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二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半小時後,權慕天回到了半山別墅。?(

.?)司徒信來的早一些,通過歐陽川和魏蓓拉,他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不是權慕天低能,而是魏蓓拉好心辦壞事。

“我不管你事先知不知道在澳門的李攀是假的,漫漫掉一根頭發,你都要負全責。”冷望著魏蓓拉,他惱怒的不可遏製,“你冤枉我,我就當被狗咬了。但是,誰敢對她不利,就是個死!”

大家都是朋友,他居然因為陸雪漫而威脅我,吃擰了吧?

“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進客廳,兩人激烈的對話飄進了權慕天的耳朵,掃了歐陽川一眼,淡漠的語氣仿佛能冰封一切。

“如果你成心從中作梗,還有命坐在這兒嗎?”

橫在魏蓓拉和兩個男人之間,歐陽川冷冷回敬,“夠了!蓓蓓是我老婆,又是國際刑警,你倆最好適可而止!”

“如果沒有這層關係,現在她已經是個死人了!”

當了這麽多年警察,魏蓓拉從沒受過這份兒委屈,某男的話讓她忍無可忍,“權慕天,我帶人去抓李攀也是想幫忙,根本沒有惡意。況且,我是警察,你敢把我怎麽樣?”

你說我敢把你怎麽樣?

這裏是海都,沒有你說話的地方!

“把這個女人給我關起來!少奶奶一天沒有平安回來,就關她一天!”

少爺已經很久沒放過這麽大的脾氣,一時間,林聰和大周都嚇呆了。對麵的歐陽川也愣住了。

他這是怎麽了?

蓓蓓說的都是事實,他發這麽大的火是什麽情況?

“權慕天,你不能亂來。”將女人拉到身後,歐陽川很清楚這麽鬧下去,一旦激怒了這個男人,他可什麽都做得出來,“我保證,不會讓她參與營救行動。”

“你!”

他的態度讓魏蓓拉委屈到不行,明明是權慕天沒事找事,她憑什麽要退讓?

“你什麽你,還不給我滾回房去!”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歐陽川生怕她犯擰繼續與某男對著幹。

“哼!”極度不悅的哼了一身,她轉身跑走了。

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伏特加,猛灌了幾口,權慕天憤怒的情緒才緩緩平複。挑眉望向林聰和大周,“你們先下去吧。”

“是,少爺。”

偌大的客廳隻剩三個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有先開口。

從懷裏拿出一瓶白蘭地,司徒信抿了幾口,覺得這麽喝不過癮。索性轉去酒櫃,把酒、冰桶和杯子一起抱了回來。

“嚴青川手上有兩個人質,我們也有兩個。”

才喝了幾杯,他就滿嘴胡話,果然是堆扶不上牆的爛泥!

不屑的聳了聳肩,歐陽川低聲反問,“我們手上除了李攀,還有誰?”

“嚴青川最在乎的人在我手上。”端起酒杯,他得意洋洋的笑了,“如果就這麽把嚴菁菁交出去,真是怪可惜的。”

“嚴菁菁真在你手裏?”抬起眼簾,權慕天立時看到了希望。

“當然是真的,如假包換。”摸出手機,司徒信點開視頻,甩手扔給他。

仔細觀察畫麵裏的女人,他可以斷定這個人正是嚴菁菁。用她交換陸雪漫自然不在話下,但要把真的李攀交出去嗎?

與此同時,歐陽川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嚴青川用李攀交換的人質不是嫂子,而是夜佩慈,你們打算怎麽辦?還堅持把李攀交出去嗎?”

點點頭,司徒信比較讚同他的看法。

“如果我是嚴青川,一定會留下一張王牌,作為退路。隻有讓我們投鼠忌器,才有可能脫身。”

毫無疑問,這張牌不會是夜佩慈,隻能是陸雪漫。

他沒有明說,但以權慕天的智商,不可能想不到這一點。

這也就意味著,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把嚴菁菁送出去交換人質。那麽,唯一的辦法就是放棄李攀。

客廳裏再度陷入一片靜默,權慕天支著胳膊,手指揉著眉心,不斷左右權衡。

另一邊,歐陽川也不妨放棄李攀這個人證。要是他落在嚴青川手裏,即使不被當場做掉,也不會活的太久。

失去絕無僅有的人證對司徒信來說是致命的打擊,可如果李攀的死能把陸雪漫平安換回來,他沒有任何異議。

反過來,交換的人是夜佩慈的話,未免大材小用了。

良久的死寂過去,他踢了踢權慕天的小腿,“李攀是你的人還是蔣家的人?”

“蔣家的人。”

他怎麽突然問起這個?

疑惑的抬眼望去,兩人目光一對,某男似乎明白了些什麽,“你的意思是……”

對麵兩個大男人眼神交匯,瞬間達成一致,對麵的歐陽川卻一頭霧水,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迷迷糊糊睜開眼睛,陸雪漫覺得眼皮發沉,頭疼的快要炸開。周圍的一切很陌生,她想不起來自己怎麽會來到這兒?

印象裏,她接到了自稱省立醫院急診科醫生的電話。

那個人告訴他,兩個孩子溺水,權慕天在送孩子去醫院的路上出了車禍,兩大一小正在搶救,催促她趕緊過去。

她猛地意識到,之前那些未接電話都是醫生用權慕天的手機跟她聯係。當她風風火火的趕到醫院,卻由於闖紅燈被執勤的交警攔住。

接下來的事情她就沒有印象了……

莫非那個交警有問題?

在腦海中不斷搜尋有關那名交警的信息,她終於想起了那人的警員編號。

但問題是她在哪兒?把她帶走的又是什麽人?

正想著,一張熟悉的麵容跳入眼簾,“你終於醒了。”

“夜佩慈,你怎麽也在這兒?知不知道是誰把你帶到這兒來的?”本打算用手撐著坐起來,陸雪漫卻發現手腳都被捆住了。

跳著挪到她身後,夜佩慈用肩膀將人頂起來,才緩緩說道,“我拜托你們有點兒效率好嗎?人家都被關了這麽多天了,你們還沒弄清楚是怎麽會回事兒嗎?”

原來,她一直盼著司徒信救她出去。

“大體的事情查的差不多了,但還不清楚嚴青川殺害蘇明娜的理由。我想,她處心積慮讓李攀安排與你見麵,你應該知道些什麽吧?”

她聲音很低,隻有兩人能聽見。說話的時候,不住的四下打量。

房間並不大,東西兩側擺著兩張單人床,南麵的牆上有一扇窗,透過日光投下的光影可以看到,窗戶被防盜網封住。想從窗口跳出去,根本不可能。

盡管沒有開窗,屋裏既不憋悶,也不覺得熱。

循著風的來向望去,她發現了正對著窗戶的牆上有一個中央空調的通風口。

被關押的地方居然有空調,這裏的條件不錯呀!

“蘇明娜厭倦了娛樂圈的生活,想移民。可她是嚴青川的搖錢樹,又知道他很多見不得光的事情,怎麽會讓她離開呢?所以,兩人就為這件事發生了爭執。她知道嚴青川心狠手辣,就想蹭我的私人飛機逃到國外去。”

盡管兩人平時不對付,可在這裏見到陸雪漫,她心底湧起一股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感覺。

“李攀這個人很重感情,他不舍得蘇明娜被嚴青川脅迫,就想最後幫她一把。可誰成想,當晚我們從豪庭出來,就被嚴青川的人控製起來了。”

娛樂圈的藝人出行向來低調,尤其是這種事,必然要避開所有耳目。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嚴青川才有機可乘。

“然後呢?”

“那些人把我們帶到一幢大樓下麵,還沒下車,蘇明娜就墜樓摔死了。她摔得滿身是血,我嚇得昏了過去。等醒過來才知道他們把她偽裝成我,並且匿名向國際刑警報了案。”

微微蹙眉,陸雪漫有些不懂了,“從你醒過來開始,就沒有見過李攀?”

“沒有。他去哪兒了?”

伏在她耳畔,陸雪漫一字一頓的說道,“我的人在澳門找到了他。本來,他什麽都不肯說,後來才開口的。但按照你的說法,他應該老老實實交代才對。”

“據我所知,他欠了很多賭債,還有那種嗜好,估計嚴青川就是用這個威脅他吧?”

如果這些猛料被爆出來,李攀就再也無法在娛樂圈立足了。大難臨頭,豈止夫妻各自飛,朋友更是如此。

“這就不奇怪了。”

頓了一會兒,夜佩慈低聲問道,“司徒信……他怎麽樣了?”

盡管沒有到相關報道,可她聽到了看守的議論。國際刑警認定司徒信殺妻,而且證據確鑿。

無論走到哪兒,蓄意殺人這種事都不是開玩笑的。

“他有特別領事的身份,國際刑警辦不了他。現在,他正在全力追查真相,而且已經知道你還活著。”

而今她們身處絕境,尤其對夜佩慈這樣沒受過訓練、從小長在蜜罐子裏的公主來說,信念比什麽都重要。更何況,巨大的情緒波動對懷孕初期的人有害無利,還是不要刺激她了。

而且,陸雪漫也很想知道,司徒信的孩子會是什麽樣子。

“放心好了,他很快就會把你救出去的。就算不是為了你,也會看在孩子的麵上。”

“即使我出去了,也是托你的福。”勉強擠出一抹笑,夜佩慈搖了搖頭,“你用不著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在他心裏是什麽分量。嫁給他隻是一種交易,做好拿督夫人是權慕天交給我的任務。”

她說的如此坦白,竟讓陸雪漫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就在此時,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