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都是鑰匙惹的禍

清晨的陽光灑進臥室,還沒跑到門口,陸雪漫就被男人叫住。

“你等等……”

權慕天翻身下床,對襟睡衣開著三顆紐扣,順著領口往下看,結實的線條隱約可見。

畫麵很美,可現在不是花癡的時候。

“蓓蓓媽媽生病了,好像很嚴重,我得馬上趕過去。”

“我知道……”

不等男人說完,她緊接著說道,“她爸爸身體不好,她媽又病倒了。她哭得那麽厲害,我怕她一個人撐不住!”

她皺著眉頭,五官擰到了一起,語氣裏充滿不安。

“……”薄唇張合,權慕天正準備說點兒什麽,她已經打開了房門,“不跟你說了,我先走了。”

“漫漫,等我幾分鍾,我陪你一起去。你這種狀態,不適合開車。”

拉住她的手,男人低啞的嗓音聽上去異常性感。

木訥的點了點頭,陸雪漫瞬間安分下來。

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可剛才她根本沒給男人說話的機會。

我果然夠二!

半小時後,紅色法拉利LaFerrari開進醫大附屬醫院,車子剛剛停穩,她就推開車門跑進了急診大樓。

看著少奶奶急匆匆從身邊跑過去,林聰拎著早餐走了過來。

“少爺,我跟醫生打聽過魏警官母親的情況。從檢查結果判斷,她是腎癌二期。如果及時換腎,就能再活五年。五年以後,隻要癌細胞不擴散,就可以再活十年。”

把車鑰匙扔給他,權慕天皺了皺眉,“換腎?”

“現在腎源緊張,一時間難以找到合適的捐贈者。醫生的意思是,讓家屬捐腎。可魏警官才26歲,少了一個腎,對她今後的生活一定有影響。所以,她母親不同意,執意要出院。”

“她家裏什麽情況?”

對一個普通家庭來說,未必能負擔得起這麽昂貴的醫藥費。

“魏警官的父親是一名退役的緝毒警,十幾年前,他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受傷,導致下肢癱瘓。這些年,一家三口全靠他父親的退休金生活。遺憾的是,她母親沒有社保,所有費用都要自己承擔。”

輕輕歎了口氣,林聰森森覺得這是一出人間悲劇。

魏警官還那麽年輕,怎麽遇上這種事了?

“粗略算了算,各種費用加起來,大約需要35萬。這筆錢對他們來說,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掏出手機,權慕天發了一條短信。

在問診台打聽清楚,陸雪漫便風風火火的進了留觀病房。閨蜜坐在床前,從背影看上去,有著說不出的落寞。

輕輕走過去,她拍了拍閨蜜的肩膀,“蓓蓓,阿姨怎麽樣了?”

回身看見好姐妹,幹涸的淚痕再次濕潤,魏蓓拉伏在她肩頭,哽咽的說不出話來,“醫生說我媽是腎癌二期,要換腎……”

魏媽媽臉色慘白,身上帶著儀器,還在輸液。她緊緊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你別哭了,咱們出去說,別耽誤阿姨休息。”拉著她走出病房,陸雪漫遞給她一包紙巾,“換腎的話,大概需要多少錢?”

她家境不富裕,母親有沒有醫療保險。換腎是個大手術,一定需要不少錢。

“差不多四十萬……”

“這麽多。”而閨蜜接下來的話讓她更加震驚,“我準備把房子賣了,給我媽治病。”

“房子賣了你們住哪兒?”

眼淚又湧了出來,魏蓓拉哭著說道,“不賣房子,我去哪兒找那麽多錢?醫生說了,需要盡快手術,再拖下去,我媽就沒救了!”

“那腎源呢?找到匹配的腎了?”

“哪有那麽容易?”

陸雪漫似乎明白了點兒什麽,緊張的問道,“你不是要自己來吧?蓓蓓,你可要想清楚……”

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可她還沒結婚,少了一個腎,以後怎麽生活?

“醫生拿了我的樣本去做配型了。隻要配型合適,我就割一個腎給我媽。不管她同不同意,隻能這麽辦。”

緊咬下唇,魏蓓拉含著淚,打定了主意。

“她不能有事……”

陸雪漫知道她一旦決定了,就誰也改變不了。

“如果你已經決定了,就更不能賣房子了。這麽大一個手術,你和阿姨出院以後需要靜養。叔叔也需要人照顧,你們一家三口誰也折騰不起。”

“那怎麽辦?”

從包裏摸出一張卡,她塞進了閨蜜手裏,“我這兒還有點兒錢……也就十幾萬。你先拿去用,剩下的咱們再想辦法。”

“你所有的積蓄都在這兒了吧?”

每次辦案拿到獎金,她都舍不得花,全都存進了銀行。

盡管她經常拿獎,可沒想到她居然讚了這麽多!

點點頭,陸雪漫故作輕鬆,“這錢放在銀行也是放著,我暫時也用不著。”

“就算你做了權家少奶奶,也要留一些錢防身。出了昨天那件事,我也看清楚了。你有奇葩的婆婆和妯娌,日子過得提心吊膽,我都替你捏把汗。”

把卡塞回去,魏蓓拉說的語重心長,好像一夜之間長大了。

“這錢你留著,我不能拿。”

“給你大頭,餘下的我留著。治好了阿姨的病,萬一我離家出走,也有地方可去。”看閨蜜又要把卡推回來,她繼續說道,“你再不收,咱們就友盡了!”

“我會慢慢還給你的。”

“先把這一關扛過去再說,錢的事兒不著急。”

安撫好她的情緒,陸雪漫看到了男人挺拔的身影,心裏暖融融的,感覺很窩心。

很難想象,他這樣的人能站在亂哄哄的急診室裏等人。

可他就站在不遠處,靜靜的等著。

短暫的目光交匯,權慕天知道女人已經看見他了,嘴角浮出清淺的笑意。

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魏蓓拉震驚了。

“你怎麽把他帶來了?”

“他陪我來的。”

忍不住嘴角上揚,她甜甜的笑了,臉頰顯出兩個深深的酒窩。她幸福的樣子卻換來閨蜜一個白眼。

“又在我麵前秀恩愛!”

“你非要在一棵樹上吊死……”

她本來想說,白浩然是個不錯的選擇,還想勸她試試看。

可現在說這些會被活活拍死,那畫麵太美,她承受不起,還是算了!

等一下……

司徒信拿獎金拿到手軟,他的積蓄早就夠付房子的首付了!

“蓓蓓,你在這兒守著阿姨,我出去一趟。”囑咐了一句,她快步向外走去。

“你去哪兒?”

“我回來你就知道了,等著我!”

顧不上解釋,她越過權慕天,徑自向外走去。

嬌小的身影從身前經過,她卻沒有停留的意思。男人臉色一沉,拉住她的手,問道,“漫漫,你要去哪兒?”

還是被他抓了包,又沒跑掉!

“我……”

有心撒謊,可看到他冷漠的俊臉,陸雪漫立刻沒了底氣。

“你能不能陪我去一個地方?”

二十分鍾後,紅色法拉利開進一個開放式小區,低矮的樓房、灰白色的牆壁跟豪車格格不入。

極不和諧的畫麵引來路人紛紛側目。

這男人帥的驚天動地,站在外麵太拉風,他還是呆在車裏比較安全。

“你在車裏等我,我自己上去。”

“我陪你上去。”

除了別墅、璽園的門卡以外,陸雪漫不應該有其他的鑰匙,可她偏偏有一枚防盜門的鑰匙。

他一直很好奇那把鑰匙的來曆,也許今天能找到答案。

倒要看看,誰會把家裏的鑰匙交給她保管!

小區設施老舊,沒有電梯,樓道裏還擺放著不少雜物,而權慕天的出現讓周圍的一切顯得更加不堪入目。

大叔,你總這麽光彩照人,這樣真的好嗎?

拿出鑰匙,陸雪漫打開了502的房門。

屋裏的家具不多,但十分整潔。鞋櫃裏擺著幾雙男鞋,牆上掛著獎狀和一些照片。

看到照片裏的男人,他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走進臥室,她打開衣櫃,從保險箱裏拿出了一本存折,看了看最後一頁的數字,不由揚起了嘴角。

有了這些錢,蓓蓓媽就有救了!

正在暗自高興,冷颼颼的聲音嚇了她一跳,“你為什麽會有司徒信家的鑰匙?”

她有鑰匙,知道保險箱密碼,手裏還拿著那個男人的存折。

陸雪漫,你難道不想好好解釋一下嗎?

眼底墨色翻湧,權慕天的臉陰沉的可怕,語調冰冷,沒有半分溫度。

她不懂了。

大叔,我好像沒做錯什麽吧?

“我……我想拿這筆錢給蓓蓓……讓她應應急,先給她媽治病。”

不需要司徒信同意,你就可以隨意支配他的積蓄?

陸雪漫,你們到底是什麽關係?

“同樣的問題,不要讓我再問第二遍!”漆黑的眸子瞳色深沉,淡漠的語調中帶著明顯的怒氣。

她嚇呆了。

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現在的他跟等在急診室裏的男人完全是兩個人,到底怎麽了?

“我一直有他家的鑰匙……”

深邃的眼中射出一道冷箭,嚇得她心裏發毛,後頸直冒冷氣,下麵的話沒敢說出口。

這有什麽問題嗎?

朋友之間相互照看房子有什麽不對?

冷了她一眼,權慕天的心情異常不爽,盡管她沒說完,他卻看透了女人的心思。

她怎麽可以對一個男人的家熟悉到這種程度?

“我有鑰匙,但不經常過來……”

氣壓越來越低,陸雪漫手腳僵直,心裏七上八下,忐忑到不行。

大叔,你這麽善變,你媽知道嗎?

司徒信是她的男閨蜜,相互照應是應該的。他們不是那種關係,如果她有那種想法,就不會跟周邁在一起了。

真是搞不懂,他為什麽會這麽生氣?

“……他把鑰匙交給我是為了……為了……”

手機鈴聲極不適宜的響起,權慕天煩躁的鬆開領帶,轉身離去。

她徹底呆掉了。

真生氣了?

他至於發這麽大的火嗎?大叔,你要不要這麽小氣?

頓了幾秒鍾,她鎖上門,小跑著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