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內牛滿麵

陸雪漫很想拒絕史密斯,可他畢竟是自己的男閨蜜。[燃^文^書庫]複製網址訪問h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江湖救急神馬滴是朋友該做的,要是再推辭,反倒顯得自己矯情了。

“到時候再說。”

見她答應,史密斯英俊的麵容總算露出了久違的笑意。

篤篤篤!

小護士拿著檢查結果走了進來。史密斯知道陸雪漫是海都公大-法醫學的高材生,看過檢查報告,隨即遞了過去。

“權先生隻有輕微病毒感染的症狀,好在發現的及時,打幾針就可以痊愈。”

看到檢查數據,陸雪漫暗暗鬆了口氣。

鑒於權慕天注射過後狀況良好,當天淩晨就被準許回家。史密斯還要當班,陸雪漫拉著某男坐進了出租車。

雨過天晴,空氣中彌漫著泥土的味道和淡淡的青草香。

正值早春時節,道路兩旁的植物已經開始抽芽,嫩綠的枝葉掛著雨滴,迎著明媚的晨曦泛起晶瑩剔透的七彩流光。

記憶一下子跳回到六年前,那天夜裏權慕天與嚴青川的人械鬥被關進了派出所。

被保釋出來以後,她把這個從沒在路邊攤吃過飯的男人帶去了十錦園。

想起他那副奇臭無比的表情,至今想起來,她都忍不住發笑。

扭臉望去,他正靠著椅背閉目養神,晨輝灑在他臉上,連濃密的睫毛都那樣清晰。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這廝都帥的完全沒天理。

妖孽,赤果果的妖孽!

出租車轉彎駛入主幹道,權慕天身子一歪,不偏不倚的靠在她肩頭。

消炎抗菌針劑會給人帶來濃濃的困意,她沒有計較,由他靠著。出租車沿著主幹道緩緩行進,不知過了多久,權慕天才從睡夢中蘇醒。

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躺在出租車的後座上,身上蓋著陸雪漫的外套。

可是,她和司機統統不見了。

他們去哪兒了?

透過車窗向外張望,他看到路邊有一家規模不大的餐館,陸雪漫和司機坐在陽傘下,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看了看腕表,已經是上午九點,他居然睡了整整五個小時!

幾小時前,她本想讓蔣勳和沈淩把權慕天抬回臥室,可這廝的睡眠很淺,任何細微的動作都能把他驚醒。

用過抗病毒的特效藥,他需要休息。

思前想後,陸雪漫向司機提出了包車的要求,並且答應會額外支付一些酬勞。

麵對豐厚的報酬,司機沒有猶豫,爽快的答應下來。看到權慕天走來,他知趣的挪到了另外一張桌子。

明亮的陽光有些刺眼,他隻能背對著太陽坐下,“這是哪兒?為什麽不直接回去?”

“你睡得很香,不忍心叫醒你。再說,我也很久沒到蘇黎世湖邊坐一坐了。今天天氣好,還能看見天鵝呢!”

她的嘴角掛著輕輕暖暖的笑,隨性的說著。閑適清澈的眸光與昨晚炸了毛的小怪獸判若兩人。

餐館的地理位置偏高,順著她的目光放眼放去,能將蘇黎世湖的全景盡收眼底。湛藍的湖水與晴朗的天空相映成趣,讓人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回想起來,除了溫泉山莊,他們好像沒有一起旅行的經曆。

撿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抹掉這個遺憾。

陸雪漫招手喚來服務生,他立刻遞上菜單,卻被男人推了回去,“照她的點的再來一份,外加一杯拿鐵。”

“好的,請稍等。”服務生與她目光一對,轉身離去。

掃了司機一眼,他淡淡說道,“那個司機好像很開心,你給了他多少錢?”

“我出三倍的價錢包車,而且食費由我來出。如果換做是你,也會欣然接受吧?”

她用叉子切了一塊牛角麵包,正準備吃下去,反被權慕天搶先抓住了腕子,送進了他的嘴裏。

“都給你!”

橫了他一眼,陸雪漫把盤子推過去,可他還是不肯放手。某女不懂了,瞪大了眼睛反問,“你抓著我幹什麽?”

一瞬不瞬的看著身邊的女人,他深邃的眸中泛起別樣的色彩,“我隻是很好奇,你把一個病人扔在車上,就不怕我被壞人劫走嗎?”

你一個大男人,要不要這麽嬌氣?

“你又不是泥捏的!再說,你的耳朵比狗還靈,如果真有劫匪,你會聽不見引擎的聲音嗎?”

“連車門都不鎖,這說明你根本沒把我的安危放在心上。可憐我為了保護你的名譽,差點兒被毒蟲害死,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

我給你找了瑞士最好的疾控醫生,你還想怎樣?

你這麽得寸進尺,是不是又欠虐了?

“我……”

她本來想說我又沒求你從記者手裏搶回底片。

被蜱蟲叮咬,一旦發現不及時,送命是分分鍾的事情,這麽說會不會太沒良心了?

看他為了自己舍生忘死的份兒上,就讓他放肆一回,下不為例。

做好了心理建設,她嘟著嘴,低聲問道,“你打算讓我怎麽感謝你?不過先說好,你要是敢提人債肉償這類條件,別怪我翻臉!”

說得好像他是到了發-情-期的雄性動物似的!

在她眼裏,我就這麽饑渴嗎?

難道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感興趣,就隻會做那種事?真不知道這個女人腦袋裏在想些什麽?

給了她一個白眼,權慕天冷冷說道,“我很希望跟你複婚,但我不是流氓。”

你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嘍?

這廝不奚落我會死嗎?

“你有什麽要求盡管提,老娘沒工夫跟你鬥嘴!”拍開那隻礙事的爪子,陸雪漫別臉,專心看風景。

“待會兒吃過飯,去蘇黎世湖劃船。”

就這麽簡單?

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某女謹慎的反問,“還有呢?”

“如果你不著急回去看西西,咱們還可以沿著利馬河走一走。”男人優雅的切著牛角包,仿佛擺在他麵前的是經過頂級大廚精心烹製的美味佳肴。

幾法郎的牛角包居然被他吃出了法國大餐的味道,這廝的氣質果然不是蓋的!

羨慕嫉妒恨的冷了他一眼,陸雪漫想都不想給出了答案,“今天先去劃船,其他條件的以後再說。”

她的回答讓權慕天深感意外。

這是不是意味著在女兒傷愈以後,他能以這個為借口帶著全家出遊?

“就按你說的辦。”

旖旎的光澤湧入眼眸,為權慕天深不見的眸子平添了幾分鮮活。

遭到拒絕,這廝非但不生氣,還很高興的樣子,他的腦袋是不是被燒壞了?

陸雪漫正準備說點兒什麽,服務生端著托盤走了過來,熟練的鋪好餐巾,他禮貌的說道,“先生,您的早餐齊了,請慢用。”

“謝謝。”

服務生走後,陸雪漫抓過他盤裏的牛角包,狠狠咬了一口,把帶著口水的半隻麵包放回去,然後得意洋洋的看著他。

這廝不是有潔癖嗎?那就不要吃了!

秒懂了她的意思,權慕天蘸著蔓越莓果醬,把剩下的牛角包全部吃了下去。用行動表明,他不嫌棄這個女人的口水。

死bt!

別告訴我他不知道吃對方的口水等於變相接吻!

話說,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這廝的口味越來越重了,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對麵的女人鼓著包子臉,一看就知道她有多麽不爽。淺淺抿了一口拿鐵,某男嘴角的笑意頓時凝固。

咖啡的味道這麽衝,莫非被人動了手腳?

若無其事的放下杯子,他拿起刀叉,慢條斯理的開始切魚排,似乎很享受這個靜謐宜人的早晨。

時不時偷瞄他幾眼,卻看不出任何異常,陸雪漫不懂了。

她明明買通了服務生,讓他在男人的咖啡裏加了過量的胡椒粉,可為什麽他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反而看上去十分滿足。

難不成服務生良心發現,拿了錢、不辦事?

要不要這麽坑?

她端過那杯拿鐵,仔細聞了聞就再也忍不住,接連打了幾個噴嚏。一時間,她的鼻涕、眼淚混在一起,白皙的小臉瞬間花的不成樣子。

看著女人狼狽的模樣,權慕天把含在嘴裏的咖啡吐出來,低低的笑了。

又被他算計了!

陸雪漫慪的要死,啪的一拍桌子,不管不顧的吼了出去,“權慕天,你耍我!?”

“是你買通服務生耍我在先。我隻是將計就計,誰知道你那麽笨?”

這廝又嘲笑我的智商!

她氣的抓狂,卻又無地自容,隻想找個沒人的角落蹲著哭會兒。扔下一摞瑞士法郎,她就欲起身離去。

“你答應我去蘇黎世湖劃船的,這麽快就反悔了?”

挑眉望了她一眼,權慕天把切好的魚排遞過去,幽深的眼眸深不見底,好像能溺死人。

“還有一整天的時間,你可以隨時隨地、想方設法報複我,而我絕對不會翻臉。”

男人說的篤定,完全不像在開玩笑。

陸雪漫將信將疑,並不認為他會突然良心發現,心甘情願的被整,“無論我是處多麽陰損的招數,你都不會生氣嗎?”

“當然!”

答應的這麽爽快,這廝是不是真燒壞了腦袋?

既然他迫不及待的要求受虐,我怎麽會放棄這麽好的機會呢?

走著瞧,看我怎麽收拾你!

“這還像個男人!”抽過某男手裏的叉子,她一口把魚排吞了下去。

骨節分明的手指微微擺動,權慕天鄭重其事的說道,“糾正一下,我始終與你的性別相反。而且,我也不會像司徒信和史密斯那樣,自甘墮落成為你的男閨蜜。”

他一板一眼的說著,對麵的女人卻依然淚流滿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