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六章 請君入甕

按照計劃,權慕天喬裝成傭兵組織的聯絡人進入別墅與嚴青川見麵,以協助嚴青川和夜培東跑路為理由救出陸雪漫。

這樣一來,不僅能保證她的安全,還能不費吹灰之力把罪魁禍首緝拿歸案。

如果形跡敗露也不要緊,司徒信和歐陽川會親自帶隊,從銀杏樹林摸進別墅,與權慕天裏應外合,一舉搗毀嚴青川的窩點。

計劃是好的,但現實中總有意外。

比如,權慕天進入別墅的時候,陸雪漫已經脫身了。哪怕他早來十分鍾,都不會是現在的結果。

事到如今,後悔也沒有用。一旦他被嚴青川識破,就等於自投羅網。

好不容易才跑出一個,決不能讓他落在對方手裏。

三個人商量了一下,陸雪漫決定拚一拚。

她按照原路返回別墅的時候,別墅裏已經炸了鍋。

十幾分鍾之前,嚴青川引著傭兵組織的聯絡人去了關押陸雪漫的房間,卻發現一名手下被擰斷了脖子,衣服還被扒了個精光。

本想在未來的珠子麵前的嘚瑟一把,誰成想,居然失了手。

為了挽回一丟丟自尊,他命令手下無論如何都要把陸雪漫找回來。十幾分鍾內,他的手下把別墅從裏到外翻了個遍,也沒有發現人質的蹤跡。

奇怪的是,監控畫麵裏也沒有記錄下她的影響,這是見鬼了嗎?

與假扮成歪果仁的鄧遠航交換了一下眼色,權慕天粗著嗓子,用標準的倫敦音說道,“我已經見識到了你的能力。依我看,咱們沒有合作的必要,還請你另請高明吧。”

作為標準的土鱉,他聽不懂對方嘰嘰咕咕說了些什麽,與聯絡人交流全靠夜培東這個人工翻譯器。

“fisher先生,話不能這麽說。這隻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不能代表我手下的整體水平。再說,入股貴組織隻要資金到位,實力什麽的完全可以在實戰中提高。您說是不是?”

為了順利抱上傭兵組織這條大腿,嚴青川不惜劫持陸雪漫。可見,他有多麽需要所謂的庇護。

當聯絡人出現的時候,他不會在軍醫的問題上撒謊。

顯然,人質失蹤隻有一個解釋,那就是陸雪漫已經逃走了。

既然她已經順利脫身,任務就單純多了。隻要把夜培東和嚴青川騙上車,就大功告成了!

可是,為了確保嚴青川沒有說謊,他還需要再試一試他的誠意。

“話雖如此,但我們不是殘疾人收容站。況且,據我所知,你們是因為得罪了蔣家和夜家才急於投奔我們的。”

微微蹙眉,夜培東意識到的這幾個歪果仁想撇下他們撒丫子。

原本這也沒什麽,可以眼下的形勢,國際刑警發現這裏是遲早的事,拖得越久對他們越不利。

為了活命,就裝一回孫子。

等安全抵達國外,我且不再受他們的惡氣!

“蔣家和夜家聯起手來也不是貴組織的對手。更何況,有了我們的加盟,絕對是如虎添翼。誰不想錦上添花,您說呢?”

“我們這次來的目的是帶一個軍醫回去,這是收留你們的前提條件。”看了看鄧遠航,權慕天麵露難色的繼續道,“某朝是傭兵的禁地,能從這兒帶走一個的軍醫,就代表了你們的能力。而今,你們並沒有實現承諾的事情,讓我怎麽跟上封交代?”

“想帶走一個軍醫還不容易?”冷哼了一聲,夜培東拍了拍嚴青川大家肩膀,篤定的打了包票,“我這個朋友在醫院的關係非常廣,想要個把醫生還不是手到擒來?”

為了保命,他們就打算去附近的醫院搶人,簡直可惡!

“真的?”

盡管不明白他們在說些什麽,可嚴青川讀懂了聯絡人的表情,急忙拍了拍胸脯,“千真萬確!”

“既然如此,咱們就邊走邊說吧。”

終於聽到了久違的這句話,他和夜培東激動的都要哭了。

一行人浩浩****鑽進吉普車,權慕天坐在副駕駛,鄧遠航與嚴青川坐在後座。夜培東和另外幾個國際刑警坐進了另外一輛車。

至於嚴青川的手下,某男以跑路船隻的載客量為由,隻允許嚴青川帶走了幾個貼身保鏢。

盡管不甘心,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另一方麵,陸雪漫躲在灌木叢裏,靜靜的觀望著不遠處動靜。當看到嚴青川和夜培東與權慕天先後上了車,懸在心裏的石頭總算落了地。

怕她遇到意外,司徒信跟著她翻牆潛進別墅。發現車隊駛離院子,立刻給歐陽川發了信號,讓他盡快派人與權慕天和鄧遠航回合。原本,事情進行的十分順利,就在兩人打算撤離的時候,卻被黑洞洞的搶口頂住了腦袋。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誰也沒有輕舉妄動。

雙手抱在腦後,司徒信大聲說道,“嚴青川已經走了,你們抓住我也無濟於事。再說,放棄抵抗是你們唯一的出路。”

“今天,他能扔下你們跑路。遇到危急情況,也會讓你們去做替死鬼。”

偷眼四下張望,陸雪漫驚奇的發現保鏢不斷向他們靠攏,眼看就要圍的水泄不通,該怎麽辦?

大隊人馬就在牆外,這時候大聲喊叫也許有用。

“我勸你們還是放下武器,投降吧!”

為首的男子手指熟練的摸向扳機,並沒有放過他們的意思,“車隊還沒有走遠,咱們抓住這個女人把人送過去,免得那幾個歪果仁瞧不上咱們少爺!”

一句話換來一連串的附和。

“沒錯!”

“就算少爺走了,咱們也不能失了嚴家人的麵子。而且,大小姐還在蘇黎世,她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

冷哼了一聲,司徒信嘲諷的笑了,“你說的大小姐是嚴菁菁吧?”

“除了她,還能是誰?”

不屑的眸光掃過凶神惡煞的麵容,他冷笑著說道,“你們大小姐被我關起來了,要是兩小時之內我的人沒有見到我本人,就會殺了她,把屍體扔進海裏喂鯊魚。”

“你敢!?”為首的男人舉起槍托砸下來,卻被陸雪漫一腳踢中了胸口。

幹得漂亮!

不容對方反應,她和司徒信同時出手,奪過對方手裏的輕機槍,對著地麵一通掃射。突如其來的搶聲嚇得對方步步後退,幾乎忘了自己手裏拿著相同的武器。

一牆之隔的歐陽川聽到聲音,帶著人衝進別墅,荷槍實彈的警員將幾十號保鏢團團圍住。

“都給我老實點兒!放下武器的,靠牆站好。”

跟手下簡單交代了幾句,歐陽川甩手扔給陸雪漫和司徒信兩隻搶,“這裏交給別人,咱們去跟權慕天匯合。”

“好。”迅速檢查了一下彈夾,某女多拿了幾梭子子彈,這才提步追上去。

攻下別墅之後不久,權慕天和鄧遠航同時收到了歐陽川發來的信息,“陸雪漫安然無恙,嚴家人馬全部落網。”

菲薄的唇勾起迷人的淺笑,某男透過觀後鏡,一瞬不瞬的觀察著身後車輛。

而後座的鄧遠航則悄悄摸出手考,趁對方不被,考住了他的右手,順便拿走了他防身的匕首、搶支,還有手機。

正在閉目養神的他看了看手腕上的東西,又看了看身邊的男人,怎麽也想不通這是什麽情況?

“fisher先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我根本不是什麽fisher,而是……”褪掉一係列偽裝,權慕天回過頭,麵無表情的看著他。

瞳孔收緊,嚴青川震驚了,“怎麽是你!?在你怎麽會知道我的計劃,又是怎麽知道我和傭兵組織的聯絡方式?”

“你還不算太笨。”冷笑了幾聲,他示意鄧遠航給他科普一下。

“答案很簡單。隻要不是笨蛋,就一定猜得到。某朝是傭兵的禁地,凡事入境的傭兵,無一例外都免不了被捉的下場,fisher也不例外。前幾天,他在江州落網,交代了來海都的目的。所以,我們就將計就計,來了個請君入甕。”

“……”

張了張嘴,除了滿臉愕然,嚴青川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心裏亂極了,懊悔的要死,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這下想不把牢底坐穿都不可能了!

丫丫個呸的,權慕天,但凡我有一口氣,就跟你沒完!

他心裏暗自發狠,卻對眼前的形勢沒有任何幫助。坐在後麵那輛車上的夜培東卻不像這麽傻。

上了車以後,他便開始裝睡。實際上,在暗中觀察對方的一舉一動。

多年的經驗告訴他,越是板上釘釘的事,變數越大。尤其,他麵對是冷血無情的傭兵組織,對他們決不能掉以輕心。

也正是這份謹慎讓他躲開了默默伸過來的手考。一招落空,餘下兩名警員接連撲上來,殊不知,從走出別墅起,他的食指就沒有離開過扳機。

砰砰砰!

兩名負責押解的警員,包括司機在內,全部被當場擊斃。

聽到動靜,司機急忙踩下刹車。鄧遠航和權慕天不等車子挺穩,便跳了下去。

急於逃命的夜培東已經把駕駛位的警員拽下車,猛踩油門,瘋了似的向前衝。兩人身形矯健,飛身躍向路旁的草叢,躲開了致命的一擊。

盡管掌控了越野車,可夜培東忽略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封閉式別墅區的道路是雙車道,而前麵的越野車停在道路中央,無論從哪個方向,後麵的車子都出不去。

情急之下,他把餘下兩名警員的陪搶揣進懷裏,跳下車,一陣風似的鑽進銀杏樹林,轉眼間便與夜色融為一體。

不能就這麽放他走,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