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欺負她怎麽了?

蔣祖兒搖搖晃晃,又倒了一杯酒遞出去。白浩然走過去,扶著她站穩。

陸雪漫想把杯子接過來,卻被對麵的女人掐住了腕子。二人目光一對,她感受到了對方深深的敵意。

“蔣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

她目光迷離,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醉意,“這一次我先喝。”

“好。”

就在蔣祖兒鬆開手的一刻,她手腕輕輕一帶,若有若無的蹭了一下高腳杯的玻璃托。

等她的手垂下來,裸粉色的禮服瞬間濕了一大片,暗紅的顏色慢慢暈開,順著裙擺滴答答往下淌。

衣服被潑的一塌糊塗,陸雪漫震驚了。

“你……你這是幹什麽?”

蔣祖兒立刻醒了酒。

不是她幹的!

剛才那杯酒是……是這個女人故意撞翻了杯子,想誣陷她!

一張俊臉陰沉的不像話,權慕天挑眉望來,冷颼颼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同桌的人覺得後頸直冒涼氣。

他拿過毛巾,摸去陸雪漫臉上的酒漬,冷冷說道,“蔣小姐,請你回答我太太的問題。”

“她碰灑了紅酒,卻惡人先告狀,存心想找我麻煩。剛才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根本不需要解釋!”

“蔣小姐,請你給我演示一下,怎麽才能把酒潑在自己身上?”

“……”

她丹唇張合,卻無言以對。狠狠瞪了陸雪漫一眼,拉著白浩然轉身想走,卻被權慕天叫住。

“毀了我太太的衣服,你就想走?”

冷哼了一聲,蔣祖兒側過臉,傲慢的說道,“我賠就是了!”

“一身衣服而已,髒了就扔掉,沒什麽大不了。但是,你的行為很沒有禮貌,必須向我太太道歉。”

道歉!?

自己弄髒了衣服卻要我道歉,想都不要想!

“如果我不道歉呢?”

眼底閃過一抹寒意,權慕天臉上又多了一層霜,“大家都是成年人。做錯了事道歉是最起碼的道理。難道你連這個都不懂嗎?”

“你!”

她氣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卻不肯服軟。

你在說我沒教養嗎?

你們夫妻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沒一個好東西!

那一槍怎麽沒打死你!

扯扯男人的袖子,陸雪漫嘟著嘴,低聲說道,“算了算了,今天是白先生和蔣小姐大喜的日子,還是別計較了。”

一句話讓蔣祖兒怒火中燒。

明明是你有意挑起事端,卻在這裏扮無辜、裝好人?

陸雪漫,你真是個好演員!

“誰用你假好心!”

癟癟嘴,她眼圈泛紅,差點兒哭出來,萬分不解的反問道。

“……我怎麽是假好心?我先生跟你的未婚夫是朋友,咱們以後也是朋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好嗎?你何必斤斤計較呢?”

“你也配!跟你這種人做朋友讓我覺得惡心!”

陸雪漫眼中水波浮動,委屈的望著男人,聲音低的像蚊子哼哼,“老公,我是不是又說錯話了?”

蔣祖兒氣的心塞,瞧她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著就讓人反胃!

“你演技這麽好,怎麽不去當演員?”

“老公,這種場合果然不適合我,總有人針對我……”哀怨的掃了準新娘一眼,她伏在男人肩頭,自顧自的抹眼淚。

陸雪漫,我針對你是看得起你!

一個氣的如同鬥雞,另一個哭的梨花帶雨。

白浩然當然知道誰是誰非,可嫂子這麽做是替他和魏蓓拉出了口惡氣,必須給她點個讚!

跟權慕天互換了下眼色,兩個男人默默達成了共識。

陸雪漫哭的楚楚可憐,受盡委屈的樣子讓在座的人都於心不忍,紛紛對準新娘指指點點,“怎麽能這麽做呢?……太過分了……”

轉到她麵前,白浩然低聲勸道,“祖兒,跟嫂子道個歉,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她氣的胸口一起一伏,“我憑什麽道歉,你的眼睛是喘氣兒的?”

“你這麽鬧下去,有什麽意義?”

“白浩然,什麽意思?”

“我是什麽意思你最清楚。”

當著那麽多賓客,他顧及蔣家的麵子,便沒有再說下去。

其實他想說,你的人打傷了老大,他卻沒有追究,還來參加咱們的訂婚典禮,已經做到仁至義盡。我也跟你訂婚了,你還想幹什麽?

蔣祖兒被徹底激怒了。

這就是她一心一意要嫁的男人?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未婚妻被人欺負,卻幫著外人說話,他算什麽東西?

“你的意思我不清楚,麻煩你解釋一下!”

冷了她一眼,白浩然懶得跟她吵,不耐煩地說道,“你先道歉。”

“不可能!”

名門閨秀我見多了!

蔣家有本事一黑到底,幹嘛著急轉做正行?你們跟各大家族聯姻,不就是為了洗白嗎?

你想利用我,問過我的意見嗎?

“你不道歉就退婚!”

“退婚就退婚!”

蔣祖兒正在氣頭上,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這麽說等於成全了白浩然和魏蓓拉,真是被氣糊塗了!

“謝天謝地,你終於肯放過我了!”

蔣祖兒震驚了。

她從沒想過白浩然會這麽說,而且當著這麽多人,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一刻,她從頭到腳都是冷的,心裏好像破了個窟窿,空****的,好像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你!”

摘下準新郎的胸針,他嫌棄的扔在地上,心情舒暢的不得了,每一個汗毛孔都透著清爽。

“蔣小姐,說話算數,從今天起你我一拍兩散,再也沒有任何關係。”

“我……”

直覺告訴她,這是白浩然和陸雪漫設計好的圈套。他們把自己灌得微醺,打翻酒杯以後,就借機發難。

對,一定是這樣!

難怪白家會把訂婚晚宴改成午宴,原來一切都是算計好的!

他們得罪不起蔣家,就想讓她自動放棄。

太惡毒了!

陸雪漫呆掉了。

形勢一百八十度大逆轉,轉眼間蔣祖兒就自動退婚了!

實在太神奇了!

白先生,你是怎麽做到的?

蔣祖兒氣的渾身發抖,厲聲質問,“白浩然,你設計耍我!”

微微蹙眉,他不屑的哼了一聲,“在場的人都可以作證,退婚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逼你。”

“你說,你們是不是串通好的?”

“你說的我們是誰?”

“就是他們倆……”

她指向權慕天和陸雪漫,除了座椅,他們不見了!

果然做賊心虛!

不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總有一天會被我抓到把柄!

陸雪漫,下一次我一定會弄死你!

“這裏被你搞的一團糟,本少爺一刻也呆不下去,你自己慢慢收拾殘局吧。”帥氣的揮了揮手,白浩然轉身離去。

蔣祖兒想攔住他,卻一陣眩暈,險些栽倒在地。

隨從手疾眼快,慌忙扶著她站穩。

司徒信跟蔣晟風夫婦一桌,看見舅舅跟蔣勳耳語了幾句,他就察覺到情況不妙,給陸雪漫發了條短信,便悄悄溜進了停車場。

接到短信以後,陸雪漫和權慕天默默退了出去。直到離開艾美酒店的街區,才跟林聰匯合。

等他們走遠了,司徒信開車繞回酒店,若無其事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邁巴赫向仁愛醫院開進,車裏彌漫著淡淡的酒香,權慕天拿了一張濕巾,可剛伸出手,她便下意識的往後縮。

她滿是戒備,搞得男人有些無奈,隻好把濕巾塞給她。

“把臉擦幹淨。”

拿出化妝鏡,她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妝花了。剛才抹了幾滴眼淚,暈開了眼線和睫毛膏,現在她的眼圈又黑又圓,跟熊貓似的。

用濕巾卸妝太不靠譜,這麽濃的妝隻能靠卸妝油了。

“回去卸了妝就好了。”

打開隔音板,權慕天薄唇一勾,輕聲問道,“剛才,你在蔣祖兒的酒裏放了什麽?”

花擦,被他看出來了!

陸雪漫本來不想說,可男人深邃的目光仿佛能洞穿人心,她忍不住一陣心虛,低聲說道,“催吐的藥,那種藥會讓她惡心、眩暈,就像喝醉了似的。”

難怪蔣祖兒喝得那麽吃力!

她跟白浩然配合的相當默契,怎麽看都不像偶然事件,莫非被蔣祖兒說中了?

“剛才的事是不是事先跟白浩然商量好的?”

大叔,你怎麽會這麽想?

頭搖的像撥浪鼓,她急忙否認,“不是啊。”

權慕天對她的話深表懷疑,挑眉反問,“既然不是,你為什麽會隨身帶著那種藥?”

這很難理解嗎?

原因很明顯,因為我想報複蔣祖兒呀!

“今晚是他們的訂婚宴,你躺在醫院不能去,但是我可以去。在她敬酒的時候,隻要悄悄把提純的藥粉放進她杯子裏,90秒以後,她就會頭暈反胃,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陸雪漫得意洋洋的說著,晶亮的眸子泛起靈秀的光澤,跟剛才那個伏在自己肩頭哭泣的小女人判若兩人。

“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大叔,你這麽裝傻,真的好嗎?

千萬別告訴我,你不知道公海的事情是誰的主意?

我報複她算輕的,沒毀她容就很克製了!

“她的人去公海搶人,帶著西瓜刀和手搶,還敢傷人!不僅如此,她還想讓手下對蓓蓓施暴,這麽非人類的女人難道不該被整嗎?”

下了藥,陸雪漫已經到了目的,何必要把自己搞成這樣?

“你給她下了藥,又為什麽要碰灑那杯酒呢?”

“銷毀證據嘍!順便還能讓她吃個啞巴虧。隻不過,我沒想到白先生會那麽機智,幾句話就讓她自願退婚了!”

某女成就感爆棚,興奮到不行。

看著她紅撲撲的小臉,權慕天輕輕歎了口氣,“你以為蔣家會這麽算了?”

“說出來的話等於潑出來的水。有句話叫做覆水難收,他們總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如果他們裝不懂呢?”

撓了撓頭,她好像明白了些什麽,“那個……我是不是又闖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