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職業足球運動員,特別是中國的足球運動員,白浩南離開原來的世界以後,缺乏的隻是基本生活技能,譬如洗衣服做飯,並不缺乏社會交往能力,甚至比普通人都擅長,這點從他泡妞屢屢得手就可以看出來。

既然他是從足球場上征服了這幫大學生的,那麽就有種高高在上的氣勢,而且一直都帶著種笑而不語隻是跟著玩玩消磨時間的高深莫測,所以大學生們看他都是心悅誠服的喊哥,反正看起來也比他們社會多了,加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逐漸摘了口罩一臉絡腮胡的樣子比他們也大,現在大學生也蠻油嘴滑舌的,這麽叫著不虧。

嘻嘻哈哈一群人坐下,還有人帶了新夥伴,照例又是白浩南拒絕別人遞上的香煙,道理也還是那麽簡單:“如果你們想四十歲以後還有強健的肺活量,那就別抽煙,適量的喝酒可以舒筋活血,抽煙沒有半點好處,我是從來不抽的。”

也許白浩南從小就明白,自己這逍遙自在的生活唯一能倚仗的就是身體,所以實際上他還是有點底線的,就像他作為職業球員的時候從來不吃喝來曆不明的東西,拿不的確的短平快活塞運動一定會戴套,都就能說明他這個謹慎小心的雞賊習慣。

大學生們又是一陣景仰之後亂糟糟的坐下來開始玩牌,白浩南當然又是不聲不響的混在其中算一個,悶聲發小財,隻不過今天偶爾開口會參與點話題,譬如聽說那邊酒吧街有什麽鴨店,大學生們聽說過消息沒有啊?

這個話題居然讓大學生們稍微寂靜了一下,然後爆發出難以抑製的狂笑,有幾個還笑得很誇張的眼淚鼻涕都出來了,白浩南有點莫名其妙,但拍著他肩膀的大學生們很快給他解釋了下,原來就坐在這中間的有個家夥就是曾經夢想當個鴨子,既能那啥,還能賺錢,對於青春期的年輕人來說,這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美差麽,所以這家夥在大二的時候,還真的去嚐試過。

這家夥也不臉紅主要是帶著階級仇恨抱怨:“幼稚!天真!受了某些網絡文學的誤導,以為真什麽女明星,女強人會空虛寂寞找鴨子,我要是釣上一個也少奮鬥十年二十年呀,結果等我真的去出台時候,我的天那叫一個醜……”

其他學生明顯聽過他的段子,還沒講,就已經熱場一般哈哈哈的所有人大笑,引得電腦區那邊不少人探頭探腦,白浩南隻能做出點天真的表情追問:“然後呢?”

那家夥也明顯演過很多次,熟練的欲哭無淚:“豪哥肯定沒少去夜總會瀟灑,男人怎麽逛窯子,怎麽嫖小姐,那些女人就怎麽對待鴨子,而且更變本加厲,玩得那叫一個瘋狂,我的腰就是那時候廢掉的!”

這也是白浩南這些天的一個感受,現在的大學生去嫖過的比例非常之高,起碼他接觸的這一群幾乎人人都有這方麵的經驗,無論是歌廳、KTV的那種,還是夜總會又或者大保健的水準,這些大學生說起這個來都頭頭是道,其中很多都有水靈靈的大學生女友,卻對這種事情有心照不宣的熱衷。

怪不得現在夜場這麽發達,老油條心裏有點哂笑:“狗日的還沒老子有道德,起碼老子從來不嫖……”

但這時候還沒打消他的做鴨念頭,你那腰不好,不代表社會我南哥的腰不好啊,而且老子可是職業運動員,啥場麵沒見過?

至於醜,老子是去賺錢的,關了燈都一樣!

所以聽了些玄龍門陣之後,還是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事情上麵。

在某一次小贏百八十塊錢以後,照規矩是白浩南洗牌發牌時候,他不經意的站起來換座位:“錯個手氣……”

結果在大學生們的嬉笑聲中憋屈的拿了把臭牌,有點嘲笑都是很善意的那種開玩笑,這也是司空見慣的心理小伎倆小花招,沒誰在意,但白浩南鋪墊了三五天才決定今天提前坐到這個叫王建國的男生身邊來,嘻嘻哈哈的繼續打了半小時後,看看牌很隨意的摸了張桌上的十元鈔票給旁邊男生:“去幫哥開台電腦,查個今年有些什麽選秀節目,我有個朋友想去報名。”

那男生已經連續輸了好幾把,都有點保不住**的模樣還不好意思說不玩了,求之不得的跳起來:“多大回事兒,哪能要豪哥的錢……三兒,開台機器!”說著就把自己的身份證摸出來,那名早就混跡賭客中的管理員拿著牌跳過去飛快的在設備上讀了身份證,王建國接過來一邊伸頭看牌一邊隨手打開最近的機器……

然後就在這時候,白浩南忽然哈哈一聲神秘兮兮的拿著自己的三張牌低聲:“不好意思……”疊起來的紙牌表麵第一張是個A,下麵兩張分別隻冒個尖頭,現在看上去兩紅一黑,很像是三張A,這在炸金花裏麵就是天大的牌,這一把能贏別人的錢倒也罷了,反正所有參與者不管是不是提前退出本次爭鬥的,都得按規矩上貢,西南地區叫這個為吃喜錢,多少以事先說的為準,這裏的規矩是每人五十塊,有種無妄之災誰都跑不掉的倒黴感覺,所以立刻有人開始誇張的叫喊不要啊,然後全都把頭湊上來了,連已經到了櫃台內外的兩個家夥也根本不管不顧正在做什麽,著急的跑過來湊一起,所有人都很帶勁的一起喊:“搓!搓……搓個黴坨坨!”

全世界玩這種梭哈類型的紙牌好像都有這種習慣,仿佛這樣小心翼翼的一點點搓出來牌就會很好一樣,估計也是十多年前賭神電影流行時候留下的風俗,總之所有人都很用力喊,白浩南用力搓。

白浩南還把手往桌子下麵讓,急不可耐的十多個大學生又擠又罵,伸長脖子越過了桌麵,這時候更沒誰注意到白浩南桌子下的兩腿使勁朝著兩邊一分!

國內玩健身房的人很多,但沒幾個愛練深蹲這個足球運動員在健身房都會狂練的動作。

國外的健身房在深蹲器械前也經常是排隊,但國內不知道是因為這個鍛煉動作會導致大腿很粗,還是因為大家來健身都是為了有漂亮的胸肌、手臂肌肉和八塊腹肌,很少有人關注深蹲才是被譽為最基礎的燃燒運動,而且也是很能有效提高啪啪能力的動作,白浩南受益不淺。

專業有力的一分,加上幾天來一直在悄悄對這張可憐桌子各個角度發力施壓的結果就是,這種透明玻璃桌麵的黑色烤漆金屬骨架焊接點早就有點變形了,隻是被髒兮兮的桌布蓋著看不到而已,現在被最終一弄,感覺好像是哪幾個人壓在桌麵上不堪重負,哐嘡一下,能擠下十來個人的玻璃桌子直接散架砸在地麵,玻璃一片粉碎,有幾個傾身在上麵的直接摔下去,突然摔倒的人必然會驚慌失措亂扯亂拉,總之鬧作一團!

白浩南也仿佛被驚嚇得跳起來,眼睛卻沮喪的把手裏三張牌一砸:“臥槽!兩個4!”

就連摔在地上的人都不顧有人手上流血了,嘻嘻哈哈的一起看見那下麵兩張牌果然是4,隻不過被遮住了下麵露一丁點像個A而已,說起來隻有幾十塊喜錢,但在賭桌上就是所有人大鬆一口氣的事情,然後才亂七八糟的驚聞有人手劃傷了,還有桌子怎麽了,誰誰誰壓了桌子,一片笑罵聲。

這亂作一團的時刻,站在外圍的白浩南才反手輕輕一抹,就把那張順手放在電腦前的身份證給揣屁股兜裏,他一直瞄著王建國的手才發動的。

所有的做作,甚至這幾天耐著性子跟這幫大學生踢球熟悉之後跟著打牌,最大的原因都在這張身份證。

恐怕隻有白浩南自己才明白,如果摘了眼鏡,刮幹淨胡須,再把頭發蓄到正常狀態,這個王建國跟他很有幾分相似,二十四歲的大學生。

這就是白浩南給自己尋覓的新身份,必要的時候用來頂替的身份。

當然,這時候他也沒想到未來會給這個王建國帶來些什麽。

社會我南哥從來不想這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