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們不能在一起
放學鈴聲響起來之後，教師辦公樓裏的老師們和學生一樣，相繼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逐漸開始離開辦公室。而林靜宜也和往常一樣，依然安靜地坐在辦公桌旁邊，繼續著自己手頭上的工作。
現在，距離李之軒期盼了很久很久的高中籃球聯賽，已經隻剩下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校隊的訓練強度越來越大，幾乎是抓緊一切時間練習。林靜宜和李之軒之間的見麵機會自然也越來越少。但是林靜宜還是保持著和以前一樣的習慣，不管李之軒幾點結束訓練，她都會等她。
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辦公室裏其他的老師終於都全部離開了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了林靜宜一個人低頭在辦公桌上批改著作業。現在已經進入了夜晚，燈光已經開始照耀在金浙高中的校園內。
突然，辦公室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了。林靜宜忍不住有些意外地抬起頭來。這個時候，還能夠進辦公室的就隻有李之軒一個人了，可是今天李之軒怎麽來得這麽早呢？往常的這個時候，他們還正熱火朝天地訓練著呢。
哪知道抬頭看到的並不是李之軒，而是一個女孩子。這個女孩子雖然不是林靜宜班級裏的人，但是林靜宜也早就認識了她。
她自然就是郭佳言。
郭佳言自從放學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學校。她也知道林靜宜不會離開學校，但是她還是在辦公樓外徘徊了良久，才敢鼓起勇氣推開林靜宜辦公室的門。
因為和李之軒之間的關係，這兩個人見麵的時候，相互之間都忍不住有些覺得尷尬。林靜宜愣了一下之後，先開口道：“佳言同學，你……有什麽事情嗎？”
郭佳言咬了咬嘴唇，說道：“林老師，有一些事情，我想和你談一談，不知道可以不可以？”
“……當然可以。”林靜宜猶豫了一下子，還是點了點頭。雖然都沒有說，但是林靜宜心裏很清楚，她和李之軒的關係，眼前的這個女孩子一定是十分清楚的。郭佳言主動找自己談話，應該也不會和李之軒沒有關係。不過她還是沒有拒絕。雖然在名分上郭佳言是學生，林靜宜是老師，但是在麵對學生的時候，林靜宜一向都是先把他們當成朋友的，並沒有覺得自己比他們身份要高上一籌。再說，自己和李之軒之間的感情也是堂堂正正的，郭佳言既然主動找到了自己，那麽跟她徹底地說清楚，對大家也都好。
不過這種事情再怎麽說也是私事。雖然已經放學了，但是在辦公室裏談還是有些不方便。林靜宜於是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和郭佳言一起走下了辦公樓。
“我們邊走邊說，好嗎？”走出了學校之後，林靜宜對郭佳言說道。
“林老師，之軒的訓練應該還需要一段時間吧？我想……到你家裏去坐坐，可以嗎？”郭佳言對林靜宜說道
。
“可以。”
一路無話。
跟著林靜宜到了她家之後，郭佳言的注意力第一眼就被李之軒的房間吸引住了。李之軒的房間門並沒有關上，對他極為熟悉的郭佳言一眼就看出那是他的房間。這讓她心裏忍不住一陣莫名的傷痛。一直以來雖然她竭力欺騙自己，但是現在看來，李之軒真的是和林靜宜住在一起的。
不過郭佳言也注意到，李之軒的房間裏是一張單人床，而且沒有任何女性的用品，或許……兩個人雖然住在同一座房子裏麵，卻並不是睡在同一張**的？
這個發現如果放在以前，肯定是會讓郭佳言的心裏一陣狂喜的。但是現在，她卻沒有了這樣的心情。收回自己的注意力之後，郭佳言在林靜宜的引領下坐到了客廳的沙發上。林靜宜給郭佳言倒了一杯水，郭佳言接過後放在了茶幾上。
“佳言，你有什麽事情要跟我說？”林靜宜努力地用平靜地聲音說道。
“林老師……”
“現在不是在學校，你還是叫我林姐吧。”林靜宜對郭佳言笑笑。
郭佳言頓了一頓，但是並沒有改口，還是接著說道：“林老師，我想先問你一個問題。雖然我不該問，但是事關重大，還是非問不可。你和之軒之間……到底是什麽關係？”
一路上以來，林靜宜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因此聽到郭佳言這樣問之後，她隻是臉紅了紅，並沒有特別的尷尬反應，輕聲說道：“之軒喜歡我，我……我也一樣喜歡之軒。”
雖然因為兩個人身份的關係，讓她和李之軒之間明明真心相愛卻也不可以光明正大，但是既然郭佳言都已經很清楚而且主動找到了自己，林靜宜也就不再遮掩，坦白地說出了這一句自己最想說而又很難說出口的話。不管如何，至少自己和之軒之間的感情是沒有錯的。
“你……你不能和李之軒在一起！”郭佳言緊緊地咬著嘴唇，終於用力說出了這一句話。
“為什麽？”
“你是老師，之軒是學生，學生怎麽能夠和老師談戀愛？”郭佳言已經忍不住聲音大了起來
。
林靜宜輕輕地吸了一口氣，說道：“開始的時候，我也是這麽想的。但是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感情，情不自禁地就喜歡上了之軒。後來還是之軒說服了我。教師，隻不過是我的職業，是我的工作，它不應該影響到我的感情的。當我不是教師的時候，我和你一樣，和所有人一樣，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女人，我也有喜歡一個人的權利。”這幾句話林靜宜說的平靜而又穩定，和她以往羞澀內向的性格大是不同。其實林靜宜雖然內心羞澀，但是對待感情卻異常堅定，一旦認定就絕不回頭。開始的時候，她的內心也曾經因為一些傳統的觀念而猶豫過，掙紮過，但是正像她自己所說的那樣，感情這種事，是沒有辦法用常理推斷的，也沒有辦法隨心控製的。因為和李之軒的相處而導致她在這段感情之中越陷越深，最終無法自控。而自從接受了李之軒的那一番說法之後，林靜宜就已經完全打定了主意。不管發生什麽事情，此生不悔。雖然嘴上並不說，但是這種想法已經深入她的內心。所以到了真正的關頭的時候，她反而可以坦然地麵對，坦然地對郭佳言明說。
“你說的沒錯，可是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會害了之軒的！也許你可以做到不在乎，可是之軒呢？你真的會害了他的！無論如何，你和之軒，一定要分開！”郭佳言終於開始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忍不住大聲說道。
“不會的。我和之軒，永遠都不會分開的。”林靜宜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
“你們必須分開！”郭佳言又急又氣，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喘息了良久，猛地將那一疊照片從書包裏抽出來，摔到了桌子上。
“靜宜，今天怎麽自己回來了？發生了什麽事情嗎？”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響起了李之軒的聲音。他一邊打開門一邊走了進來。看到坐在客廳裏的郭佳言之後，整個人都忍不住愣了一愣。他實在想不到郭佳言居然會來到自己和林靜宜的家。
“佳言？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李之軒十分意外地問道。
郭佳言回過頭來看著李之軒。她的眼眶裏已經充滿了淚水。本來來找林靜宜，就耗費了她幾乎所有的勇氣和力量，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她實在無法麵對著這個讓自己深愛而又傷心的男人。
淚水滑下眼眶的那一刻，郭佳言低著頭衝出了林靜宜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