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捏住死穴

幾個小時前,權慕天在希爾頓飯店的總統套房中見到了司徒博。

昨晚接到電話的時候,司徒博十分意外,他從來沒有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與權慕天會麵。直到男人拄著拐杖走到他麵前,他依然沒有摸清對方的來意。

他們之前的碰麵大都是不愉快的,因此,司徒博先入為主的認為他此來不懷好意。

輕輕揮手,他支走了隨從,權慕天也示意林聰去外麵等候。偌大的客廳隻剩下兩個人,他決定先發製人。

“令堂妹與我兒子的事情純屬意外,如果因為這件事給夜小姐的事業造成了任何困擾和麻煩,我願意賠償全部損失。隻不過,**乃人之常情,芝麻綠豆的小事卻驚動了權先生,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他話裏話外滿滿的都是嘲諷,權慕天自然聽得出來他的弦外之音。

“不是我小題大做,而是令公子昨晚已經向我堂妹求婚了。據不完全統計,至少有一百人親眼目睹了那場浪漫唯美的求婚。”

調出視頻,他把手機緩緩推了過去。

將信將疑的拿起手機,直到看清視頻內容,司徒博才肯相信自己的兒子真的想夜佩慈求婚了。

個臭小子!

招惹誰不好,偏偏惹上夜家的人!

在裏約熱內盧,有那麽多名門淑女可以選擇,他偏偏討回來挑了這麽一個!

夜佩慈是國際名模,而司徒家族要的是一個安安分分的豪門千金,而不是一個天天拋頭露麵,撥人眼球的女藝人!

別人或許不清楚,可司徒集團旗下有自己的演藝公司,沒人比他更清楚那個圈子有多亂。

這小子真不是一般的不爭氣,他想活活氣死我嗎?

“以阿信當時的狀態,很有可能喝醉了。要是令妹把酒後之語當真,未免太較真兒了。據我所知,讓令妹受盡委屈的不是我兒子,反倒是您的前妻。”

把黑色的手機推回去,司徒博淺淺抿了一口咖啡,氣定神閑的繼續道。

“聽家裏的傭人說,陸雪漫見到令妹之後便橫加刁難,甚至動了手,想迫使令妹不要再糾纏我的兒子。這麽看來的話,責任不在我兒子。”

果然是頭老狐狸,說起了話來指桑罵槐,偷換概念的功夫很讚嘛!

隻可惜,他找錯人了!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吧?”

骨節分明的手指輕點屏幕,權慕天調出了第二份證據。

“這是昨天令公子當眾對舍妹說的話。如此犀利激烈的言辭似乎與準拿督的身份不太相符吧?”

難道夜佩慈被陸雪漫教訓以後,沒有馬上離開蔣公館?

究竟是我得到的信息有誤,還是對方偽造了證據?不管是哪一種,先看看再說。

不動聲色的觀看視頻,當聽到兒子那句‘謝謝你昨晚的服務,如果你還有其他要求,就盡快開口……’的時候,他隻覺得腦袋裏嗡的一聲,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個敗家玩意兒,連這種話都說的出來?

如果夜佩慈是個沒權沒勢的小明星也就算了,睡了就睡了,多給些封口費就能解決問題。

但是,那個女人不一樣。

即使權慕天與她素未謀麵,就憑他們都是夜家的人,他也不會善罷甘休。

不久之前,他無償出讓核心技術的專利,才讓c&g和兆業集團的事情得以平息。

要是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與夜家鬧翻,不僅會毀掉兩家多年的合作關係,還會葬送司徒家族的名譽。

司徒信啊司徒信,你做我的兒子是來討債的嗎?

對方臉色明顯陰沉下來,權慕天菲薄的唇勾起淡淡的戲謔,“舍妹是公眾人物,司徒少爺的行為讓她的心情跌進了穀底。從昨天下午開始,她不得不推掉未來一個月的行程。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賠償,而是想要一個態度。”

他無非是想讓司徒信給夜佩慈一個名分,可是憑什麽?

我的兒子年少多金,出身又好,天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不是夜佩慈給他下的套,故意讓他被人抓到把柄。

如果每一個被豪門闊少睡了的女明星都像她一樣討名分,一夫一妻製豈不成了笑話?

想讓我妥協,沒那麽容易!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即使我兒子的言行真對令妹造成了傷害,我也隻能請你代為致歉。至於令妹跟犬子是什麽關係,隻怕我幫不上忙。”

眉峰微挑,司徒博擺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清冷的聲線中滿是涼薄。

“要是你非要追究責任,恐怕令妹也難辭其咎。一個當紅藝人,卻宿醉未歸,還與萍水相逢的男人發生了關係,難道她不該自我檢討和反省嗎?在現在這個年代,被推倒的不一定都是女人。”

你是說夜佩慈算計了你兒子?

而今,我親自找上門來是賊喊捉賊?

你跟司徒信不愧是親生父子,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不認賬也不要緊,如果你肯輕易就範,就不是文萊拿督了。

“既然司徒先生這麽認為,那就來說點兒別的吧。”薄唇劃出一抹冷笑,他從身旁的文件夾裏抽出了幾張照片,扔在了茶幾上。

“這是什麽?”

“你看看就知道了。”

蹙了蹙眉心,司徒博故作不經意的掃向照片,卻心裏咯噔一下,毫無意識的拿起咖啡杯,接連抿了幾口。

“照片上的女人想必你並不陌生,她叫田海心,是新加坡知名電視製作人。十幾年前,你們在美國格蘭美頒獎晚會上相識,那時候她是個充滿才情卻不得誌的小姑娘。要不是你慧眼識珠,絕對沒有她的今天。”

掃了一眼紙上的數據,權慕天輕輕歎了口氣,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的男人。

“一個身價幾千億的文萊拿督力捧一個家室單薄的小姑娘,所圖的不過是她的人。這個田海心很爭氣,十幾年來一直安分守己,不僅幫你打理影視製作公司,還給你添了一雙兒女。隻可惜,你的夫人至今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存在。”

麵皮**,司徒博的表情十分不自然,漆黑的眼眸閃過濃濃的殺意,“你說這些有什麽目的?”

“我很好奇,如果被我的前嶽母知道了這件事,她會怎麽做?”

這簡直是是一句廢話!

誰都知道蔣斯喻的手段,要是消息傳到她的耳朵裏,田海心全家包括他的兩個孩子都會沒命。

不僅如此,她會毫不猶豫的與司徒博離婚。作為過錯方,他要支付龐大的贍養費。真到了那一天,他會聲名狼藉、人財兩空。

正是因為這一點,田海心低調的如同沒有她這個人。

從來隻有司徒博聯係她,即使天塌下來,她也不會給這個男人打電話。

當然,這也是他留著她的理由。

隻不過,他萬萬沒想到,他們之間的事還是被權慕天知道了。

事已至此,他已經沒了偽裝的必要,索性開門見山,倒要看看對方的真正意圖。

“說說你的條件吧。”

“讓你的兒子盡快結婚,離開蘇黎世,徹底走出陸雪漫的生活。當然,在司徒夫人的人選上,我更傾向於舍妹。正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一旦兩家聯姻,無論對誰都有保障。”

深邃的眸子閃爍著狡黠的光澤,他靜靜的看著司徒博,奸邪的笑意在嘴角綻放。

看來,他打算拿田海心的事要挾我一輩子!

權慕天,你當自己是什麽東西?別以為我不敢動你,要是你敢得寸進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對不起,我不會拿兒子的婚姻做籌碼。跟誰結婚、什麽時候結婚是他的私事,在這一點上,我不會幹涉。”

漂亮話誰不會說?你幹預的還少嗎?

冷冷的笑了,他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屑,“為了讓司徒信對陸雪漫死心,你精心布置了裏約熱內盧的海天盛筵。被踹掉以後,他立刻向舍妹求婚了。得知這個喜訊之後,你怎麽不高興呢?莫非夜家的小姐配不上司徒少爺?”

說到底,夜佩慈不過是夜家庶出一脈的小姐,雖說她的父親是有名的珠寶商,但跟司徒信比起來還差了一大截。

他是未來的文萊拿督,是不可能把這種女人娶進門的。

“哪個富豪沒有幾個外室?更何況,我夫人是蔣家的四小姐,她會在乎這種事?你未免把她想的太簡單了。”

“是嗎?要不要賭一賭?”掏出手機,權慕天調出蔣斯喻的號碼,對著他亮了亮。

眉心一緊,司徒博緊攥雙拳,強心壓製住奪下手機的衝動,故作鎮定的問道,“你打算賭什麽?”

“看看你我誰更了解司徒夫人?”

骨節分明的指尖微動,他做了個撥號的動作。那一刻,司徒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幾乎要跳出來。

忍無可忍,他沉聲喝道,“你最好不要欺人太甚!”

“你也不要把夜家的名譽當兒戲。隻要我堂妹姓夜,我就不會把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除非,你答應我的條件。”

讓我答應不是不可以,但前提是誰來搞定司徒信那頭倔驢!

“你應該知道司徒信的脾氣,不是我讓他娶誰,他就會乖乖就範的。”

“這是你的問題。堂堂文萊拿督還擺不平自己的兒子?說出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冷哼了一聲,他把文件夾扔在桌上,田海心和孩子的照片、資料、出生證明、家庭住址等等,洋洋灑灑的展現在對方麵前。

“這些隻是副本,原件都在我的手上。我的要求很簡單,三天之內,我要接到司徒信和夜佩慈的結婚請柬,否則我不會繼續替你保守秘密。是得罪蔣家、夜家和顧家,還是風風光光的辦喜事,你自己看著辦!”

優雅的站起身,權慕天拄著拐杖向門口走去。

幾乎要被氣瘋了,可司徒博沒有發作,依舊維持著紳士的姿態,“我想用一個人換回那些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