啊,真不知道該怎麽形容他?”

楚小離搖頭歎氣,接著說道,“子健哥哥,我們之間可不能存有任何秘密,看看老哥他們的那種情況,我突然發現,溝通很重要,非常重要。”

秘密?

方子健嚇得沒有控製住手中的力量,輪椅打了個滑,差點撞到牆上,他急忙出聲表示清白,“小離,這麽多年來,你是最了解我的,我怎麽可能有秘密呢?”

白了他一眼,楚小離沒好氣地說道,“現在沒有,不代表將來沒有,將來沒有,不代表永遠沒有,總而言之,你不能有事情瞞著我,否則……你知道我有一百種一千種手段對付的。”

“沒有,我真的沒有,小離,你得相信我……”

方子健急白了臉,就差拍著胸脯宣誓了。

寂靜無人的走廊上,他們的影子被日光燈拉得很長,偶爾又重疊在一起,沒有一絲縫隙。

終於,天亮了,溫暖的陽光透過明亮的窗戶撒進來,照得人心暖洋洋。

楚冰燁緩緩睜開眼,聽到一陣細碎的呼吸聲,隻見程若微伏在榻前,像隻可憐的小狗,蜷縮成一團。

她大概還在做夢,眉頭擰成結,小嘴略張,不停地念叨,“楚冰燁,求求你,起來,好嗎?你別死……嗚嗚……”

她一定還在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連睡覺都不能安穩。

沒想到她竟然這麽關心他,唇邊綻放出一抹璀璨的笑花,楚冰燁心情非常舒暢。

伸手剛要去撫摸她毛茸茸的腦袋,神誌非常清楚的大腦裏卻滑過“斬龍計劃”四個血淋淋的大字,手頓在了半空,一動不動。

笑意漸漸變淡,轉無,最後,消失得無影無蹤。

“程若微,別挺屍了,快滾過來伺候。”

半夢半醒中,聽到熟悉的怒吼,程若微一個激靈,條件反射跳了起來,慌慌張張地狗腿諂笑,“楚總,楚老大,您老有什麽吩咐?”

抬頭,撞入一雙深邃如海的眼眸裏,瞬間,她忘記了呼吸。

眉梢開始不受控製地上揚,她猛地撲上去,樂開了花,“哈哈,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言語已經無法表達她內心的狂喜,幹脆雙手不停地擊打榻沿,仿佛隻有這樣,蓬勃的喜悅才能徹徹底底地展現出來。

她這一撲,剛好撲在楚冰燁的傷口處,疼得他悶哼,低低嗬斥,“蠢蛋。”

“嘿嘿!”

她毫不介意,衝著他咧嘴大笑,手忙腳亂地端茶倒水,“渴不渴,喝茶還是咖啡?肚子餓不餓,想吃中式還是西式?”

楚冰燁沒有理會,隻是冷冷地說道,“把我的手機拿過來。”

“得嘞。”

急急地遞了過去,程若微又狗腿地幫他按摩沒有受傷的雙腿,力量不大不小,恰到好處。

可楚冰燁卻一腳踹開她,聲音冷厲,“我這裏不需要你,你先回玫瑰庭園。”

“為什麽?”

有些訕訕地收回雙手,程若微定定地望著他,可他卻連別開臉,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如果不是你,我也不會躺在這裏。”

他說的是事實,她根本無法反駁。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尖銳的指甲狠狠地插進掌心,她才很好地控製住感情,平淡地問,“你想要我怎麽做?”

他嗤之以鼻,甚至還有些不屑,“離我遠點,比做什麽都好。”

“好,我答應你,期限到了,我立馬滾蛋,如你所願。”

他的話如此殘忍,這一刻,她的心仿佛萬箭穿心,碎成了一片一片。

掌心被指甲刺破了,劃出一道道傷痕,開出一朵朵絢爛的血花,她卻感覺不到任何的痛楚。

他已經側躺過去,冰冷的後背對著她,紋絲不動。

抬頭,把快要湧出的淚水逼回到眼眶裏,她慢慢地轉身,緩緩地,一步一步離開,快到門口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觸目過去,依然是他冷冰冰的後背,如巍峨的巨石,訴說著他的無情和殘忍。

“楚冰燁,我恨你!”

她終於踏出病房,決然地離去。

病房裏,楚冰燁攥緊鐵拳,猛地撞擊牆壁,一下又一下,直到指間滲出鮮豔的紅色,一滴一滴滲落在潔白的地板上,綻放開來,若淒豔的紅梅。

良久,他按了劉秘書的電話,說了個中標的金額,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利落地掛了電話,丟到一旁。

明天就是帝王大廈投標的最後期限,還有一場接一場的硬仗要打,他不能心軟。

離開醫院後,程若微不想回家,她這幅失魂落魄的模樣,杜鵑看到了肯定會擔心;也不想回玫瑰庭園,那裏已經有了位漂亮的女主人,再沒有她什麽事。

她搖搖晃晃,像個孤魂野鬼,遊**在大街上。

也不知道瞎逛了多久,感覺到又累又餓,尋了條林蔭小道,坐在花圃旁供人休憩的長凳上,呼哧呼哧地喘氣。

身後,傳來一道溫潤而又驚喜的聲音,“小微!”

偏頭,是杜濤,對她招手,帶著她熟悉的笑容,一如六年前初見時那般溫暖,撫慰了她滿目瘡痍的心境。

揚眉,擠出一抹淺笑,“濤哥,你怎麽在這裏?”

杜濤走近,靠在她身邊,肩並肩坐在同一條長凳上,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擔心地說道,“怎麽哭了?”

吸了吸鼻子,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臉,“我沒有哭,是風太大了,把沙子吹進了眼睛裏。”

杜濤臉色有些陰鬱,他的小丫頭,居然對他開始有了隱瞞,這真是個不好的現象。

見程若微回頭,他又恢複了開始的溫和,“小微,你的電話怎麽一直都打不通呢?是不是手機壞了,濤哥重新給你配一部,好不好?”

“不用了。”

她搖搖頭,望著他,卻又好像不是望著他,而是希望透過他看見另外一個男人。

不對勁,很不對勁!

杜濤心裏發慌,第一次沒有了著落,“小微,你到底怎麽了?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告訴我,好嗎?六年來,你不是有了任何委屈都是第一個告訴濤哥的嗎?這次也可以,以後的辰光裏,隻要你說出來,我都願意做第一個幫助你的人。”

可惜,他心裏想的和說的,卻不是同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