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不如收了她

頓了頓,權慕天立刻有了主意,從背包裏拿出另外一套衣服,指了指密密實實的樹叢,示意女人去換衣服。

“咱們把換下來的衣服送給跟你我身材差不多的人。”

這個辦法是不錯。

可是,他沒有現金,要怎麽收買人家?

陸雪漫想得到,他怎麽會忽略這個問題呢?

“你那兒有多少現金?”

把口袋裏的錢翻出來,她低聲說道,“不到一千塊……”

“給我五百塊。”

我包一輛出租車都用不了500塊瑞士法郎,收買兩個替身用得了那麽多錢嗎?

“這也太多了吧?”

她急忙把手縮回去,緊張兮兮的看著權慕天。

男人被她摳門的表情逗笑了,揉了揉眉心,不以為意的說道,“你不給也可以,反正已經甩掉狗仔了,咱們這就坐船回去。”

那豈不是白來一趟?

虧死了有木有?

皺著眉頭,她巴掌大小臉皺到了一起,極不情願的反問,“就這麽走了,你對得起這些裝備嗎?”

以前怎麽沒發現她這麽吝嗇?這女人真是個不折不扣的錢串子。

“那就拿錢!”

“給你,都給你!”白了他一眼,陸雪漫把花花綠綠的現鈔全部塞進他手裏,嘟著嘴走進了樹叢。

權慕天正準備換衣服,她卻慢吞吞折了回來。

“怎麽了?”

抿了抿唇瓣,她低聲說道,“咱們去前麵咖啡館的衛生間換吧。這裏平時的人不多,很有可能有蜱蟲。萬一被它叮一口,就慘了。”

有了昨天的前車之鑒,她對樹林這種地方有了很強的戒心。

蜱蟲經常出沒在人跡罕至的樹林和草叢裏。如果昨天權慕天沒有追進樹叢,就不會被蜱蟲咬傷。

湖心島距離蘇黎世市區有一小時的路程,一旦病發,半小時之內就會致人死亡。

昨天,要不是史密斯來得及時,他早就翹辮子了。

“先把衝鋒衣反過來穿。”

“好。”

兩人帶著墨鏡,壓低了帽簷,從側門溜進咖啡館的衛生間,迅速換好了衣服。權慕天把500法郎和兩套衣服交給一個服務生,簡單的說明了意圖。

這種事在景區很常見,塞錢找替身是中外明星、闊少和名媛的慣用伎倆。

給這種人辦事不僅撈的錢多,還能帶來額外收入。

比如衣服、首飾、墨鏡之類的奢侈品。別看這些東西不起眼,隨便放在網上以名人的名義拍賣,分分鍾翻幾十倍,甚至百倍。

一本萬利的機會擺在眼前,服務生怎麽會拒絕呢?

服務生走後,陸雪漫和權慕天找了個臨窗的角落坐下,邊喝咖啡邊關注外麵的動向。直到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向碼頭狂奔而去,他們才暗暗鬆了一口氣。

“島上應該沒有狗仔了吧?”

他粗略數了一下,至少有二十名娛記偽裝成了遊人。

也就是說,從他們登上湖心島的那一刻起,就被人盯上了。那些記者很有可能拍到了他們摟摟抱抱的畫麵。

他打定主意要與陸雪漫複婚,根本不在乎外界的議論。有媒體幫忙造勢,對他反而更有利。

可這麽一來,她和三個孩子會徹底曝光。

蔣斯喻母女向來不喜歡與媒體打交道,如果任由記者胡亂猜想,會不會弄巧成拙?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他始終想不通。

在蘇黎世,沒有蔣斯喻的命令,誰敢跟蹤陸雪漫?除了兩個當事人,還有誰會知道他們要來湖心島?

莫非遊湖不是她一時興起,而是早有安排?可是,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即使有,也不會有這麽多。”

淺淺抿了一口咖啡,權慕天靜靜的看著她,輕聲問道。

“漫漫,我很想知道,你為什麽要跟我簽那份《複婚前協議》?”

他問這個幹什麽?

昨晚簽字的時候那麽爽快,今天卻追根問底,這不是他的風格好嗎?難道他察覺到什麽了?

“因為我看沈韻不順眼很久了。”

“她曾經得罪過你嗎?”

“生意上的事情,我懶得跟她計較。以李氏集團的勢力,根本不是盛昌集團的對手。隻要我想玩,隨便下個封殺令,她就會混不下去。”

李氏集團在海都紮根以後,明裏暗裏與盛昌集團較勁。

不但挑撥從他們手裏搶走了幾個極具實力的分銷商,還企圖從銀行和投行方麵切斷盛昌集團的資金來源。

這些事情雖然無關痛癢,但是久而久之,矛盾積累的太多,已經讓陸雪漫忍無可忍。

上個月,也就是權慕天來瑞士之前。

陸雪漫想拿到吉他比賽的冠名權,卻由於沈韻的介入,把公開競標會變成了桌下交易。等她得到結果,李氏集團已然成為獨一無二是讚助商。

隻是這樣也就算了。

在權慕天名下那座古堡歸屬權的問題上,她也讓陸雪漫吃了啞巴虧。

蔣晟風下個月過生日,她想把古堡買下來送給舅舅做生日禮物,可誰成想,中介公司收了她的定金,卻把古堡賣給了另外一個神秘的的女土豪。

而古堡最後落在了權慕天手裏。

那個撬走古堡的人不是沈韻,又會是誰?

即使嚴菁菁在這件事上也有嫌疑,可沈韻得罪過她太多次,她絕不會就這麽算了。

嫣紅的唇瓣揚起淡淡的莞爾,陸雪漫不緊不慢的繼續道,“當然,在海都的時候,她就不老實。”

“我怎麽不知道?”

“你記不記得肉墩兒剛被抱回來的那天晚上,它吐得很厲害。”

至今提起來,他還覺得委屈到不行。為了一條寵物犬,他差點兒被一大一小的白眼活活淹死。

“當然記得。為了這個,你和洛小天把我當成了罪魁禍首。”

“徐大姐在肉墩兒的嘔吐物裏發現了一個紐扣大小的微型竊聽器。當天晚上,我把東西交給我師父,他查出結果以後,親自帶人端掉了那個接收點。通過審訊,那兩個人交代,雇傭他們的人正是沈韻。”

權慕天震驚了。

沈韻居然有這麽大的膽子?

“你的意思是,你和小天發現肉墩兒不是意外?”

“陳實查過,肉墩兒是帶有血統的秋田犬。以它的價值,隻怕沒人舍得將它遺棄。更何況,萬麗海景周圍也沒有野狗出沒。很顯然,它的出現不是巧合。”

以陸雪漫的分析能力,可以確信,那些事情與沈韻有關。

但是,有一點他想不通。

“你能告訴我,她為什要監視我們嗎?”

難道很難理解嗎?

可對麵的男人一臉無辜,陸雪漫看不出半點兒偽裝的成分,冷冷說道,“當然為了你呀!”

一句話把他逗笑了。

“為了我!?你開什麽玩笑?”

“你可以讓歐陽川去你家查一查,看看有沒有那種連反竊聽裝置都檢測不到的微型監控器。”

“不會的。”

權慕天對家裏的反監控設備非常自信,本能的否定了她的建議。然而,她接下來的話讓他渾身一陣惡寒。

“據說,這些年你們走的很近,在生意上雙劍合璧、所向無敵。可你有沒有想過,她為什麽會對你的一切了如指掌。即使你皺皺眉頭,她都對你的需求一清二楚?”

“……”

她說的沒錯。

沈韻可謂是他肚子裏的蛔蟲,他甚至覺得那個女人會讀心術。無論他遇到什麽問題,都能在她哪兒找到答案。

他曾經懷疑過身邊有她的眼線,卻一直沒有查到端倪。

莫非家裏真有陸雪漫說的那種東西?

眼前的男人陷入沉默,陰沉的臉色表露了他此刻複雜的心情。

她微微一笑,漫不經心的說道,“她為了你也是蠻拚噠。要不然,你認真考慮一下,收了她算了。”

“既然你都這麽說了,我當然會認真考慮。”

權慕天的意思是他需要製定一個周密的計劃,才能不動聲色的廢掉李氏集團,可他的話在女人聽來完全是另外一層含義。

“我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就知道他對沈韻有那種意思!

丫丫個呸的,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都是吃鍋望盆、得隴望蜀的渣渣!

強壓住潑他一臉熱咖啡的衝動,陸雪漫放下杯子,起身就走。

怎麽說走就走?

我又說錯什麽了?

放下幾十塊瑞士法郎,權慕天急匆匆追了出來。

察覺到男人追出來,她越走越快,像個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走,隻想盡快甩掉身後那隻跟屁蟲!

可是,走著走著,她發現自己迷路了。

順著原路返回,走出沒多久,卻再次回到了原點。

權慕天,你絕壁是我的克星,隻要遇到你,就準沒好事!

這他丫的是哪兒啊?

連手機信號都沒有,敢不敢再坑一點兒?

她急的直跺腳,可又不敢停下來,繼續摸索著往回走。湖心島的盤山路四通八達,她又分不清東南西北,越走越迷糊。

“該死的權慕天,等我回去了,第一件事就是活活咬死你!你這個渣渣,說好承包我這片魚塘的,居然讓我迷路了,有你這麽包養人的嗎?”

陸雪漫鬱悶到爆,坐在路邊,拿著樹枝在地上畫圈圈,嘴裏振振有詞。

“我現在身無分文,連坐船回去的錢都沒有,該怎麽辦嗎?權慕天,你這個無恥魂淡,死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