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矯情的男人

既傷心,又為自己多年的付出和隱忍深感不值,田海心急匆匆衝下樓梯,隻想離司徒博這個男人遠遠的。

可是,她心底又閃過幾分猶豫。

她的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給的,現在兩個孩子又不知去向。如果自己就這麽走了,這些年所受的委屈豈不是白費了?

留下來的話,她又覺得很沒麵子。

按照司徒博的說法,自己不過是一隻可以隨時扔掉的玻璃杯。

高興了就拿來用一用,不高興了就摔得粉碎。

她怎麽也想不到在司徒博眼裏,自己跟那些陪酒賣笑的女人一模一樣,不過是供人取樂罷了。

既然這樣,她還有什麽臉繼續呆在這兒?

越想越難過,視線也漸漸模糊,一不留神便與迎麵走來的男子撞了個滿懷。

對方身材高挑瘦削,她走的飛快,強烈的反作用力讓她站立不穩,差點兒跌坐在地。所幸對方眼疾手快,伸手扶著她站穩,才沒有摔倒。

“不好意思……撞到你了。”

溫潤的聲線從頭頂傳來,仿佛一股清泉潺潺流過心頭,瞬間吹散了盤桓在她心頭的陰霾。

“沒關係……”

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卻無法拉開兩人的距離。低頭一看,這才發現對方的手掌仍舊停留在腰際,不自覺地紅了耳根。

二人目光一對,司徒信立刻會意,泰然自若的向後倒退,順勢鬆了手。

“田總,我看你的臉色不太好,這麽著急是要去哪兒?”

他平和的聲線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聽上去卻讓人有種如沐春風、春暖花開的錯覺。

捋了捋耳邊的碎發,田海心垂下眼眸,低聲說道,“我的兩個孩子走丟了,正打算出去找……”

司徒仁和司徒嬌是私生子,與司徒信有著直接的利益衝突。

剛剛得知孩子失蹤了,她整個人急懵了,一門心思隻想依靠司徒家族的勢力把孩子找回來。

然而,司徒博淡漠的態度給她潑了一盆冰水,從頭至尾澆了個透心涼。

沒有人知道司徒仁和司徒嬌是文萊拿督的孩子。

她突然出現在司徒公館,盡管有正當的理由,可在司徒博看來與逼宮沒有什麽分別。

誰都知道司徒信是蔣斯喻帶大的,那麽對她這個外室的態度也就可想而知了。所以,她並不期待司徒信能像夜佩慈那樣施以援手。

隻不過,對方接下來的話令她跌碎了下巴。

倒吸了一口冷氣,他麵帶愕然的頓了幾秒鍾,緊接著說道,“你別著急,我這就派幾個人陪你一起去。”

這男人比他爹靠譜多了,難怪夜佩慈咬住了就不撒口,說什麽也要嫁給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天色這麽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話音未落,一個嬌柔的聲音屢屢傳來,“阿信說的是,半夜三更的讓田總一個人出去,我們都會擔心的。”

親昵的挽著男人的胳膊,夜佩慈笑盈盈的望來,語調裏滿滿的都是擔憂,儼然把她當成了一家人。

她說的越善解人意,田海心的心越不是滋味,酸酸苦苦的,如同打翻了五味瓶。

意味深長的望向樓上書房,她無力的勾了勾嘴角,“這樣不太好,實在太麻煩了……畢竟是我自己的事。”

“你總這麽見外!淩助理已經讓人去酒店搬行李了,往後咱們就是一……”

本想說一家人,夜佩慈卻急忙改口,換了一個隱晦的說法。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就不要推辭了。”

孩子的親爹都不聞不問,不相幹的人卻如此上心,實在太諷刺了!

心裏一陣抽痛,她堅決的搖了搖頭,“打擾了這麽久,我也該走了。謝謝你的衣服,改天我會買一套一模一樣的送回來。”

“不用了。”

連連擺手,夜佩慈扭頭望向司徒信,仿佛在說,難道你不打算說些什麽,留住這個女人嗎?

隻要她住在家裏,你爸由於妻子突然離世而病重住院的消息就會不攻自破,他情種的形象也會**然無存。

一旦他名譽掃地,最大的受益人是你,是你,隻有你!

秒懂了女人的意思,他對著田海心的背影說道,“田總,請留步。就算不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也是司徒集團的員工。員工出了事,公司高層自然不會置之不理,也請你不要拒絕公司的一片心意。”

腳步一頓,她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

與夜佩慈的殷勤、司徒博的冷漠比起來,司徒信剛才的那番話是她今晚聽到的話語中最舒服,也是最入情入理的。

默默給他點了個讚,夜佩慈輕聲說道,“要不,你還是多派幾個人吧。”

“好。”

“田總,這下你不用擔心了。”

緊挨著司徒信,她毫不吝惜的在田海心麵前大秀恩愛。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司徒信不待見她,可她始終是名正言順的司徒夫人。

不像某些人,即使鹹魚翻身,也是破壞別人家庭的小三。這個惡名一輩子都會跟著她,連她的孩子也難逃厄運。

眼前的女人笑顏如花,仿佛一個被愛情滋潤的小女人。

麵對她爆棚的演技,田海心自動選擇了忽略,轉向司徒信說道,“今晚,多謝了。”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要謝的話,就謝我父親吧。”

雖然沒有太多感情經曆,但是作為法醫出身的他能敏銳的察覺到對方的潛台詞。

她無非是不想輸給夜佩慈,故意向他示好。

可是,她有沒有想過,夜佩慈的做法再蠢,也做的名正言順。

而她呢?

即使孩子不知去向,也不能以司徒博女人的身份家裏的傭人和保鏢發號施令。

她沒名沒分的跟著父親十幾年,倒頭來依舊是一場空。

真不知道是她太蠢,還是父親太絕情?做女人做到她這個份兒上,未免太可悲了。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田海心的還擊落了空,卻讓另一個女人樂開了花。

兩人維持著手挽手的姿態登上樓梯,夜佩慈壓低了聲音說道,“你爸回來了,你不打算上去看看嗎?”

不屑的哼了一聲,他臉上的笑意隨即凝固,側過臉望著她,冷冷譏誚。

“明明是你好奇他是真的中風了,還是故意呆在醫院躲清閑,卻偏要拉著我給你做擋箭牌。就算你我是名義上的夫妻,我也可以不買你的賬!”

“什麽叫名義上的夫妻?說的好像你我之間清清白白,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嘴角勾起一抹嘲弄,她毫毫無懼色的與男人對視,似笑非笑的繼續道。

“別告訴我,你有間歇性失憶症,爽完了就什麽都不記得了!要是被你的新歡嚴菁菁知道那天咱們在公寓裏做了些什麽,你說她會怎麽想,還會不會繼續幫你做事?”

眼底閃過一抹狠辣,司徒信從牙縫裏擠出了一句話,“你不覺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嗎?”

知道的越多死的得越快,但某些時候總有例外!

“我堂兄已經被我大伯解職了,你難道不該喝杯香檳慶祝一下嗎?”

“你依靠的大樹倒了,怎麽還高興的起來?”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司徒信被她搞糊塗了,不明白這個女人腦袋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權慕天失業了,她不該為自己的出路擔心,不怕被迫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嗎?

她這麽淡定,還有心情慶祝,這到底什麽情況?

“背靠大樹好乘涼,我靠著你就夠了。”眼角彎彎,她臉上漾起明豔的笑容,素麵朝天的麵容為她平添了幾分清純可人。

冷哼了一聲,司徒信嫌棄的送給她一個白眼,“想色-誘我?你應該知道這一招對我不管用。”

輕蔑的掃了他一眼,夜佩慈向他投去鄙視的目光、

大家都是成年人,更何況我們是合法夫妻,我需要勾引你嗎?

要是你沒有那種心思,我就算當著你的麵跳三貼熱舞,你也不會有感覺。

女人矯情,想不到這男人比女人還矯情!

“你還沒試過,怎麽知道滋味如何呢?說不定感覺會很好呢?”指尖若有若無的掃過男人的臉頰,她迷離的眸光惑人心意。

“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今晚會在外麵過夜。”

她怎麽會聽不懂男人的弦外之音,他無非想說我背著他搞三搞四。

剛結婚沒多久,他就跟嚴菁菁搞在一起。倒頭來,卻要求我做貞潔烈女,憑什麽?

就憑他是男人嗎?

這是個男女平等的時代,他這麽保守真的好嗎?

猛的推開他,夜佩慈冷笑著說道,“你怎麽知道我的節目不是給其他男人準備的呢?就像你說的,我們隻是名義上的夫妻,個玩個的也非常不錯。”

最後一句話將司徒信獨占的徹底激發出來。

捏住她的下頜,狠盯著她,一字一頓的冷冷質問,“你把剛才的話再重複一遍?”

“喲,你吃醋了?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她不以為意的笑了,下一秒卻被男人推進房間,重重抵在了牆上……

折騰了一整夜,田海心找遍了蘇黎世的大街小巷,還是沒有發現兩個孩子的下落。

轉天清晨,陸雪漫吃早飯的時候沒有看見的夜南峰,本能的以為他在睡懶覺,便端著他愛吃的飯菜,敲響了師父的房門。

過了一會兒,房間裏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她試探著轉動門把手,慢慢走了進去。

“師父,是我……我進來了……”

穿過客廳,她驚奇的發現臥室裏空無一人。

師父去哪兒了?

拿起桌上的座機,她迅速播出一串號碼,電話被很快接通,電話另一端卻傳來一連串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