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7章 刷新上限

聽筒裏傳來左言焦急的聲音,直覺告訴權慕天,蔣斯喻的情況並不樂觀,極有可能已經被海盜撕票。

五天前,她按照原定計劃對賭船進行巡視,途徑亞丁灣的時候遭遇了武裝海盜的進攻。

船上的人死傷大半,蔣斯喻、蔣勳以及賭船大班被歹徒活捉。

接到索要贖金電話的時候,陸雪漫正在加護病房裏,還沒有脫離危險期。

為了拖延時間,他和蔣孟堂商議過後,決定答應海盜的條件,等救出人質再想辦法把歹徒連窩端掉。

然而,事情並沒有按照他們的計劃向下發展。

不知道綁匪從哪裏得到了一大筆錢,對方隻有一個條件,撕票。

為了獲取更大的利益,匪徒把這件事告訴了權慕天和蔣孟堂,並且開出條件,除非在五天之內拿到原定金額五倍的贖金,就要撕票。

就在蔣孟堂竭力籌措現金的時刻,劫匪卻改變了主意,要求在今天天黑之前交易。

但是,這對他們來說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短短三天,不足72小時,讓他們去哪兒搞到300億美金現鈔?

以現在的形勢,已經別無選擇。

由於至今沒有找到匪徒關押人質的地點,他們不能貿然行動。除了交錢熟人,沒有更好的辦法。

清了清嗓子,權慕天若無其事的說道,“漫漫已經醒了,過幾天就可以出院。”

秒懂了他的意思,左言整理了一下激憤的情緒,緩和了語氣說道,“那真是太好了,顧董沒事我就放心了。”

“你要不要跟漫漫說兩句?”察覺到陸雪漫神色間的異樣,他把手機放在了女人耳邊。

“顧董,您好些了嗎?公司的事情您不用擔心,有權先生幫忙,擴大股本的事情進行的非常順利。”

左言的聲音沒有任何異樣,從她和權慕天的通話時間判斷,不會有什麽問題。

看來,是我多心了!

“這幾天,辛苦你了。”抬眼望去,她意味深長的話一語雙關。

電話另一端的女人緊繃著神經,生怕被她聽出破綻,一心隻想盡快掛斷電話,“您好好休息,改天我去看您。”

“好。”

收了先,權慕天扶著她躺下,刻意調慢了輸液的速度,“醫生說你要多休息,這樣傷才好得快。”

“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剛才我夢見她了,有點兒放心不下。”

“聽說你媽巡視到了東南亞,現在哪裏已經半夜了,你就不要打擾她了。而且,沒有把你受傷的事情告訴她,要是被她聽出來,會對我的印象大打折扣。”

他的理由能再牽強一點兒嗎?

我怎麽覺得這廝有事情瞞著我呢?會不會是我想太多了?

“你為什麽那麽在意我媽對你的印象?”

眼前的小女人將信將疑的望來,權慕天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要是她不同意,我怎麽娶你?”

這廝三句話離不開複婚,真心沒救了!

“誰要嫁給你?你的自我感覺會不會太好了?”

這是翻臉不認人的節奏嗎?

深邃的眸子泛起瀲灩的光澤,他湊到女人唇瓣,低沉的嗓音帶著致命的蠱惑。

“在直升飛機上,你說隻要你不死,我就不能跟別的女人結婚。也就是說,除了你,沒人有資格做我老婆。你說的這麽直白,我要是不娶你,你豈不是很沒麵子?”

“你沒必要顧及我的麵子……”

她賭氣的話剛說到一半,就被男人攫住了唇瓣。

整整七天,他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起初的幾天,他像個傻子似的站在加護病房外麵,透過玻璃窗,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第四天,她轉到了普通病房,卻始終緊緊閉著眼睛。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伏在她耳邊說盡了好話。有幾次被換藥的護士看見,還以為他瘋了。

168小時,他一分一秒的熬過來,喜悅已經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直到他察覺到陸雪漫呼吸不暢才依依不舍的鬆開了她。

慌亂的拉過被子遮住臉,她光溜溜的腦袋都染了緋紅的胭脂色。縮在被子裏,她森森覺得這個男人不是一般的重口味。

那道疤那麽醜,而且她連續七天沒有刷牙。

即便如此,他居然還吻得下去,簡直非人類啊有木有?

悄悄拔掉座機的電話線,權慕天把兩人的手機揣進口袋,又給她掖好被角,“我去買點兒水果,你睡一會兒。如果需要幫忙,就按鈴叫護士。”

某女專心的做著安靜的蠶蛹,並不知道男人背著她做了什麽,甕聲甕氣的應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病房裏恢複了一遍寧靜,她才重新露出腦袋,偷偷在屋裏掃了一圈兒,沒有發現男人的影子,立刻鬆了口氣。

從架子上取下點滴,她一瘸一拐的走進衛生間,背對著鏡子解開衣扣和紗布,扭臉觀察背後的傷疤。

本以為做好了心理建設,後背10%的燒傷麵積不會偶遇多大,可看到B5紙大小的傷疤,她忍不住森森抖了一下,腦海裏飄過兩個大字,猙獰!

盡管被自己嚇到,可她還是忍不住看了一遍又一遍,無論如何都無法相信自己是那片疤痕的主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隱隱覺出了些許涼意,才回過頭,默默的綁好繃帶。

陸雪漫,你醜爆了!

如果早知道會弄成這樣,你還會不會給權慕天做人肉盾牌?

不會嗎?

即使重來一次,她也會那麽做。

在當時那種情況下,她完全可以隻顧自己,那麽男人會與其他人一樣,被爆炸氣流帶來的氣浪活活燒死。

雖然她頭上和背部的傷疤醜的不堪入目,卻保住了兩個人的命。

這麽算的話,她賺到了。

不作就不會死,誰讓你逞能做救英雄的美人?現在好了,美人變成了無顏女,看他還會不會像以前那樣對你!

萬一,他因為這個嫌棄你,你會傷心、怨恨他嗎?

亂七八糟的念頭一股腦的湧出來,她呆呆的望著地磚的花紋發呆,直到眼前出現了一雙黑色的皮鞋,她才回過神來。

“怎麽起來了?”

“我……我想上廁所……”

抿了抿唇瓣,她垂下眼眸,慌忙歸攏衣襟,卻還是被男人銳利的眸光看穿。

“傷還沒好利索,有什麽好看的?”

清冷的視線落上她手腕,權慕天發現輸液管裏摻雜了些許血絲,急忙舉起了輸液瓶。

“我隻是想看看到底有多醜,刷新一下接受能力,免得以後嚇到自己。”

“傷在背上,沒有人會在意的。”

懵懂的抬起眼簾,陸雪漫定定的看著他,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問出口。

其實,她想問你也不在意嗎?

可話到嘴邊,她沒有勇氣問出口,默默吞了回去。

要是他說在意,簡直等於給自己添堵?

要是他回答不在意,顯然是在說謊。這麽醜的疤,隻怕沒人會視若無睹。

“回去吧,我去叫護士,給你重新包紮。你的傷口剛剛開始結痂,很容易感染,下次不許這麽任性了。”揉了她的額頭,權慕天語調輕緩,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強硬。

“我怎麽知道你回來的這麽快,要不然也不會被捉包。”

偷偷瞄了男人一眼,兩人目光一對,她隨即慌亂的錯開了視線。

她一動不動的站在那兒,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看上去,她乖巧可愛、活似一隻小白兔,卻有一肚子鬼主意,稍不留神就會鬧出大亂子。

不得不說,在這一點上,家裏那對活寶完美的承襲了她的特質,古怪跳脫到沒話說。

給她攏好衣襟,權慕天天牽著她的手,緩步折回了病床,“你現在免疫力比較低,衛生間裏這麽潮濕,站久了會著涼的。”

“你煩不煩?囉裏囉嗦的像個老太婆!我既沒有那麽嬌貴,也沒有那麽脆弱!”

嘟著嘴,她雙腿搭在床邊,悻悻的晃著小腿,時不時哀怨的掃男人一眼。

刮了下她的鼻尖兒,權慕天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控訴的語調聽上格外性感,“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這都是為了你好,你以為我喜歡碎碎念嗎?”

唇角掛著甜美的笑意,陸雪漫伸長了脖子向床頭櫃上張望,瞬間切換到吃貨模式。

“你買了什麽水果?”

“蘋果和藍莓。”

“切!”嫌棄的瞥了瞥嘴,她十分不滿的開始吐槽,“你買的水果都沒有什麽味道。我想吃芒果、山竹、榴蓮、葡萄和牛油果。”

菲薄的唇帶起迷人的弧度,他輕輕暖暖的笑著解釋道,“這兩種水果對恢複傷口最有幫助。你喜歡的那些水果,不是太涼,就是太熱,不適合你現在的身體狀況。等你養好了傷,想吃什麽隨便你。”

她並不知道,這幾天史密斯和白浩然天天被他追問飲食和護理的注意事項,方方麵麵事無巨細,把兩個好脾氣的專業人士才都要逼瘋了。

要是陸雪漫再不醒,隻怕他們會相約上天台,死給他看!

“那好吧!”對了會兒手指,她忽閃著烏溜溜的眼睛,笑的人畜無害,“你給我做水果沙拉好不好?這樣我就不會覺得蘋果和藍莓難吃了。”

“好。”

在藥物的作用下,陸雪漫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直到淩晨時分,陪著她打完點滴,權慕天輕手輕腳的離開了病房。

吩咐林聰和幾個保鏢在病房外麵守著,他才放心的離開醫院,坐進早已等候在路邊的勞斯萊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