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是來打醬油的

勞斯萊斯在候機大廳門口停穩,李司機拉開車門,夜雲山率先走下車,一名女子戴著黑色墨鏡的女子緊隨其後。

二人向候機大廳走去,卻被七八名警察圍住。

為首的男子拿出證-件,一本正經的說道,“我是海都市局刑警大隊大隊長杜濤。我們接到報案,陸雪漫涉嫌綁架、謀殺,現在需要將她帶回警局進行調查。”

微微一笑,夜雲山不屑地反問,“陸雪漫在哪兒?”

“夜先生真會開玩笑!我敬你都是社會名流,不想讓你在公共場合難堪。我們接到線報,陸雪漫要乘坐國航的飛機逃亡布魯塞爾。此刻,她就在您身邊。”

一個小時前,杜濤接到神秘人的來電,得知陸雪漫會在夜雲山的幫助下逃離海都,讓他火速前往海都國際機場3號航站樓。

10分鍾前,他帶領手下在航站樓周圍布置。

等候了片刻,夜雲山果然出現了。

雖說他是南都地產大鱷,但這裏是海都。一旦坐實他幫助嫌疑人逃離海都的證據,就有機會狠狠敲他一筆。

南都地產大鱷,他的清白聲譽要值多少錢呢?

李司機本想招呼手下把這幾個礙眼的警察弄走,卻被夜雲山攔住。

意味深長的望向身旁的女子,他淡淡開口,“杜隊長,說話要負責任。你就這麽肯定我身邊的這位姑娘是陸雪漫嗎?”

神秘人的消息向來準確無誤。

一個多月前,如果不是在正陽路上遇到了超載的大貨車,他早就把權慕天夫婦關進了拘留所。

這一次,他一定要讓陸雪漫好看!

“我接到的線報不會有錯!夜先生,你最好配合我們的工作!”

對方胸有成竹,夜雲山也不想多做解釋,旁若無人的向候機大廳走去。

杜濤給手下使了個眼色,他們立刻提步上前,擋住了對方的去路。

李司機是個暴脾氣,瞪著眼睛喝道,“你想幹什麽?”

冷哼了一聲,他說的義正言辭,“把陸雪漫交出來,否則我將以妨礙公務罪拘捕你們!”

李司機不屑地笑了,“你有什麽證據證明她就是陸雪漫?”

“隻要她摘下墨鏡,我就能知道她到底是誰!”

“在沒有證據的條件下,你沒有權利侵犯普通公民的人權。作為一名警務人員,這麽簡單的常識還需要我來提醒你嗎?”

“你最好乖乖讓開,不然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蹙起眉頭,杜濤輕輕揮手,幾個手下衝上來,不由分說就打算搶人。然而,一聲冷喝打斷了他們的動作。

“都給我住手!”

在場的人急忙望去,當看清權慕天的臉,杜濤更加篤定站在夜雲山旁邊的女人是陸雪漫!

外人或許不清楚,但是他知道。

夜雲山是權慕天的親爹,陸雪漫肚子裏揣著夜家的骨肉。這個女人犯了事兒,他們爺倆自然不會坐視不理。

既然他們都到了,那個戴墨鏡的女人不是陸雪漫還能是誰?

提步走來,權慕天若無其事的問道,“杜隊長,你為什麽帶人擋住夜先生?”

“我要抓捕你的前妻。”

微微蹙眉,他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麽要抓漫漫呢?”

“我們已經掌握了確鑿的證據,你前妻為了替親生父親顧盛昌報仇,謀殺了你的外公。據說,不久前,你的母親也被她推下了樓。”

幸災樂禍的看著他,杜濤冷嘲熱諷的的繼續道。

“有這麽狠毒的前妻,我不得不為您一雙兒女擔憂啊!”

冷了他一眼,權慕天故作疑惑的說道,“既然證據確鑿,那就去抓人嘛!為什麽要為難夜先生和這位女士呢?”

你跟我裝糊塗是不是?

“理由很簡單,我懷疑這位女士是您的前妻陸雪漫。”

他頓時恍然,望著夜雲山問道,“夜先生,您身旁這位姑娘是陸雪漫嗎?”

“不是。”

如果這個女人不是陸雪漫,這兩個大人物會同時出現?

杜濤越想越覺得這個女人可疑,“如果她不是陸雪漫,為什麽不敢摘下墨鏡,讓我們看看她的廬山真麵目?”

看了看時鍾,夜雲山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示意李司機不必繼續演下去了。

李司機即刻會意,不耐煩的說道,“我家老爺的這位朋友剛剛做完微創手術,戴墨鏡是為了遮掩傷口。”

騙鬼去吧!當我是三歲的孩子嗎?

杜濤顯然不相信他們的話,“即使毀了容,她也必須摘下墨鏡!”

“你一個警察,怎麽聽不懂人話呢?”

“注意你的言辭!”

“少來!你一個小警察有什麽了不起,我家老爺的朋友是你想看就能看的?我們還要趕飛機呢!你趕緊給我讓開!”

一句話激怒了杜濤和他的手下,向李司機圍攏而來。

夜雲山的隨從怕自己人吃虧,一字排開,橫在他和杜濤之間。

“我們是警察,你敢不守規矩,我就請你喝茶!”

“嘿,我這暴脾氣!”擼胳膊挽袖子,李司機和幾個手下拉開架勢,準備開打。

雙方互不相讓,一時間,氣氛完全僵住。

站在夜雲山身邊的女子對眼前的局麵視而不見,始終沒有說話。直到接到一條短信,她才開了口,“登機的時間到了,我該進去了。”

杜濤傻眼了。

這不是陸雪漫的聲音!

如果他沒猜錯,這個女人是陸雪漫的閨蜜魏蓓拉!

摘下墨鏡,露出魏蓓拉姣好的麵容,她的眼睛有些浮腫。很顯然,她剛剛做過眼部微創手術。

看著杜濤扭曲的表情,她瞬間心情大好,卻萬分委屈的說道,“杜隊長,我剛做完眼部美容手術,就被上司派去布魯塞爾出差。人家的眼睛都腫成了這樣,你還要檢查,實在太不厚道了!”

杜濤恨得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道,“魏蓓拉,你妨礙公務,我要拘捕你!”

“我有派遣公函,就算你有正當的理由抓我,也要歐陽警司同意哦!”

原來,權慕天是來打醬油的。

為了掩護陸雪漫出逃,他可真豁得出去!

幾乎氣炸了肺,但是他拿魏蓓拉沒有任何辦法,隻好帶著人氣衝衝的走了。

權慕天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

陸雪漫與魏蓓拉的背影雖然看上去很像,但是魏蓓拉骨骼較寬,屬於扁平身材。陸雪漫卻是穿衣顯瘦、偷著胖的那一類。

所以,他早就看穿了夜雲山的用意。

他叫自己過來是為了配合他演這出戲,吸引警方的注意力。這樣一來,陸雪漫就有足夠的時間離開。

隻不過,他很想知道,她去了哪兒,又跟誰在一起?

與夜雲山和魏蓓拉一起走進貴賓候機廳,權慕天低聲問道,“魏警官,漫漫她人呢?”

“我隻知道她已經走了,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裏。”眼前的男人麵露疑惑,她調出短信,把手機遞了上去。

消息是通過微信發過來的。

上麵隻有幾個字,‘已經順利登機,勿掛!’

“她……跟誰在一起?”

“還能是誰,當然是司徒信了。他有特別領事的身份,漫漫跟他在一起比較安全。”

“知道了。”

權慕天心頭一低沉,轉身漠然離去。

蔣勳躲在外麵,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權慕天和夜雲山走後,他迅速折回去,把聽到的一切告訴了蔣斯喻。

“夫人,大小姐已經走了,咱們下一步該怎麽辦?”

夜雲山被警察圍堵的那一刻,她的心跳幾乎失去了節奏。然而,當看到墨鏡下麵那張臉,懸在心裏的石頭才落了地。

隻要女兒能安全離開海都,其他的統統不重要。

沉思了片刻,蔣斯喻決定去碰碰運氣,“準備一下,咱們馬上啟程。”

夜南峰把陸雪漫送到郊區的私人飛機場,見到司徒信之後,便趕往海都國際機場回程的必經之路等候夜雲山。

按照計劃,他們會乘坐領事專機離開海都。

然而,司徒信臨時改變了計劃。

拉著陸雪漫走出機場,他走到路邊去攔出租車。某女不懂了,不解的問道,“你搞什麽名堂?”

“專機目標太大,不安全。黑桃k詭計多端,一旦他的人發現跟夜雲山在一起的那個人不是你。第一個追查的對象就是私人飛機。”

對呀!

她怎麽沒想到這一層。

在國內抓不到她,顧晉陽完全可以在國外下手。他在國外混的風生水起,自己跟司徒信卻人生地不熟。

到了外麵,隻怕會被分分鍾拿下。出國太不安全,還是不要浪跡天涯了!

“要不咱們跑路去別的地方吧?出國神馬滴我心慌!”

給她戴上墨鏡和棒球帽,司徒信拍著胸脯打包票,“到了國外以後,你什麽都不用擔心,即使榮爵洛靠不住,司徒家和夜家的人也會來接應咱們。”

“你跟你老爸和好了?”

招手攔下一輛出租車,他伸手拉開車門,得意洋洋的說道,“他隻有我這麽一個兒子,除了我,他還能指望誰?”

“瞧你那副牛哄哄的樣子,德行!”

可是,她並不知道,為了說服父親保護他們的安全,司徒信被迫簽訂了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

半小時後,司徒信和陸雪漫抵達了海都國際機場。

在路上,他們接到了魏蓓拉的短信,得知杜濤、蔣斯喻的人已經全部撤走,警方暫時沒有發布通緝令,黑桃幫的人也沒有出現。

所以,機場是安全的。

司徒信買了兩張頭等艙的機票,兩人換了登機牌,準備登機。

可是,在陸雪漫走進閘口的一刻,一個清冷低沉的聲線從背後傳來,嚇得她森森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