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什麽好看的?

默默挪回去,陸雪漫問道,“還有事?”

她鼻尖掛著一層薄汗,嘴角沾了油漬,唇上的蛋黃碎屑格外清楚,可見她吃的多麽投入。

微微勾唇,權慕天眼中多了幾分柔軟,抽出一張紙巾,在她嘴邊抹了一圈。

兩個人湊得很近,彼此呼吸可聞。

陸雪漫懵了,抬眼看著他精致的側臉,感覺心裏有個地方塌了,隱隱有些不安。

這男人把自己叫回來,隻是為了給她擦嘴?

她活了二十三年,隻談過一次戀愛,可連周邁都沒這麽幹過。

難道她所有第一次都要折在權慕天手裏嗎?

第一次……

陸雪漫,你想歪了好嗎?

“……謝……謝了。”森森惡寒,她狠狠鄙視自己,紅著臉拉開兩人的距離。

“走,去給我處理下傷口。”

她囧迫的樣子十分有趣,權慕天唇角上揚,拉著她向臥室走去。

鼻端都是古龍水淡淡的香氣,她腦袋打結,哪裏顧得上男人說了些什麽?猛地被人一拽,一頭搶了出去。

本以為會摔個嘴啃泥,卻雙腳騰空,被他抱了起來。

“自殘太笨,下次你可以換個法子撒嬌。或者……直接讓我抱你進房。”

睫毛扇動,他玩味的看著懷裏的女人,繼續往前走。

瞬間炸毛,陸雪漫羞憤交加,“我有腳,自己會走!你放我下來,放開我……”

撒嬌?

大叔,你的笑話好冷,一點兒也不搞笑。

“不必客氣。新婚之夜,我應該抱你進房。”

大叔,不客氣的是你吧?

“你要帶我去哪兒?”

他這麽抱著自己是要洞房的節奏嗎?可是,今天不行。

難道改天可以?

陸雪漫,你想什麽呢,長點兒心吧!

“你說呢?”

眯著鳳眸,權慕天邁著兩條大長腿,三步兩步就把長長的樓梯甩在了身後。

“我……我還要為明天上課做準備,你要是困了就先睡吧。”

跟他結婚是為了解決麻煩。

陸雪漫曾經想過人債肉償,可進度這麽太快,她有點接受不了。

“不會耽誤太久,很快的。”說的平靜,權慕天並不知道她已經樓歪倒了無可救藥的地步。

陸雪漫更懵了。很快是什麽意思?

把人放在**,權慕天扔給她一雙粉嘟嘟的拖鞋,轉身進了衣帽間。

臥室布置的很喜慶,紅彤彤的顏色讓人心裏暖洋洋的,而地上的玫瑰花瓣和照片顯得格外礙眼。

撿起花瓣,陸雪漫蹲在地上收拾照片。

仔細打量權慕天,他劍眉星目、天庭飽滿、人中深厚。從麵相上看,這是一等一的富貴相。生的真好,簡直無可挑剔!

照片裏的女人是洛琳。

那時的她異常溫婉可人,跟現在的飛揚跋扈判若兩人。果然熱戀中的女人最美,每一個汗毛孔都閃閃發光。

陸雪漫看的入神,一個清冷的聲音從頭頂飄過來,嚇了她一跳。

“把照片給我。”

看到權慕天的冰塊臉,她有些不知所措,急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打算把照片扔掉……”

“我知道。”

抓住她的手,他順勢把人拉起來。

蹲的腳麻,陸雪漫腳下不穩,撞進他懷裏,跟結實的胸膛來了次親密接觸。

她鼻子又酸又麻,眼淚差點兒流出來。

“唔……你幹嘛突然拉我……”

看著她淚眼汪汪的可憐相,權慕天被逗笑了。好心把人拉起來,不料她居然一頭撞過來。

揉著陸雪漫的額頭,過了一會兒,他輕聲問道,“還疼嗎?”

“當然疼了!硬的跟堵牆一樣,你是石頭做的嗎?”

不耐煩的說著,可看他脖子上的血痕,陸雪漫立刻軟了口氣,聲音軟軟糯糯,不似撒嬌,更勝撒嬌。

“藥箱在哪兒?”

想推開他的手,他卻表情嚴肅,把人摁了回去,“頭上的疤怎麽弄的?”

“小時候不小心磕的。”

理順劉海,遮住舊傷,陸雪漫說的極不自然。

“不小心嗎?”

很顯然,她在說謊,這道疤背後一定有故事。

“你傷口這麽紅,搞不好會感染發炎,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前任下手這麽重,她練過空手道嗎?”擰著眉頭,她有點兒惱了。

“陸雪漫,別岔開話題,回答我的問題。”

“那是小時候的事,我早就忘了。再說,你是我什麽人,我有必要向你坦白嗎?”

大叔,我跟你很熟嗎?

“我是你丈夫,這個理由夠嗎?”臉色一沉,權慕天冷冷說道。

“你不是想知道這道疤是怎麽來的嗎?那就先說說你跟洛琳的事兒吧。她有你家鑰匙,你倆發展到什麽程度了?”

他的威壓很強,陸雪漫忍不住心裏發毛,可她沒打算束手投降,因為她真的非常不爽。

我還是你老婆呢!

新婚之夜,他的前任就找上門來。作為妻子,她有知情權。

薄唇抿城一條線,權慕天靜靜的看著她,想說些什麽,但始終沒有說出口,“你真想知道?”

“我不是娛記,對別人的私事不感興趣。”

就知道會是這樣!

陸雪漫一陣失落,既然他不想說,她也不想讓耳朵受苦。

把照片扔進垃圾桶,權慕天把藥箱塞給她,聲音低沉,“等你真想知道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大叔,咱們是假結婚,沒必要那麽認真。”

他居然把照片扔了!

真是看不懂他,如果他愛洛琳,怎麽舍得把照片扔掉?

“結婚證也是假的嗎?”

“你什麽意思?”

“既然你嫁給了我,我就會對你負責,絕不會把婚姻當兒戲。當然,你也一樣。”

冷颼颼的眼神丟過來,陸雪漫以為他生氣了,有點兒害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弱弱開口,“知,知道了。”

她是不是錯過了什麽重點?

默默扒開權慕天的衣領,她更加震驚。

洛琳對她下狠手,打算毀她容嗎?要不是權慕天,她就破相了。

那個女人這麽惡毒,他怎麽就看上她了呢?

陸雪漫盡管是法醫,可處理外傷的手法十分熟練,消毒、上藥、包紮幹淨利落。

“你剛才想說什麽?”

權慕天眼瞼低垂,看不清他的表情。

烏黑的發梢在眼前晃來晃去,他伸手想要抓住。

“……我忘了。”

敷衍了一句,陸雪漫轉身去丟垃圾。

發梢飛走,他的手心空了。

折回來的時候,她有種驚豔的感覺。

男人的肩膀**在外,小麥色的皮膚在燈光下泛起柔和的光澤。脖頸和鎖骨線條迷人,白色的紗布上滲出點點血色,毫無違和感,反而平添了幾分妖冶的美感。

視線一路下移,微微隆起的胸肌隱約可見。

那畫麵太美,她不敢看!

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權慕天看著她問道,“看夠了嗎?”

“誰看了?我是法醫,一絲不掛的屍體見多了……你有什麽好看的?”

耳根一熱,她尷尬極了,低頭整理藥箱,打算放回原處,就去準備明天上課用的東西。

她握著拳頭,指縫露出透明塑料袋的一角。

抓住她的腕子,權慕天警覺的問道,“手裏拿的什麽?”

“沒,沒什麽……”

想把手縮回來,可他握的太緊,陸雪漫無從掙脫,隻能由著他把東西拿走。

很普通的自封口塑膠袋,裏麵有少許白色粉末。

每周末,傭人休假之前會把別墅清理幹淨,這東西應該是在傭人下班以後出現的。而那時,他和陸雪漫還在璽園。

不是他倆扔的,還能是誰?

“裏麵裝的什麽?”眉心收緊,權慕天的臉色冷了下來。

“我不知道……隻是覺得很可疑。”

第一眼看到裏麵的粉末,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憑著這份直覺,她才能在案情分析的時候無往不利。

本打算悄悄驗證粉末的成分,卻被權慕天抓包。

“你有沒有什麽忌口的東西?比如吃什麽過敏?”不想嚇到陸雪漫,他緩和了口氣,輕聲問道。

最好不要被他抓到證據,否則……

“沒有。”

糊塗了,她不懂男人的意思。

怎麽突然問這個?

這跟袋子裏的白色粉末毫無關係。大叔,你的思維要不要這麽跳躍?

“不是還要準備明天上課用的東西?快去吧。”

“好。”

陸雪漫轉身離去,溫熱的氣息吹了過來。兩人隔得很近,她有些緊張,耳根迅速回溫,卻不敢回頭。

“書房的密碼是結婚日期。”

“怎麽會?”愣了愣,她回過頭。

妖孽般的俊臉近在眼前,她下意識往後縮,卻被權慕天扣住,隻能紅著臉瞪著他,“還有事?”

微涼的指尖拂過她的臉頰,柔滑的觸感令他舍不得放開。看著陸雪漫無措的樣子,他嘴角的弧度放大,笑得得意。

“你忘了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魅惑的氣息吹在臉上,她臉紅的驚人,心裏一陣抓狂。再這麽下去,要出事的!

呆呆的看著他,陸雪漫徹底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