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就是我的海角和天涯,我不能去得更遠。

我們此生共赴天涯海角,不是遊走半個地球,而是人間相伴。

木初野什麽都沒來得及多問,但是心裏卻又很多打算,隻是路菲不知道罷了。路菲原本以為自己可以放得開。卻沒想到一聽到木初野沒有去開業裁剪儀式,她的整個人都開始擔心。

她想過無數種可能性,卻沒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自己一聲不響的離開,就算是要離開,也要高調的離開。這才是她路菲該有的姿態。

坐在機場的候廳室裏,路菲不由得苦笑,這一抹笑容飽含了太多太多。“木初野,到底我有多愛你?或許連我自己都沒有發現。我以為我可以走的很瀟灑,卻不知道,原來我的心離不開你。我的路早已經是你的心了,我還能去哪裏?有你的地方才讓我覺得安心。”

路菲自嘲的笑了笑,心底的苦澀又有誰能夠明白。

“木初野,你知道嗎?我沒想過,原來我也可以這樣的在乎你,在乎你的同時我連自己是誰都忘記了。如果我們咳喲有未來的話,那麽就讓我們彼此,好好的陪伴在彼此的身邊吧。”說完,路菲最後看了一眼手機,隨後果斷的將手機關機,安檢……

一切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她累了,想找個地方好好的安靜下來。

龍幫的家宴並不輕鬆,伍小落坐在江東涼本該坐著的位置上,表情冷清的看著每一個上前來祝賀的堂主。

“幫主……”西喜堂的堂主看著坐在當家的位置上的伍小落,剛開了一個頭,卻不知道如何接著說下去,他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這是送給少夫人的禮物,玲瓏翡翠佩。”

“忠叔,記下來。”伍小落打開杯子,輕輕的嗅了嗅味道。“西堂主有心了,請坐。”

“謝少夫人。隻是不知道這是什麽茶?香味四溢卻不濃烈,甘醇卻透著甜的味道。”西堂主不由得多嘴多說了兩句。

伍小落沒有抬頭。“這是用各種花拚湊起來的花茶,具體叫什麽名字,我也不是很清楚。”

西堂主默默地坐在自己本應該坐的位置上。左右看了看,卻也沒有再說什麽。

剩下的幾位堂主,卻都站不住了,畢竟自己送上來的禮物,也不知道少夫人喜不喜歡。往些年,誰不知道伍小落可是江東涼心尖上的人,這會兒,幫主不在,也沒有人通知今年的家宴是有少夫人主持,個個都大眼瞪小眼,總歸是好的,比不上幫主在的時候提心吊膽。

現在想來,也未必會是好事。

“忠義堂堂主沒有來嗎?”伍小落不輕不重的嗓音劃過,站著的堂主都扭頭去看,卻沒有看見忠義堂的堂主在哪。

“忠叔……”伍小落轉頭將一把折扇輕輕地放到了忠叔的手上。

“少夫人,您請稍等。”忠叔將折扇遞給白狐。“白狐,迅速將忠義堂堂主請過來。”

“是。”一個穿著全白色衣服的男子,留著半屢白色的頭發在額頭邊上,很是恭敬的上前將折扇收起來,轉身一會的功夫便消失在眾人麵前。

眾位堂主都忍不住的驚了一把汗。白狐隻為其名,卻從沒見過他出現在家宴上,多少年前,老幫主尚在的時候,隻見過一次背影,現在卻沒想到原來白狐的身手如此的了得。

大家不過神照不宣的彼此交換了一下眼神,隻是不知道這位很久沒出現過的少夫人,寓意何為。

忠叔沒有說話,隻是淡淡的交代了幾句,各位請安的堂主繼續。

“北堂主見過少夫人,二幫主,忠叔。”自稱北堂主的人徐徐的站起身,麵無表情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怒哀樂。

這倒是讓伍小落有些驚訝,這個人好像在那裏見過,卻怎麽都想不起來。“坐下吧。”

“這不合規矩。這是找了很久的檀木香,隻是不知道少夫人回來,會不會喜歡,還希望您笑納。這瓶是他們用今年冬天最新的無塵的雪炮製的雪花玉露高,算是本人的一點心意。”北堂主將東西一一呈上來。

忠叔都一一記了下來。“少夫人,您看……”

“忠叔,收下吧。北堂主有心了。坐下吧。”伍小落淡淡的掃了一眼雪花玉露高,果真是上品,她不知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見過類似的東西,隻是覺得有些熟悉,卻說不上來到底哪裏熟悉,卻伴隨著一種不好的感覺。

“今年的家宴似乎不是很熱鬧。”伍小落撇了撇嘴,優雅的將杯子放在桌子上,隨手打開香爐,重新將裏麵的香碳吹了吹。“南堂主似乎也沒來呢,不知道是因為天氣的原因還是……”

伍小落特意將話拖得長了些,卻也不忘仔細的觀察著在座的其他幾位堂主的表情。“木堂主沒有來,是因為幫助吩咐,還有任務在身,不方便現身。總壇的中門主,也是有要事在身,就是不知道這些沒有特殊許可就無辜不來的,是所為何事……”

話說著期間,白狐帶著折扇回來了。“少夫人,忠義堂堂主來了。”白狐站在伍小落的左側,忠叔則站在伍小落的右手邊,下麵的位子,左手邊第一個位置上坐著的就是龍貓。龍幫的二幫主,身邊站著飛虎。據說是殺手界的王牌。他似乎並不關心大家在談了些什麽,隻是無所事事的擺弄著手中的魔方。

“幫……”忠義堂堂主半跪在地上,抬頭的時候卻發現坐在主座位上的並不是江東涼,而是伍小落,表情有些吃驚,卻還是忍不住的多看了一眼。

“少夫人來主持家宴,難不成有什麽不妥嗎?”忠叔聲音洪亮,絲毫看不出來已經年過半百的人。

忠義堂堂主馬上將頭低的更低了一些。“不敢。忠義堂來遲,還請少夫人責罰。”

伍小落挑眉,直直的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人。“如果是在以前,幫主在的情況下,不知道這樣的情況,應該如何責罰?”

“我……”忠義堂堂主的腦門上無辜的多出了些許冷汗。然後還是伸出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地上。“廢除一直小手指。”

飛虎剛準備出手,就被伍小落製止了。“罷了,今年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家宴之後罰你去給我花房的所有的話除除草,施施肥,順便種幾株鬱金香吧。”伍小落轉頭去看龍貓。

龍貓點了點頭,朝著旁邊的後麵擺了擺手。“既然嫂子都發話了,那就這麽做吧。”

“謝少夫人,謝二幫主。”忠義堂堂主站起身,道了謝,也不敢造次。沒有主子的發話,哪敢隨意入座。

“忠義堂堂主入座便是了。”伍小落抬頭眼睛清澈的說:“規矩就是規矩,不管是誰,都沒有任何理由不是?”伍小落伸手將手上戴著的一串佛珠抬了起來。

忠義堂堂主不敢亂動,依舊低著頭。“少夫人說的是……我知道錯了。不會有下一次了。”

“知錯能改才行。天氣不好,是我們無法改變的外力,但是……”伍小落頓了頓接著說:“如果每個來參加家宴的堂主都以天氣為理由,那麽家宴都可以在自己的地盤自己做主便是了,何必大費周章還跑一趟呢?”

“忠義堂知錯。”忠義堂堂主依舊半低著身子,不敢入座。“請少夫人按規矩處罰。”

“處罰不是目的,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個家不是幫主不在,就沒人了。”伍小落說話說得很輕,卻無比的清晰,相信今天在坐的各位堂主都聽的清楚。

“南堂主似乎也沒有來,不知道是因為路途遙遠,還是因為最近大風船……”不知道是誰多嘴說了一句。

伍小落卻微微的笑了,嘴角輕輕地上揚了一個弧度。她抬眼去看各位坐著的堂主,還有站著的各位。聲音依舊很輕的說:“南堂主……代號麻雀?”

不知道伍小落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大家都不敢輕易出聲。隻有北堂主,北辰直直的看著伍小落,絲毫沒有避讓的意思。

“南堂主田光,代號麻雀,沒想到少夫人卻還記得。”北辰目光望向伍小落,看的伍小落卻有些不太自在,她不知道為題究竟出在什麽地方,但是直覺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北堂主言外之意是何?我從小愚鈍,還請指教。”伍小落把玩著手中的佛珠,表情忽然變得很慵懶的問。

北辰沒想到伍小落會這樣問,而且表情似乎帶了點戲謔的笑。

這讓本辰心裏莫名的動了動。“素問少夫人蕙質蘭心,想來心中早有一把衡量的尺子,我北堂主怎麽敢造次。”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但是伍小落絲毫看不出來北辰的謙虛和不敢造次。“哦?不知道北堂主的想法是什麽?我隻是不知道如果東哥在,以他的脾氣會如何處置。”

伍小落不提江東涼還好,一提江東涼各位堂主都忍不住的冒冷汗。真不知道那段時間,江東涼是如何處理這些人的,怎麽看這些人都很是害怕,單單的隻是聽著江東涼的名字就這般的渾身不自在,怕是如果能不來,他們一定不會來。

龍貓皺著眉頭,卻也知道北辰明擺著是不給伍小落麵子,他卻也不能做什麽,沒有伍小落的指示,他隻能好好的坐著,畢竟自己今天的主要任務除了保護伍小落的安全,還要等麻雀。

“好的主意沒有,壞的主意談不上。幫主在斷然是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北辰的一句話就道出了,今天多少來的人,有多少是聽到了風聲而來的。

伍小落心裏有數,麵上卻波瀾不驚。“北堂主如果是你,你會這般膽大包天,連家宴都不參加嗎?”

“這條不成立,因為我好好的坐在這裏。”北辰搖了搖頭,深不見底的眼底閃過一抹光。“少夫人,何不去請一下,說不定南堂主自然而然就給您這個麵子了。”

“北辰……注意你說話的態度。”忠叔語調有些重的看向北辰。

北辰自然是給忠叔麵子,雖然有所收斂,但是怎麽看都是依舊囂張拔崮的模樣。

“少夫人,北辰就是這樣的性子,您……”忠叔在旁邊提點的說。

伍小落搖搖頭,笑顏逐開。伍小落的笑雖然及不上傾國傾城,但卻也是足以一笑微暖整個場麵的人。她笑的很好看,以前江東涼從來不允許她在其他人麵前笑,想來也是知道她的笑有多麽的魅惑人心。

北辰沒想到伍小落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而且笑起來卻很好看。連他這麽挑剔的人,都覺得好看,那就是真的好看了。

“既然是家宴,當然要隨意一點。”伍小落說著伸手撫了撫佛珠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塵,接著說:“北堂主一貫的隨性。難不成一貫低調的南堂主,是受了北堂主的地氣了?”

伍小落一句話一語雙關。即點出了北辰的不是,也給南堂主一個台階,隻是這個台階可不是實實在在的。

正在這個時候,久久沒有出現的南堂主卻出現了。“哈哈哈……我就說嘛,原來幫助不在,隨便叫個人回來就膽敢自稱是少夫人?”

田光就是財大氣粗,連說話的調調都有些陰陽怪氣的。“不好意思,來遲了些,各位堂主近來可好?”說著田光便坐在了本該是王君豪的位置上。

“喲,不知道原來這裏已經有人了。”田光說著朝著坐在座位上的夏時看過去。“家宴什麽時候輪到女人……”不知道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田光話說了一半,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隻是抬頭掃了眼伍小落和夏時。

夏時緊張的手心全是汗水。

她一直不停的在心底告訴自己,一定也要堅持住。

龍貓“哼哼”的冷笑了兩聲。“就算是幫主不在,怎麽著也輪不到麻雀你在這裏耀武揚威吧?”

“喲,我最近啊,這眼神不太好,原來是二幫主啊,真是失敬失敬。”田光倒像是絲毫沒有把龍貓放在眼裏,卻還是稍微的比較剛才收斂了一些。

“麻雀,既然是家宴,那就該按照規矩來,你該知道該怎麽做吧?”龍貓招了招,身邊的飛虎立馬站起身,恭敬的站在龍貓的身邊。“二幫主……”

“既然我們南堂主忘記了規矩,那麽我們就該好好告訴告訴他,規矩是什麽。”不等龍貓說完,飛虎已經將一把硝煙槍抵在了麻雀的腦門上。

龍貓站起身走到伍小落麵前,恭敬的叫了一聲“嫂子。您看……”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得。南堂主既然能這麽理直氣壯的晚到,自然是有些能耐。隻是不知道南堂主如此囂張的本錢是什麽。”說著伍小落站了起來,忠叔隨著她一起。“少夫人,天寒地凍的,您還是守著香爐更暖和一些。”

“謝翔帶中堂主夫人先到後堂去。”伍小落眼神看著田光,眼底都是冷笑。

被稱作是謝翔的女子一身勁裝站在離夏時不遠的地方,直到伍小落出聲,她才走出來,將夏時帶走。

眾人還來不及思考剛才伍小落那句話的意思,便被打斷了。“南堂主自命清高未必不是好事,隻是有時候啊,常在河邊走,難免會有失足的時候,您說呢?”

“鞋子濕了那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隻是命是自己的,我命由己不由天,不是也有這麽一說的嗎?”田光絲毫沒有害怕,雖然腦門上依舊被一把槍指著。

“也是。”伍小落依舊邁著很優雅的步伐,慢慢的朝著田光的位置走過去,雖然隻有那麽短短的幾米的距離,但是伍小落走起來,卻讓人覺得前麵的路很遠。

所有的人都瞪著眼看著,卻不敢出聲。隻有北辰長了一雙類似路菲的丹鳳眼,痞痞的看著,姿勢說不上的漫不經心。

“砰。”伴隨著這一聲槍響,還有一聲嚎叫。“啊……”

門外似乎是田光的人,有些沉不住氣,聽見聲音便想著硬闖進來。白狐先一步掏出槍命中率先進門的人。“各位堂主最好管好自己手下的人,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的。”

家宴進來的人自然是不能戴任何刀具和武器的。想必田光沒料到的是伍小落會動手,他失算了,他想,就算是龍貓要辦了自己今天,那也要有一個正當的理由,不然龍幫的水一定會渾濁。

可是卻沒有料到……他的肩膀竟然挨了槍子。

麵對田光猙獰的表情,伍小落神情很無辜。她伸手朝著飛虎指了指,飛虎伸手按住田光的手放到桌子上,製止他的動作。

“少夫人……你沒事吧?”依舊是一身灰袍子的忠叔,緊張的觀察著伍小落。看見伍小落沒有事才算放心下來。

龍貓離得最近,將伍小落護在身後,被伍小落推開了。“阿龍沒事,外麵的事情你去處理一下吧。這裏有交給我吧。”

龍貓看了眼伍小落又看了眼忠叔,忠叔點了點頭,龍貓這才離開,飛虎和白狐交換了一下位置,飛虎跟著龍貓出去了,白狐卻抽出一把刀將田光的一隻手釘在了桌子上。

“啊……你……”田光疼的眼睛都快冒出血來了。

白狐可不同於飛虎,飛虎沒有主子的同意興許不會對獵物下毒手,但是白狐不一樣,他就喜歡用毒藥,每次研製出來,總想著拿誰做個試驗,一直沒有機會,現在好不容易有個送上門的,怎麽能輕易放過?

忠叔有些忐忑,心裏說不上來的奇怪,但是卻說不上來。他擔心伍小落會受不了這樣的場麵,但是眼下卻沒有更好的人可以替代。

伍小落吹了吹冒著青煙的槍支。“竟然走火了?也不知道阿龍是怎麽給飛虎配的搶,太不給力了。”

伍小落這句話一出,在座的各位堂主和門主似乎都有些坐不住了。這是在開完吧?竟然走火了?

“白狐還是你的刀子更給力,這麽準。下次把刀子借給我用一下,我看看是不是能插準這裏……”說著伍小落拿著槍還在田光心髒的位置比劃了一下。“砰。”

田光死咬著牙,麵部表情有些扭曲,似乎是因為毒的緣故。“刀子上……刀子上……竟然……有毒……”說著田光吐出一口鮮血。

白狐哪裏會那麽輕易的讓他掛了,當即給了他一個刀子手,田光又迷迷糊糊的轉醒。“你們……”卻什麽別的話都說不出口。

“假冒偽劣產品就是不行。不爭麵子也要爭口氣才行。”說著伍小落的槍又再次打中了田光的右小腿。“啊……你……就算是幫主在,也絕對不會……”

“砰……”沒等田光說完,伍小落的第二槍緊接著打在了他的左小腿上。“絕對不會什麽?我隻知道,你說的家宴絕對不允許女子出場。就憑這句話,如果是東哥在,你足以死一百次了。”

忠叔一直看著伍小落的神情和舉動,卻猜不出伍小落的心思。

伍小落“嘿嘿”的笑了兩聲,湊近田光早已經渾濁的眼睛說:“既然是贗品,那就該有贗品的姿態。回去告訴麻雀,水底氧氣太少了。氧氣的密度畢竟比空氣大,總是站在高處。讓他沒事的時候多出來站站,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不然缺氧可不好。現代技術太發達,但是怎麽也比不上人工呼吸來的快,還簡單,不是?”

來晚了的忠義堂堂主麵色有些灰沉沉的,早些年就聽說了,東哥一直都寵的無法無天的女人,就是任性,沒想到這麽多年沒見,百聞不如一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