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在這兒

吉普車撞過來的時候,車速極快。暴龍的搶法雖然很好,卻沒有打中陸雪漫。

車子快速駛來,她就地翻滾,在吉普車壓過來之前翻下了山。

僥幸避開車輪的碾壓,可失重的感覺嚇得她魂不附體,耳畔風聲咧咧,她胡亂的揮動胳膊,試圖抓住些什麽。

身體迅速下落,突然一頓,她好像被什麽給接住了。

伸手摸了摸,居然是張網。

坐在半空中定了定神兒,她這才想起來。前幾年,因為有遊客不慎墜崖,景區就架起了防護網。

沒想到,為她擋去了一劫。

滾下山,她居然沒死,當然值得慶幸,可是問題來了。

她該怎麽上去?

雙鶴山三麵環水,山風裹著海風習習吹來,吹得她瑟瑟發抖,不住的打擺子。雙手抱著肩膀,她陷入了深深的糾結。

是爬上去,還是坐在這兒等死,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試探著向山邊挪了挪,她低頭往下一看,就嚇得渾身僵直,再也不敢動。

這麽高,比22樓高多了……

她該怎麽辦?

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張了張嘴,她決定省下一口氣暖暖胃。

趁著天還沒亮,她得盡快離開這兒。等天亮了,暴龍那些人一定會下山找屍體。如果被他們發現自己還活著,就死定了!

深吸了一口氣,她慢慢往山邊挪,不斷的提醒自己,不準往下看。

一點一點兒靠近山體,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夠到了岩石。想站起來,可她稍稍一動,防護網也跟著左搖右晃。

手心全是冷汗,她一狠心,脫掉高跟鞋,雙手雙腳扣住岩石,開始往上爬。

雖然沒練過攀岩,可她在電視上看過。

她不是專業的,但逃命要緊,豁出去,拚了!

又怕又累,冷汗、熱汗混在一起,被涼風一吹,她接連打了幾個噴嚏。稍一分神,她一腳踩空,仰麵掉了下去。

哎呦我去,這是要玩死我的節奏啊!

往上爬不是辦法,既然上不去,就隻有順著防護網往前爬,先離開這兒再說。

就這樣,陸雪漫扶著山體,以蝸牛的速度向前移動。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邊露出了魚肚白,第一縷晨曦投在她身上,海麵波光粼粼,景色美得不像話。

縱使美景當前,可她隻感到絕望。

不帶這麽欺負人的!

雖然她沒死,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周圍連隻鳥都沒有,難道要她坐在這兒等死嗎?

她到底得罪了誰,一定要讓她死的毛都不剩?

大叔,你在哪兒,我想回家……

越想越懊悔,她腸子都悔青了。

如果她不看那份資料,就不會吃醋。不吃醋,就不會賭氣離家出走,也就不會落到這麽個悲催的境地。

大叔,都怪你!

要是我不嫁給你,就什麽也不會發生了……

哭了一會兒,她繼續往前爬,臉上的淚被風幹,帶起陣陣刺痛,好像被刀刮過似的。

太陽逐漸偏西,她終於爬到了防護網的盡頭。

原來防護網順著山勢而建,網的末端與防潮堤壩相連,隻要沿著堤壩往前走,天黑之前就能進入市區。

本想順著山體爬下去,可她雙腳發軟,直接摔了下去。

幸好防護網與堤壩之間隻有一人多高,她隻摔了個屁股蹲,並不嚴重。

她赤著腳往前走,一輛土豪金的悍馬從頭頂的山路呼嘯而過,車速極快,輪胎摩擦地麵,帶起燒焦的味道。

開車的一定是個富二代,真夠嘚瑟!

從昨晚開始,她就什麽都沒吃,早就餓得潛心貼後背。

她累的滿身是汗,使出吃奶的力氣,順著堤壩的斜坡爬上大路,坐在路邊不停的喘息,實在沒力氣再走下去了。

腦中閃過土豪金的車影,她好像在哪兒見過那輛悍馬。

地庫……

對,那是權慕天的車!

她在別墅地庫見過,盡管當時沒看清車牌,可她記得那輛悍馬的顏色很特別。

他開車上山,一定是去找她的!

可他們走岔了,總不能坐在這兒幹等,該怎麽辦?

站在山邊向下張望,權慕天看到了防護網,如果陸雪漫真掉下了山,她未必會死。

一個旅行團從他身後經過,女導遊手裏拿著擴音器,正興致勃勃的向遊客講解雙鶴山的風土人情。

眸光一亮,他追上去,叫住了導遊,“你的擴音器多錢,能賣給我嗎?”

愣愣的看著他,女導遊驚呆了。

這男人帥的驚天動地,身後還停著一輛限量版的悍馬。土豪金的悍馬全世界都沒有幾輛,他居然有一輛。

他突然走過來,是想跟她搭訕嗎?

“你的擴音器多少錢,500夠嗎?”掏出皮夾,權慕天拿出了五張毛爺爺,遞了上去。

妖孽般的俊臉沒什麽表情,但越是這樣,越高冷的讓人想哭。

500!?太多了吧!

看她猶豫不決,權慕天又拿出了10張毛爺爺。把錢塞進她手裏,拿了擴音器,鑽進悍馬,迅速發動了車子。

望著逐漸遠去的車影,女導遊久久回不過神兒來。同行的女人跟她一樣,都是一副癡的表情。

打開天窗,他把擴音器放在車頂,悍馬緩緩下行,沿著山路仔細尋找。

“陸雪漫……陸雪漫……”

他坐在悍馬裏,開著擴音器,漫山遍野的找人,就像瘋了似的,完全不顧及形象。

事後想起來,這也許是他這輩子做過得最傻的一件事。

秋高氣爽的時候,風和日麗,陸雪漫赤著腳,一瘸一拐的往上走。熟悉的聲音隨風飄來,她興奮的差點兒跳起來,循聲往前跑。

下了十八盤,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權慕天不免有些頹然。

拐過彎道,他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人站在路邊,對著遠處不斷的揮手。

是她嗎?

關上擴音器,他隱約聽見了那人的聲音,“我在這兒……老公,我在這兒……你看見我了嗎?”

是她,沒錯!

擴音器的呼喊突然消失了,陸雪漫以為自己幻聽了。

神馬心有靈犀,都是騙人的!

世界上哪有那麽巧,大叔不會那麽快趕來的。

看到土豪金的悍馬加速衝過來,她既興奮,又害怕,如果車裏坐的不是權慕天,她該怎麽辦?

心裏一陣失落,她轉身向山下走去。本以為悍馬會從身邊開過去,卻偏偏停了下來。

“漫漫……”

低啞的嗓音透著緊張與不安,卻依舊性感的讓人想哭。

酷帥的俊臉出現在眼前,她所有的委屈一起湧上來,瞬間哭了臉。

麵前的女人很狼狽,可懸在他心裏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捧起她的臉,權慕天重重吻了下去。

陸雪漫以為他會說點兒什麽安慰自己,卻被他霸道的堵住了呼吸。

今天的他跟之前的完全不一樣,帶著他慣有的強勢,讓她無從回避又無法抗拒。

“你別……”

她想說,山下車來車往,被人看到多不好。

可權慕天根本不給她掙紮的機會,緊緊纏著她,異常瘋狂。

腦袋裏一片空白,陸雪漫仿佛被封閉了所有感官,完全被他帶著走。漸漸的,她抬起胳膊摟住他的脊背,像是在找尋一個依靠。

她整個人暈暈的,軟綿綿的往下掉,失重的感覺再次襲來。

懷裏的女人瑟瑟發抖,權慕天輕輕放開她,打橫將人抱上了車,“這次的補償你打算怎麽算?”

陸雪漫坐在副駕駛座位上,不停的大口呼吸,依然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並沒有意識到他說了些什麽。

小女人一臉懵懂,毫無意識的點了點頭。

雖然狼狽不堪,可看見她,權慕天就覺得心安,嘴角噙著輕輕暖暖的笑意。

車子開出去沒多久,她就靠著車窗睡了過去。一覺醒來,當她看到華麗的吊頂,才意識到回到了別墅。

她真的安全了!

低頭看見藕粉色的睡衣,她頓時欲哭無淚,豆腐又被吃光了!

稍稍一動,渾身就像散了架。

別讓她知道是誰把她害的這麽慘,否則一定把她的肉一塊塊切下來,泡進福爾馬林。

她正在暗自發狠,突然被溫暖的臂膀撈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兩人靠的太近,鼻端都是某人好聞的氣息,溫熱的感覺讓她一動也不敢動。

“早安……”

魅惑的聲線在耳後響起,溫熱的氣息吹過來,一抹煙霞浮上她的臉頰。

“早……”

把人扳過來,陸雪漫趁機想跑,卻被他牢牢壓住。

深邃的鳳目眼波迷離,男人眼中泛起一層薄薄的霧氣,看著她的眼神有些發燙。

“睡得好嗎?”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他都帥的驚天動地。看著妖孽般的俊臉,她紅著臉點了點頭。

“前天為什麽不接我的電話,一個人亂跑?”

“我……”

被他灼灼的目光一望,她有些無力思考,腦袋裏一團漿糊,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難道要說她看到洛琳上了他的車,還看到了他們轟轟烈烈的情史,一時醋意大發,所以就離家出走了?

不行不行,這麽說太丟臉。

嬌憨的女人一臉羞窘,漲紅的臉色像極了掛著露珠的櫻桃。

權慕天拂去她額前的碎發,細密的吻落上她的眉眼,“又或者,你有沒有什麽想知道的?隻要你說出來,我都會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