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一切都還來的及

挑眉望去,權慕天倨傲疏狂的神色間威壓分毫不減,一如既往的強勢霸氣。微微一笑,司徒信的聲音不高,隻有他們兩個能聽見。

“你不幫我,漫漫會很辛苦。如果你舍得她操勞,大可以置身事外。反過來說,你幫了我,不但能查清你堂妹的死因,還能增進你們之間的感情。幾全齊美的事情擺在你麵前,傻子才會拒絕。”

幾年不見,他終於有所長進!

“隻不過是你我各取所需,事成之後,各得其所就夠了。”

男人一旦矯情起來比女人麻煩一萬八千倍!

“隨你怎麽說,反正結果都一樣!”冷了他一眼,司徒信抽身離去,背對著他揮了揮手。

看著他逐漸遠去的背影,林聰和大周的鼻子都要氣歪了,“這貨也太囂張了!他一個殺人犯,擺什麽準拿督的臭架子?”

“你瞧瞧他那副德行,想活活抽死他有木有?”

兩人一唱一和說得起勁兒,當對上權慕天冷冽的眸光,立刻閉了嘴。

“你倆很閑嗎?”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們頭搖的像撥浪鼓。

自從少爺不過問集團的事務,他們除了遛狗、看孩子、洗車、看門,半點兒建設性的事情都沒做過,都快閑的淡出鳥來了。

即便如此,他們也不敢承認很閑。否則,會被少爺虐的慘不忍睹。

“宵夜買了嗎?國際刑警總部的監控視頻刪了嗎?交代你們的事情都做完了嗎?”

兩個大男人嚇得一縮脖子,林聰仗著膽子答道,“前兩個做完了……最後一個還差一點點。”

“那就是沒做完嘍?”

悻悻地歎了口氣,他們極不情願的點點頭,“……是。”

“那還有時間嚼舌根?”

一個眼刀飛過來,林聰瞬間沒聲兒了,悄悄拽了拽大周,“少爺,我們隻是……緩解一下壓力。”

“以後別再讓我們聽見這種話!”冷了他們一眼,權慕天拉開了車門。

想了又想,大周覺得自己的智商餘個不足,“少爺最後一句話的那個‘我們’是什麽意思?”

“你上輩子是笨死的嗎?”

狠狠踹了林聰一腳,他冷冷說道,“你才是笨死的,你們全家都是笨死的!”

“少爺的意思是,當著少奶奶的麵對司徒少爺品頭論足,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又是什麽?現在是少奶奶的當家,讓她不高興的下場嘛,你懂的……小心被雷劈!”

做了個劈的動作,林聰得意洋洋的聳了聳肩,卻換來大周一個白眼。

“馬屁精!”

“那也比你總把馬屁拍在馬蹄上強的多的多的多!”

一路無話,車子開進半山別墅的時候,陸雪漫已經睡著了。權慕天把人安頓好,便急匆匆的趕回了高爾夫會所。

簡單衝了個涼,已經是清晨五點。看著發紅的天色,他換了身休閑裝,敲響了歐陽川的房門。

很快,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出乎意料的是,迎接他的不是巨大的起床氣。門裏的男人同樣穿戴整齊,明顯在等他。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爽宜人,露珠滴滴答答滑落枝頭,蟲鳴不絕於耳。兩人沿著山路一路上行,抵達山頂放眼望去,海天一色盡收眼底。

“查到什麽了?”低頭看見兜裏的門禁卡,歐陽川不免有些吃驚。

他什麽時候把這東西放進來的?

“夜佩慈極有可能沒死。要麽別人綁架,要麽出了其他的意外。總之,國際刑警停屍房裏的那具屍體不是她的。”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身旁的男人目瞪口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兒來,“我看過驗屍報告,死者是夜佩慈,不會錯的!”

“我們三個漏洞。第一,死者隨身物品上的指紋與死者的指紋不匹配。根據愛馬仕手袋的標識碼,可以確定那個包包的確屬於夜佩慈。而且手袋上到處都是同一個人的指紋,卻與死者的大相徑庭。”

很顯然,有人拿走了夜佩慈的隨身物品和衣服,把死者偽裝她,用來嫁禍司徒信。

但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如果她真的死了,就不會有這麽大的破綻,那些人為什麽要留著她呢?

換句話說,那具屍體怎麽會恰好出現在夜佩慈的自殺地點,是巧合,還是有人蓄意安排?

“報告上並沒有出現私人物品指紋與死者指紋的比對結果。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想刻意隱瞞些什麽。”

意味深長的望向歐陽川,他相信即使不挑明,對方也能想到這件事與誰有關。

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克製住發怒的衝動,不動聲色的追問,“這一點的確很值得懷疑。”

“第二,死者是A型血,但夜佩慈在仁愛醫院的產檢報告顯示,她是稀有的熊貓血,這也是夜家人的特質。”

認識他的第一天起,歐陽川就認識到了這一點。

看來,誣陷司徒信的人不夠高明。準確來說,準備功課做得不夠充分。

“第三,死者沒有懷孕。但是,報告上準確標注了她的懷孕周期,甚至與產檢報告上的一模一樣。不得不說,貴部的法醫有著一雙‘火眼金睛’。”

納尼!?

有的說成沒得,這麽小兒科的手法就想蒙混過關、瞞天過海,簡直幼稚的可笑!

就算要把司徒信攥在手裏,也該做的高明一點。如此拙劣的偽裝,無異於授人以柄,讓自己全部陷入被動!

緊緊攥著拳頭,歐陽川沮喪的問道,“死者的身份查明了嗎?”

“暫時沒有。不過,漫漫需要對頭骨進行複原。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查明死者的真實身份。”

直覺告訴權慕天,歐陽川極有可能也被蒙在鼓裏,但不可能沒聽到半點兒風聲。

國際刑警總部是他的地盤,與魏蓓拉又是夫妻,她的所作所為沒理由不引起他的懷疑。

他之所以在這個問題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無非是抱著試試看的僥幸心理,卻萬萬沒想到,反過來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昨天,聽了自己的那番話,讓他越發對魏蓓拉不放心,同時,也想讓陸雪漫和司徒信試一試魏蓓拉的計劃是否真的無懈可擊。誰成想,竟會如此不堪一擊。

拍了拍他的肩頭,權慕天說的意味深長,“現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幸好,知情的都是自己人,犯錯的也是自己人。”

他說的很對!

一切都來的及,來得及,來得及!

掙紮著沉思了片刻,歐陽川謹慎的問道,“嫂子那邊怎麽說?”

“你不了解他,魏蓓拉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在乎的隻是案件的真相。至於其他的,統統沒有興趣。”

某男說的篤定,讓他暗暗鬆了口氣。

“那麽,司徒信想要什麽?”

菲薄的唇揚起一抹淺笑,權慕天緩緩說道,“他想要什麽你還不清楚嗎?眼下的問題是,你打不打算成全他,會不會幫他得償所願?如果你肯點頭,一切都不成問題。”

一夜之間劇情反轉,讓他由主動變為被動。

盡管角色轉換的感覺讓他不爽到爆,可事已至此,他還有其他選擇嗎?

正如權慕天所說,他很幸運,一切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然的話,身敗名裂的人便是他。那麽,所謂的計劃也就成了鏡花水月。

“大家各取所需,我當然願意成人之美。隻是,我需要他的承諾。”

認識他這麽久,還是第一次見到歐陽川患得患失的模樣。如果事先跟他商量一下,就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

深邃的眼眸閃過微不可見的無奈,某男低低的笑了,“承諾是建立在信任的基礎上。想得到他的承諾,至少要拿出點兒誠意來。”

“這個自然沒問題。”

下了山,權慕天完全理解歐陽川糾結尷尬的心情,便沒有挽留。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影,他輕輕歎了口氣。

當天上午,車子緩緩駛入半山別墅。

此時,幾個孩子正在充氣遊泳池嬉鬧,兩隻狗狗也玩的不亦樂乎。見到爸爸回來了,顧雅熙赤著腳跳到地上,歡喜的撲了上去。

“爸爸,你怎麽才回來呀?”

從傭人手裏拿過浴巾,包在女兒身上,他笑了笑說道,“因為有事情要忙。”

“媽媽也好忙好忙的樣子,都不陪我們玩兒。”嘟著嘴,小丫頭沮喪的歎了口氣,“她把自己關在書房裏,神神秘秘的,還不許我們去打擾。爸爸,你知道媽媽在忙些什麽嗎?”

秒懂了陸雪漫在忙些什麽,他卻沒有說破。

“我也不知道。”

對他的話深表懷疑,顧雅熙黑葡萄似的眼睛閃閃發光,趴在爸爸耳邊說道,“咱們一起去看看媽媽好不好?”

這個鬼丫頭,好奇心太重了有木有?

必須想個不著痕跡的辦法轉移她的的注意力才行。

柔軟的目光在女兒的臉上流轉,當他看到貼在耳邊的頭發,立刻有了主意。

“西西,你有沒有發現你的頭發長長了不少。要不,爸爸帶你去找個靠譜的美發師,理個甜美可愛的發型,怎麽樣?”

“好啊好啊!甜美可愛的發型最適合我。爸爸,你真好!”摟著他的脖子,小丫頭在他臉頰啵了一口。

“你先去玩一會兒,等爸爸換好衣服就帶你出門。”

“嗯。”乖巧的點點頭,顧雅熙手舞足蹈的跳進遊泳池,兩條小短腿歡騰的打著水花。

忙了一整夜,本想回來補個覺,卻要悲催的帶孩子,還能再苦逼一點兒嗎?

做個好男人難,做個讓老婆孩子都滿意的好男人難比登天!

心裏這麽想,他還是放心不下陸雪漫,輕輕推開房門,靜靜的向內張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