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有緣無分

醫院門口的馬路是條單行線,白色保時捷駛出醫院門口,本該右轉直行,車子卻左轉逆行。 離開醫院沒多久,迎麵撞上了從岔路口拐出來的車輛。

轟的一聲巨響,整條道路陷入了癱瘓。

權慕天盯著窗口愣了一會兒,抓起外套提步向外走去。

男人行色匆匆,好像遇到了什麽緊急狀況。陸雪漫正在猶豫要不要追問,他已經折了回來,“白浩然可能出車禍了,我得馬上過去看看……”

白浩然為什麽會突然出車禍呢?

可事出緊急,她顧不上深究,急忙說道,“那你快去吧!”

揉了揉她的額頭,男人急匆匆的走了。

剛才,她一直跟權慕天在一起,中途沒有人來過電話,他是怎麽知道白浩然出車禍了?

猛然想起他剛才站在窗口,陸雪漫也走過去向外張望。

神經內科的樓層很高,即使天氣陰沉,視野也很好。透過玻璃窗,能夠清楚的望見醫院門口。

醫院正對的道路亂成了一鍋粥。

由於車禍造成嚴重路堵,司機紛紛走下車查看情況。交警和醫護人員先後趕到,這無疑加重了擁堵的程度。

一輛白色保時捷被圍在當中,她認識白浩然的車,忍不住心裏咯噔一下。

車頭向左,與正常的行駛方向相反,難怪他會出事!

可是,這條路他走過無數次,閉著眼睛都能把車開出去,今天為什麽會出事呢?

莫非這裏麵有什麽問題?

拿出手機,她撥出了魏蓓拉的號碼。電話被很快接通,聽筒裏傳來閨蜜低啞疲憊的聲音。

離開病房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轉眼間蓓蓓就變成了這樣?

“蓓蓓,你怎麽了?”

“沒什麽……你找我有事嗎?”

“你能回來一趟嗎?白浩然出車禍了。”

哐當!

魏蓓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愣才附身拿起手機,“漫漫,你說的是真的嗎?”

“車頭被撞的麵目全非,權慕天已經趕過去了,你說是不是真的?”

心頭慢慢收緊,她的五髒六腑都縮到了一起。可是,她沒有立場出現在醫院,回去隻會自討沒趣。

壓下喉頭的哽咽,她故作冷漠的說道,“他家是開醫院的,誰死他都不會死。”

閨蜜的情緒明顯不對勁。

離開病房以後,她和白浩然之間一定發生過什麽。不然的話,她不會這麽絕情,而那個男人也不會逆行撞車。

“蓓蓓,你們今天是不是見過麵?”

眼眸低垂,魏蓓拉沒有隱瞞,“他已經知道我和歐陽川的事情了。”

難怪他的情緒會這麽激動!

真是不作就不會死!

“那他知道你懷了歐陽川的孩子嗎?”

一句話讓她森森抖了一下,這才意識到剛才手機落地,自己無意中點開了免提。

也就是說,閨蜜的話一字不落飄進了歐陽川的耳朵。

我的好漫漫,被你坑死了有木有?

魏蓓拉懊惱到不行,正在思索該如何解釋,車子卻突然停在了路邊。

歐陽川靜靜的看著她,目光中有驚喜和意外,但更多的是興奮,由衷的興奮。

那一刻,簡單的文字已經無法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甚至比中了雙色球頭等獎還要高興。

本以為她想在白浩然舉行婚禮之前結婚是為了跟前男友賭氣。剛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答應,想不到居然是為了這個!

這絕對是他今年聽到的最振奮人心的消息了!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遲遲沒有回答,陸雪漫摸不透閨蜜的意思,弱弱問道,“蓓蓓,你如果覺得為難,就當我沒說好了。”

“漫漫,我這裏還有些事情,待會兒再打給你。”

話音未落,聽筒裏便傳來一陣忙音。

某女不懂了,魏蓓拉搞什麽名堂?難道還有比白浩然出車禍、告訴歐陽川自己懷孕了更大的事情嗎?

緊緊握著手機,她尷尬極了,整個人僵在那兒,腦袋懵懵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歐陽川見慣了大場麵,在感情問題上卻十分單純,與他的人生閱曆極不相稱。麵對突如其來的驚喜,他竟也不知道該從哪兒說起。

沉默了片刻,他清了清嗓子,率先打破了僵局,“周一去民政局吧。”

“嗯。”敏著唇瓣點點頭,魏蓓拉的下巴幾乎貼在胸口,始終不敢與他對視。

按照程序,扯了結婚證就要著手準備婚禮。婚紗照,酒席,請柬等一係列瑣事都要提上日程。

但是,作為一個標準甩手掌櫃,一想到這些,歐陽川就頭疼不已。

“婚禮的事情……”

白天的時候,魏蓓拉與陸雪漫討論了許久,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環節。男人麵露難色,她急忙說道,“可以找婚慶公司,反正你我都沒有經驗。”

最後一句簡直是廢話!

他們都是頭婚,腫麽可能對婚禮的事情有經驗呢?

所有雜七雜八的事情統統可以放手讓別人去做,可有一件事隻能他們自己決定。

“……那結婚以後咱們住哪兒?”

噗……

重大疏漏啊有木有?

她怎麽忘了,歐陽川住在國際刑警總部的單身宿舍。但是,宿舍那麽小,他們兩個人要怎麽住?

橫了他一眼,魏蓓拉理直氣壯的說道,“你一個大男人,難道需要我來考慮這種問題嗎?”

說的也對!

關鍵問題是他們明天就要扯證了,卻連婚房都沒有著落,要不要這麽不靠譜?

認真反省了一下,歐陽川森森覺得自己白認識了權慕天那麽多年。早知道自己會在一夜之間老婆孩子雙全,絕對要狠狠坑他一筆。

貌似現在也不算太晚!

車內再次陷入靜默,魏蓓拉偷眼望去,發現他在摸著下巴偷笑,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連婚房都不稱,他高興個毛線?

以後孩子生出來該住在哪兒?他那點兒存款隻夠買廚房、衛生間,他知不知道在海都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買房子需要還貸多少年?

想想她就一個腦袋兩個大,這人能再沒心沒肺一點嗎?

伸手揪住他的耳朵,魏蓓拉瞪著眼睛說道,“開車,你想餓死我嗎?”

她和歐陽川愉快的決定了結婚,白家卻炸了鍋。

經過診斷和搶救,白浩然已經脫離了危險期,除了腦震**,隻留下了一些皮外傷。

可不幸的是,由於他腦部的血塊太大,對視神經造成了壓迫。隻有淤血散盡,他才能重見光明。

淤血消退是一個緩慢的過程,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十幾年。

誰也無法保證,他會什麽時候複明。

這個消息太具有震撼性,讓白世雄整個人都不好了。

原本,他打算在兒子的婚禮上宣布由他繼承家族產業。但是,以他目前的情況,一旦蔣家退婚,白家臉就丟盡了!即使他有心把家業傳給兒子,可一個瞎子能做什麽?

那一刻,白世雄覺得天都要塌了。

發生車禍的第三天,魏蓓拉和歐陽川一起來到了仁愛醫院。

聽說他們今天會過來,陸雪漫一直眼巴巴看著門口。看到閨蜜,她立刻跳下床,把人拉進了裏屋。

“結婚證呢?拿出來讓我欣賞欣賞。”

不由分說,她扒開閨蜜的包包,從水晶盒子裏拿出了兩個紅本本。

看著紅彤彤的結婚證,陸雪漫心裏樂開了,故作深沉的說道,“蓓蓓同學,你終於嫁出去了!”

“別忘了,你現在還是單身呢!過不了幾個月,你就該升級成單身媽媽了!”

戳了戳她的腦門,某女撇著嘴,數落道,“瞧你那個得意的樣子!前兩天,也不知道哪一隻苦大仇深,擺著一張苦瓜臉讓我幫她想辦法。剛領了證就把我給忘了,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嗎?”

“誰說我把你給忘了?這不是特地給你送喜來了嗎?”

魏蓓拉從包裏拿出一大盒巧克力,拆開包裝,拿出一顆塞進她嘴裏。

“這還差不多!”

頓了頓,她猛然想起白浩然的事情,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別嫌我多嘴。雖然你已經結婚了,但是作為白浩然的朋友,你真不打算去看看他嗎?我聽說,他的視神經被血塊壓住,失明了。”

魏蓓拉端起杯子喝水,被華華麗麗的嗆到了。

他看不見了……

這怎麽可能?

“醫院是他家的,難道治不好嗎?”

“淤血塊要慢慢消退,雖然康複隻是時間問題,但是誰也不知道需要多久。聽我媽說,蔣晟風打算退婚了。”

閨蜜咳得麵紅耳赤,陸雪漫輕輕歎了口氣,本想再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統統咽了回去。

她嫁給了歐陽川,用不了多久,他們的孩子就該出生了。無論蔣祖兒能不能嫁給白浩然,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從她的反應不難看出,她還是在乎白浩然的。

無奈的搖搖頭,某女森森覺得上天與魏蓓拉和白浩然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蔣家退婚這個消息來的太晚。

哪怕早一天,也不會是現在這個結果,這就是傳說中的有緣無分吧!

兩個女人坐在沙發裏說私房話。權慕天從懷裏摸出一隻酒紅色的絲絨盒子,推到歐陽川麵前。

“這是什麽?”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掀開蓋子,歐陽川發現裏麵放著一串鑰匙,立刻把盒子推了回去,“你這是幹什麽?”

“這不是送給你,而是借給你的。”

權慕天清楚國際刑警的規矩,經費上的問題可以打馬虎眼,但是對警務人員的私人財產會進行嚴格的的監控。

以歐陽川的收入不可能在海都買得起房子,所以房本上的名字不能換。

離開神經內科,歐陽川拉著魏蓓拉走進腦外科的住院部。當看到病**那張英俊的麵容,她掙開男人的手,觸電似的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