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一章 能不能成熟點

看到李司機急匆匆的迎麵走來,夜南峰隱隱覺出了不對,便沒有回答權慕天的問題,而是轉向了大哥的心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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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麽著急要去哪兒?";

";二老爺……";抬眼看見權慕天,他頓時雙眼放光,如同看到了救星,";大少爺,老爺剛剛收到了幾張傳真,看過以後就大發雷霆,非要讓我去醫院把您找回來問個清楚。";

總不會是inddy在給打電話之前,向蘇黎世的夜公館發了傳真吧?

由於沒有得到回應,才給他打了電話。

想了想,他覺得這是唯一的可能。

";我知道了。";

微微點頭,權慕天拉著叔叔走上了樓梯,壓低了聲音說道,";南非的兩個項目都出現了問題,我估計老爺子已經知道了。待會兒,要是萬一hld不足,你可要幫忙打圓場。";

他故作吃驚的愣了幾秒鍾,才一本正經的問道,";聽上去,似乎不是什麽小問題。不如,你先跟我說說大概的情況,我也好有個心理準備。";

正所謂做戲做全套,他如果不這麽說,憑侄子的聰明才智,一定會猜到陸雪漫給他打電話的目的。

這男人哪兒都好,唯獨脾氣太倔。

如果被他知道陸雪漫想方設法的幫他解決才資金問題,他的自尊心會嚴重受挫。到了那時候,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有會發生。

";是這樣……";

簡單扼要介紹了一下兩個項目的情況,權慕天輕輕歎了口氣,深邃的眼眸閃過微不可見的擔憂。

盡管事先有了寶貝徒弟的備案,可聽到真實情況的那一刻,夜南峰還是心裏咯噔一下,瞬間有種被人逼到懸崖邊兒上的感覺。

兩個項目實施之前,都經過多方論證和考察,無論從法律、策劃還是資金籌措,可以說是麵麵具到。

但隨著項目初期的順利推進,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卻始料未及的出現了這樣的意外。誰能想到,礦山的所有權會在一夜之間被轉讓,酒店建設所用的地皮變成了公共用地。

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後搗鬼,兩個項目絕不可能同時出現問題。

這個人究竟是誰?他跟夜氏集團又什麽過節,非要把他們逼的走投無路才甘心嗎?

";現在,你打算怎麽辦?";

如果夜南峰能想到有人想整垮夜家,權慕天怎麽會不明白對方的目的。

不得不說,對方的這一招的確集中了夜氏的要害。南非不比海都,哪裏龍蛇混雜。出了問題,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擺平的。

眼下最要緊的是解決問題,不能在這個時候自亂陣腳。

";先穩住局麵再說。現在情況剛剛發生,形式還不明朗。況且,今天是周五,後天是蔣斯喻的葬禮,還是等周一南非那邊有了消息再想對策吧。";

";也隻能這樣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進書房,發現夜雲山臉色陰沉的坐在椅子裏,麵前放著幾張紙,上麵密密麻麻的全是英文。

屋裏的氣壓太低,夜南峰有些呼吸困難,有心緩和氣氛便笑著打趣,";你們父子可真是心有靈犀。你派李司機去醫院找人,沒走出大門口,人就到了。你說巧不巧?";

額頭飄過三道黑線,權慕天向他投去了鄙視的目光,仿佛在說,你的笑話很冷,一點兒不要笑。

掃了兒子一眼,夜雲山冷著臉說道,";二弟,你怎麽不想一想,如果不是出了天大的事情,他舍得從醫院回來嗎?";

嘿!

老頭兒,生意上出了問題,你可以怪我考慮不周,但這跟陸雪漫住院有半毛錢關係嗎?

你是不是想說,如果不是為了她,我就不會丟下海都那麽大一攤子事兒不管,屁顛屁顛跟在她身後做跟屁蟲?

";當初,也不知道是誰,讓我八個月之內把孫子給他帶回來!現在,孫子孫女都回來了,就想過河拆橋?天底下隻有你的如意算盤打的最響,你要不是我爸,我就……";

話說到一半,他就繃緊了嘴角,沒有繼續說下去。

盡管如此,夜雲山卻不打算由著兒子數落自己,緊接著問道,";你怎麽不把話說完?";

幽深的眸子迸出一抹寒意,他張了張嘴,低沉的語調裏透著不耐,";我回來是跟你商量對策的,沒心情跟你吵架!";

你的意思是我這個做父親的有意找茬,成心惹你不痛快?

";你個臭小子!";

他隨手抓起桌上的鎮紙便欲砸過去,卻被夜南峰搶先一步搶走。眼見撲了個空,他伸手去拿硯台,還是被二弟攔住。

";哥,公司出了事你生氣歸生氣,但是也要有個限度。要是打死他能解決問題,我就不攔你,你隨便打!反正他是你兒子,今天被你打死,後天跟蔣斯喻一起下葬,還省了辦葬禮的錢呢!";

氣哼哼的盯著大哥,夜南峰心塞不到心,越說越覺得火大。

這父子倆加起來都一百歲了,出了事還像個小孩子似的,他們能不能成熟點兒?

";人家是不是真的死了,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今天打死他,公司的爛攤子就要由你我這兩個老頭子去收拾。你盼了三十多年才等到父子團聚,到頭來卻要白發人送黑發人、給這個小子擦屁股,你是不是天生愛自虐啊?";

從來沒有人敢這麽奚落他,兒子頂嘴也就算了,弟弟也不幫他說話。難道他這個做父親的,還不能打罵自己的兒子了?

";二弟,你怎麽說話呢?";

大哥的眼睛瞪的如同兩個鈴鐺,冷冽的目光咄咄逼人,夜南峰根本不往心裏去,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就這態度,有本事你把我們都趕出去,剩你一個孤老頭子,慢慢過去吧!";

話音未落,他拉著權慕天轉身便走,絲毫沒有停留的意思。

今天這是怎麽了?誰給二弟吃槍藥了?

";夜南峰,你給我站住!";

";聽、不、見!";

父親和叔叔向來和睦,剛才卻吵得天崩地裂。

權慕天側過臉,向二叔投去探尋的目光,薄唇微微翕動,盡管沒有出聲,對方卻秒懂了他的意思,壓低了聲音安慰道,";放心好了,不出三秒鍾,你爸就該叫咱們回去了!";

老頭有那麽好對付嗎?

";真的?";

微微挑眉,他說的胸有成竹,";偷偷告訴你,你爸這輩子不怕別的,就怕兒子、孫子、孫女跑路,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下半輩子。";

恍然大悟的點點頭,權慕天叔侄二人肩並肩往外走,轉眼間變到了門口。

就在夜南峰伸出手摸向房門把手的一刻,深沉的嗓音從背後傳來,";都給我回來,我有話要說!";

嘴角揚起得意的淺笑,他忙吞吞的收住腳步,不冷不熱的問道,";要不然,咱們給你爹一丟丟麵子,聽聽他要說什麽?反正咱們要走也不急於一時,要是你覺得耽誤時間,就算了。";

默默給二叔點了一百個讚,權慕天煞有其事的考慮了一會兒,才極不情願的點了點頭。

兩人坐進沙發,靜靜的看著夜雲山,誰也沒有開口。

書房裏陷入一片靜默,沉悶凝滯的氣氛壓得人透不過氣來。良久的沉默過去,坐在椅子裏的老者才緩緩開口。

";這是馮錦添發來的調查結果,你看看吧。";

抽過桌上的紙張,權慕天坐回沙發,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轉手把東西遞給了夜南峰。

南非土地管理局公示的規劃圖寫的很清楚,用於酒店建設的那塊地皮並非全部屬於公共用地。但是,土地出賣之前,土地所有者惡意侵占了一部分公共綠地,並將擴大之後的地皮買給了夜氏集團。

由於公共用地位於酒店選址與公共綠地之間,因此隻要夜氏集團將一小部分土地退還給當局、並且恢複原狀,酒店項目就可以繼續進行。

但是,夜氏集團的酒店建設給當地環境造成了破壞,要承擔環境和土地部門的高額罰金。

把罰金、退還土地的成本以及將現有施工地帶改造成綠地所產生的費用,雜七雜八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數目。雖然這與項目的前期投入比起來,顯得微不足道,但是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當然,馮錦添清楚權慕天並不打算讓夜氏集團獨自承擔這筆賠償金。

可問題是,如果將土地所有者告上法庭,從立案偵查到開庭宣判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這段時間裏,酒店項目將麵臨無限期停工。

即使最後官司打贏了,法院裁定由土地出賣方賠償夜氏集團的損失,並支付當局的罰款,對方也未必有這個經濟能力。

那麽問題來了。

是讓肇事者得過且過,逍遙法外?還是不顧後果的追查到底?

無論是誰,都不會選擇後者。

兒子遲遲沒有說話,夜雲山想先聽聽夜南峰的意見,";二弟,你覺得呢?";

";這個時候吃虧等於占便宜,沒必要糾結咱們是不是被人騙了,先讓工地恢複建設比什麽都重要。至於這個賣地皮的騙子,正常渠道收拾不了他,那就來點兒邪門歪道,總之不能讓他好過!";

二叔說的也正是權慕天的想法,在目前的情況下,他不會犧牲集團的利益去追究一個無良奸商的責任。

但是,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