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想象中汽車爆炸感覺不同,沒什麽金屬部件亂飛,好像就是油箱自己膨脹了,反正隻有瞬間的超亮,然後吐出來的火舌都舔到了白浩南的背上,身體機能瞬間被點活的白浩南索性順著踉蹌倒在地上,和那女人一起翻滾了好幾周。

壓住女人的時候,終於能感受到那種活人的柔軟跟彈性,真的!這一刻白浩南隻想活著,不顧一切都要活著,能大口呼吸這種空氣活著腳踏實地站著都是多麽珍貴的機會,可這特麽都是怎麽一回事啊!

滿頭汗水的白浩南心底都在狂喊!

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

所以現在趴在熊熊大火邊卻渾身冷汗淋漓的白浩南知道自己完了!

多半是有人重金壓了藍風隊贏,這麽大冷門的賠率肯定高得嚇人,而且如果壓中了這樣的比分,甚至會讓開盤的莊家賠得傾家**產!

敢開盤的莊家,在他們球員看來都是背景深厚不一般的大佬,有圈子裏的前輩,也有外麵社會上甚至港澳台的幫派分子……

雖然不知道這個神秘電話是哪一方大哥,但輸得起七百萬的人物,多半是循著手機信號來的,電影裏麵不都這麽演麽?再不隻要守著自己的車,必定能等到自己,然後一定要弄死自己的狠辣已經見證過!

現在還死了人!

那更是不死不休的結局……

又是一聲什麽東西爆炸,雖然陣仗沒有之前那麽大,但還是驚醒了丟魂落魄的白浩南,慘叫聲已經聽不到,似乎都能聞見皮肉燒焦的味道,白浩南欲哭無淚的想自己能給警察怎麽說?

想到這裏白浩南瞥見那個被他踢昏了頭的家夥似乎在痛苦的動彈,連忙起身……縱然對方要置他於死地,白浩南卻從未想過要殺人滅口或者幹什麽,還下意識的看了眼對方沒泡在油料裏,才趕緊抱起那個女人轉身就跑,耳邊似乎已經聽見什麽警笛或者車喇叭的聲音,肯定有人報警了!

這麽大的場麵,這麽響亮的爆炸撞擊,沒人看見才怪,白浩南甚至能看見周圍本來已經入睡的那些高層建築上接二連三的亮起燈來。

這更促使他下意識的選擇順著暗黑的小街小巷躲避逃跑!

幾個小時以前還儼然是整座城市的英雄,現在卻要被警察抓住,白浩南不知道自己該給警察解釋什麽,投案自首說自己賭球打假球被人追殺了?

不然怎麽解釋清楚那燒死的人不是自己殺的?

打假球判幾年來著?

去年不是剛進去幾位老前輩麽?

光是想想要是坐牢,那些神通廣大的家夥會派人到牢裏嫩死自己……或者說讓自己生不如死,白浩南第一反應就是**一緊!

球員們接觸社會上太多人物,也聽說過太多關於牢裏的段子!

就憑這個,白浩南都不敢麵對警察,反正自己絕對不可能再當職業球員,站在球場上了,那還不如在外麵起碼還能有點活下去的機會呢!

這就是白浩南明明踢進了球,也沒有殺人,還賠上一輛二手跑車,卻隻能選擇逃命的原因。

隔著兩條街,抱著衣衫不整的女人躲在巷子口,遠遠看著警察、消防車、救護車什麽都圍過來,白浩南身上顫抖的感覺才消失了些,忽然想起自己所有的證件、錢包、手機不都給燒了個精光,身上……這才嫻熟的從懷裏女人的高聳側麵,靠近腋下的胸衣縫隙裏找到對方的手機,本能的第一選擇就是給老陳打過去。

仿佛一切在老陳麵前都不用隱瞞躲避,白浩南自己都驚奇自己原以為難以啟齒的事情說得簡直雲淡風輕:“我栽了,給莊家做球,結果今天搞錯了盤口,他們要殺我……”

老陳似乎也不那麽驚訝:“草!你……”但是在聽聞白浩南已經死裏逃生,還死了人以後,聲音也變得蒼老許多:“跑路吧,趕緊跑,能跑多遠跑多遠,過個三五年再回來,看莊家會不會給你條生路。”

白浩南趕緊:“我沒……”

那邊已經掛斷了電話,聽著話筒裏的忙音,白浩南苦笑一下,腦海中再想起其他幾個隊友的電話號碼,卻再也不敢摁下去,這時候天曉得警察或者莊家回頭會找到他們問什麽,原來到這個時候,白浩南才發現,自己心底從來就沒有信任過誰,也沒有把誰放在心上,甚至是自己那個父親。

他連白連軍的手機和家裏電話都不敢打,這年頭要查到通話記錄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許這一刻隻有老陳才是肯定會保守秘密的人,但自己已經傷透了老陳的心吧?

隻有他才明白老陳為了這支球隊和成績付出了多少,原本按照他跟老陳的約定,再打兩年怎麽都能跟著老陳混個助理教練的閑職一直衣食無憂,現在肯定是不可能了。

就在白浩南發愣的時候,手機滴了一聲,點開一看是條短信:“連夜走,去小芬那裏,車和鑰匙在老地方,小南,你該懂事了。”

白浩南竟然馬上就笑了,剛才還灰暗冰冷的世界仿佛突然變成了彩色!

甚至還有些躍躍欲試的興奮!

從小到大二十八年,除了不記事的小時候,幾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體校、體工隊、球隊、俱樂部、足球場度過,雖然除了訓練比賽就是浪**玩耍,但運動員這個身份就好像緊箍咒一樣隨時都戴在頭上,似乎永遠都沒有到這堵圍牆外麵的世界去看過!

雖然現在不敢去銀行掛失補辦手續,但自己的銀行賬戶怎麽都還有一兩百萬的存款,不就是出去避風頭麽,反正這踢球的日子也過膩差不多該退役了,又不是自己犯法殺人,應該不會被警察通緝吧,隻是黑道追殺令,自己有多遠跑多遠就是了,去玩兒幾年再回來,沒準兒存款利息還挺不錯呢!

所以越想白浩南越是心癢難耐!

有種上了二十來年的學,突然一下放假的感覺!

雖然這學上得也不那麽認真,但真正的放假,那種心理上徹底放鬆的感覺跟改天換日也差不多!

社會我南哥,要跑路了!

白浩南居然哈哈的笑了兩聲,似乎他的人生還是從來都沒有艱難過,老子還是可以活得很牛逼嘛……

順著這哈哈聲,懷裏的女人卻醉眼惺忪的睜開眼嬌喘:“啊?疼,在……哪兒……”

聲音嬌柔呻吟,帶著慵懶又魅惑的懵懂氣息,讓白浩南居然前所未有的忽然性致盎然,順著就摸上去,換來宜喜宜嗔的欲拒還迎:“啊?……別,在這兒,別……啊!啊……”

黑漆漆的小巷子裏少兒不宜的聲音持續了好久!

不知道是酒精還是巨大恐懼以後帶來的壓力,總之白浩南也需要這樣的事情讓自己發泄個徹底……

能指望一個從小就生活在荷爾蒙強勁環境的職業運動員,有多高的道德水準?

他從來都是信奉及時行樂的!

至於說報這奪命之仇,浩南哥還沒這麽想過,先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