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一章 上吊的心都有了

兩人收住腳步,卻沒有急於回身,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在牆外抓拍的各大媒體。 權慕天向來不喜歡與記者打交道,今天的態度雖然有所緩和,妖孽般的俊臉上依舊冷若冰霜。

盡管如此,記者們也相當知足,至少權boss沒有派保安攆人。

“請問,權先生,您對海都檢察院對你發起的訴訟有什麽樣的看法?”

餘光掃向梁棟,他淡淡說道,“清者自清。”

“最近您可謂諸事不順,先被董事會解除職務,現在又失去了董事長的位子。一夜之間發生巨大的變故,請問您有何感想?”

“這就是人生嘛!”側眸望向身邊的女人,他一臉淡定。

追隨著他的目光,記者們立刻把矛頭轉向了陸雪漫,“顧女士,您作為權先生的前妻,是怎麽看待他遭遇事業上的滑鐵盧這件事情的。”

“你的形容不準確。滑鐵盧是拿破侖一生的敗筆,從那之後他就一蹶不振,再也沒有打過勝仗。但是,慕天他不一樣。隻要官司勝訴,他還會是從前的那個他,不會有任何改變。”

認識她這麽久,某男還是第一次聽她直呼自己的名字,這讓他既驚喜,又意外。

海都日報財經版的記者褚依依擠出重圍,向陸雪漫伸出了話筒,“您對他似乎充滿信心?”

“他是我孩子們的父親,當然也必須對他有信心。而且,我不相信單憑幾個別有用心的人,就能掩蓋真相,扭曲事實。”她說的意味深長,頗有深意的望向梁棟。

她的眼神和話語配合的恰如其分,令在場的記者為之唏噓的同時,也嗅到了猛料的味道。

“您的意思是有人蓄意陷害權先生,想借機搞垮夜氏集團嗎?”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不過,這種事說的越隱晦,越能激起記者追根究底的興趣。

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查清梁棟的底細,到時候,不需要自己動手,他就會身敗名裂。

打定主意,陸雪漫義正言辭的繼續道,“他是一個合法的商人,卻被扣上了莫須有的罪名。作為財經版的資深記者,你認為他有惡意競爭的必要嗎?”

作為海都首富,某朝富豪榜最年輕的前三甲,他的錢已經多到數不清,會犯下惡性競爭、詆毀自身和集團名譽的蠢事嗎?

答案顯然是否定的。

記者們交換了一下眼色,不約而同的搖了搖頭。

斜睨著梁棟,她嘴角勾起得意的冷笑,“瞧,公道自在人心,還需要我多說嗎?”

居然鼓動記者們造勢,這個女人果然是個難纏的角色!

不過,不要緊。我絕不會讓他走出這個院子!

怒氣衝衝走過來,梁棟身邊的法警亮出明晃晃的手考,快步向他走來。

“權慕天,我剛得到消息。在收到傳票以後,你非法轉移資產。現在,我以妨礙司法公正的罪名逮捕你!”

一聲冷喝驚得四下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匯聚在權慕天身上,不由為他捏了一把冷汗。

挑眉望去,他冷冷反問,“請問梁法官,你的證據呢?”

“根據線報,傳票送達當天,你就在家裏,卻唆使你的前妻說謊,故意將簽收時間押後。鑒於你的前妻陸雪漫需要照顧孩子,我們可以對她免於拘留審查,但要按照司法程序,對其進行監視居住。”

“線報的可信度有多高?”

不屑的哼了一聲,權慕天的聲音冷若冰霜,不帶半分感情。

“現在是個講證據的年代,你是法官,應該比任何人都明白沒有證據無法給任何人定罪。而且,我的律師和諸位記者都在場,如果你拿不出確鑿的證據,我有權保留追訴的權利。”

“你的家的監控錄像記錄的清清楚楚。”

輕輕揮手,助理文莉拿來筆記本,點開了一段視頻。

牆外的記者看不清楚,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和攝像機的鏡頭,努力截取第一手資料。

屏幕上,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鏡頭,司機打開車門,從上麵走下了一位身材修長、西裝革履的男子。

從背影看上去,與權慕天確有幾分相似。

然而,當他走進院子,鏡頭捕捉到他麵部的時候,畫麵卻令人跌碎了眼睛。

怎麽會是夜南峰!?

不僅如此,原本屬於權慕天的戲份統統變成了夜南峰。

所不同的是,昨天中午前後,他將一輛奔馳跑車開進了地庫。雖然監控畫麵沒有捕捉到他的正臉,但通往別墅一層的錄像顯示,那個開車的人的確是權慕天。

下意識的揉了揉眼睛,文莉被驚呆了。

中午出發之前,她仔細核對過資料,而且筆記本有密碼,絕沒有被人掉包的可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將視頻從頭至尾翻拍下來,陸雪漫立刻發給了海都日報的財經記者褚依依。做完這一切,她才抬起頭,不悅的問道,“梁法官,這就是你的證據?”

冰冷的質問讓梁棟無地自容。一時間,他腦袋裏一片空白,想不出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而權慕天玩笑似的戲謔更是令他的麵子碎了一地,“我二叔是不老萌叔,他顏值高,很幽默感,的確很受歡迎。但據我所知,你已經有女朋友了。把他的視頻帶在身邊,似乎不太妥當。”

基腐的味道撲麵而來,引得記者忍俊不禁,忍不住笑了出聲。

“權慕天,你!”

他正準備說些什麽,卻被文莉拽住,“頭兒,我們神不知鬼不覺被被他們算計,掉進了圈套都渾然不覺。幸好不是在法庭上,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被助理一提醒,他也陣陣後怕,可他咽不下這口惡氣。

“明擺著他雇傭黑客黑了我們的電腦,這件事不能就這麽算了!”

“頭兒,你要是現在衝動,就輸了。”拽住他的胳膊,文莉一個勁兒的使眼色,示意他冷靜。

穿製服的一對男女恍若無人的交頭接耳,即使他們正在商量公事,可還是被記者抓怕下來,當成了爆點十足的新聞。

對方的臉色在青紅白之間轉換,像極了調色板。

看到這裏,陸雪漫的腦海中隻浮現了兩個字,活該!

靜靜的看著他,狹長的鳳眸中流露出玩味複雜的情緒,有倨傲、狷狂,更多的是對自負者的嫌棄。

“梁法官,如果沒有其他事情,我們就先走一步了。”

他不走,難道做好準備留下吃牢飯嗎?

深吸了一口氣,梁棟把衝天的怒火強壓回去,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輸的心服口服!”

“我靜候佳音。”菲薄的唇揚起幾分嘲諷,他攬著小女人瀟灑的走出了別墅。

惡狠狠盯著他的背影,梁棟恨不能一聲令下,讓手下衝上去,把人直接考回去。然而,這麽做既不符合程序,又會落人口實。

為了幫趙楚蕭達成心願,他隻能一忍再忍,就讓權慕天再囂張一陣子!

兩人坐進保姆車,在保鏢和保安的聯合護送下,車子緩緩駛離萬裏海景。透過車窗向後張望,陸雪漫心底湧起一重不舍。

小女人望著窗外出神,骨節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在想什麽?”

“我覺得那些豪車好可惜哦!還有酒具、名酒和實驗室裏那些東西,都落在了那幫黑皮手裏,想想就不甘心。”

悻悻地歎了口氣,她手指卷著衣襟,心肝脾肺腎疼的直抽抽。

揉了揉她光潔的額頭,權慕天眼中滿滿的都是寵溺,“咱們還會殺回來的。”

眼前閃過梁棟凶神惡煞的表情,她忍不住雞皮疙瘩掉了一地,“那些東西被那些人碰過……咦,好惡心哦!”

“那就把東西都買了。”

“地板、地毯也被他們踩過。”

微微蹙眉,他故作滿不在乎的說道,“那就把別墅拆了,蓋一棟新的。或者,連同裏麵的東西一起賣掉。”

萬裏海景8號別墅是他們的家,就這麽賣掉未免太可惜了。

“太虧了,還是算了。”

看著她糾結的表情,男人低低的笑了,“那就聽你的,留著。”

“你怎麽突然變得這麽聽話?”

“有嗎?”

盯著他端詳了一會兒,陸雪漫愈發覺得他不對勁,“你突然這麽反常,這很不科學啊!你是不是被被打擊到,所以腦袋出問題了?”

她煞有其事的試了試他的額頭,對比了一下兩人的溫度。

不燒啊!

莫非他心理有問題?

被她搞得哭笑不得,某男不知道該說她反應過激,還是二到了人神共憤的地步。

“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

“我在跟你說正經事,如果你覺得壓抑、暴躁、易怒、有暴力傾向,一定要告訴我。心理疾病早發現,早就醫。要是耽誤了,我隻能隔著鐵窗看你了。”

越說越離譜!

你的腦洞開的太大了有木有?

歎了口氣,他一本正經的說道,“我現在很好,也很開心。”

“這就更不對了。”

雙手抱住那張冰塊臉,她仔仔細細打量了三遍,試圖從男人臉上找出一些蛛絲馬跡。

“你被凍結了資產,變得一窮二白,還悲催的失業了。從被踢出夜氏的那一刻起,你就成了零收入的閑散勞動力,難道你不覺得心慌嗎?”

“沒有啊!”

“這不可能!如果換做是我,早就惶惶不可終日,上吊的心都有了。”

握住她的手,權慕天臉上的笑意明顯,“有你包養我,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更何況,我是孩兒他爹,就算為了孩子們,你也不會虐待我。”

她滿臉黑線,送給他一個華華麗麗的冷臉。

8號別墅內外所發生的一切被一雙深沉的眸子盡數捕去,銀色的車影尾隨著奔馳保姆車緩緩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