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遲到
“佳言，你一定要記著，七點鍾的時候到之軒家裏看看，如果他還沒有起床的話你一定要喊他起來，千萬別讓他遲到了。”臨出門前，郭海第N次地叮囑妹妹。
“明天早晨七點半在這裏準時集合出發，一起坐學校的車去地鐵站。一定要記清楚了，七點半！我們一分鍾也不多等，誰要是遲到的話，就自己飛到陽光中學去吧。”昨天訓練結束後，林嶽鄭重地向大家宣布集合時間。
這對於郭海來說當然不是問題。但對李之軒來說就嚴重了。上學這幾年，遲到幾乎已經成了習慣。誰都不敢保證他明天會不會再遲到。為了保險起見，郭海隻有一次又一次地叮囑妹妹。
“好了好了，知道拉。”誰得猶自迷迷糊糊的郭佳言隔著門答應哥哥。從昨天晚上練習完回來到現在，這句話郭海已經念叨了有一百遍，郭佳言實在有些不耐煩。
房間外響起了郭海開門下樓的聲音。郭佳言慵懶地蜷在被子下麵，睡是睡不著了，起來卻又不願意起來。百無聊賴之際，思緒當然飄到了李之軒的身上。
“這個沒良心的壞蛋……”郭佳言自言自語地罵了一句。
這幾天她明顯地察覺到李之軒的異常。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他變得異常沉默，上學的路上也不再和自己鬥嘴。原本纏他幾次他就會答應陪自己逛街玩耍，現在卻怎麽纏都沒了作用……
這個壞蛋到底怎麽了？佳言皺起眉頭。
莫非……他喜歡上誰了？
這個念頭猛然嚇了她自己一大跳，連忙將李之軒認識的女生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卻沒有發現什麽蛛絲馬跡。再想想其他方麵，也一樣想不出個所以然。
唉……
郭佳言長長地歎了口氣。
對李之軒的那一份感情，郭佳言已經記不清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潛意識裏她總覺得，她這輩子生下來就是注定要給李之軒做老婆的。
所以，她不會容許任何人把李之軒從自己身邊搶走。當然，她也不願意看著他天天不開心。
李之軒不開心，她就不會開心。
可是，李之軒的性格她非常清楚，表麵上嘻嘻哈哈，內心裏卻十分好強，如果碰上什麽事情的話，他是不會跟任何人說的。
郭佳言開始頭痛了——大壞蛋，你到底怎麽了嘛？
想東想西，想得眼皮漸漸又沉重起來，郭佳言輕輕閉上了眼睛……
“棒棒糖，你有嗎？”郭佳言擎著一支大大的棒棒糖，得意地朝李之軒炫耀，“我姥姥給我買的！”
“沒有……”讒嘴的李之軒立刻口水都流了出來，“佳言妹妹，給我吃一口可以嗎？”
“不給！你老是欺負我。”郭佳言小嘴一撇，拒絕了李之軒。
“那我以後不欺負你了，你給我吃口可以嗎？我就吃一口，好不好？”李之軒信誓旦旦。
“我不！”郭佳言絲毫不為李之軒的甜言蜜語所動。
“哼，棒棒糖有什麽了不起！我有小雞雞，你有嗎？”李之軒突然拉下了自己的褲子。
“沒有……”郭佳言的注意力完全被李之軒肚皮下那可愛的小雞雞吸引過去，拉開自己的褲子看看，果然沒有。
“之軒哥哥，給我摸一下好嗎？你的小雞雞好可愛哦。”
“才不給你摸。”李之軒得意地撥弄幾下自己的小雞雞。
“那我給你吃糖還不行嗎？”郭佳言看著李之軒的小雞雞，實在很想摸摸。
“那，我們要一人一半！要不我就不給你摸。”
“好吧。給。”郭佳言將棒棒糖遞到了李之軒的手中，然後輕輕地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李之軒的小雞雞。
這輕輕一觸，卻有過電一般的感覺，讓郭佳言立刻從夢中驚醒過來。
“怎麽會夢到這件事呢？”回憶著剛才夢境裏的童年趣事，笑意與暈紅同時布滿她的臉龐。
郭佳言的姥姥與李之軒的姥姥是同村，又是鄰居，小的時候她和李之軒都曾在姥姥家度過一段美妙的童年。剛才夢到的事，就是他們兩個五歲那年發生的故事。想不到過了這麽多年，卻又出現在自己夢裏。
“我可是連他的‘那裏’都碰過了，這輩子如果不嫁給他，我還能嫁給誰呢？”郭佳言紅著臉偷偷地想。
“唉……可是李之軒那個大壞蛋，他又知道不知道我的心意呢？”
再一次想到李之軒，郭佳言心裏咯噔一下，伸手抓過鬧鍾，連連驚呼：慘了！慘了！
剛才那一夢竟然夢過了一個多小時，現在已經七點三十五分了！
那個大懶豬肯定還睡得香著呢！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李之軒從甜美的睡眠中驚醒。慢條斯理地穿完衣服，他慢騰騰地挪到門口，邊開門邊埋怨：“我說姐姐，大周末的你不好好在家睡覺，跑來敲我家門幹什麽？夢遊啊？”
他不用看也知道，敲門的人一定是郭佳言。
由於工作的原因，李之軒的父母常年在外，家裏隻有他一個人。四周的鄰居除了郭海一家，他都不認識，也懶得去認識。能大清早就跑來猛敲一通的人，叫他用腳指頭想也可以想出來。
“奇怪了，你能記住今天是周末，為什麽就記不住今天要比賽呢？”郭佳言瞪著著李之軒。
“比賽？——壞了！”李之軒這才清醒過來，抬頭一看牆上的大掛鍾，已經快七點四十分了！
以閃電般地速度奔進房間，一陣翻箱倒櫃後，李之軒又以閃電般的速度奔了出來，火速朝樓下衝去。
“喂！等等我！”郭佳言大聲叫道，“我怎麽去啊？”
回答她的是一串迎麵飛來的鑰匙：“幫我鎖門！”
聽李之軒的聲音，現在的他恐怕已經奔下了兩層樓。
“等我幾分鍾，千萬要等我幾分鍾！”李之軒一邊飛奔出小區，一邊在心裏祈禱。
作為一個標準路癡，他根本不知道去陽光中學的地鐵是幾號線。如果學校的車不等他的話，他恐怕就去不了了。
可是……該死的！為什麽越急反而越連出租車都不見一輛呢？
衝到馬路邊，左等右等卻看不見一輛出租車的影子，李之軒隻有幹著急。
正當李之軒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時候，“吱”的一聲，一輛白色轎車停在了他的身旁。
車窗緩緩搖下。李之軒隻看了一眼，腦袋立刻“轟”的一下——開車的人竟然是林靜宜！
林靜宜對白**有獨鍾，身上依舊穿著一件潔白的衣衫。映襯著她那絲毫不輸於衣衫的潔白的臉，晃得李之軒有些眼花。
這是讓他一見鍾情的女孩子。
卻也是他的老師。
表麵上李之軒嘻嘻哈哈無所顧忌，其實他的內心卻十分傳統，在他看來，老師與學生之間，就象父母與子女之間一樣有著無法逾越的距離。
該怎樣來麵對她呢？
李之軒不知道。
也許應該徹底地抹殺掉那不正常的感情——因為她是自己的老師。
但他做不到。
因為感情這東西，原本就不能從正常的角度來衡量。
李之軒真的不知道自己該怎樣來麵對林靜宜，所以他隻能瘋狂地打籃球。隻有籃球，才能讓他暫時忘記一切煩惱。
“之軒，你怎麽了？好象很著急的樣子？”林靜宜問道。
李之軒咬咬牙，不管了，先去學校再說。他猛地拉開車門，鑽進林靜宜車內：“林老師，麻煩你快點送我去學校，越快越好，我遲到了！”
遲到？林靜宜很疑惑，今天不是周末麽？不過她沒有多問，立刻加大油門，朝學校飛馳而去。
“這下慘了……”李之軒有氣無力地蹲在校籃球館門口。
八點五十三分，李之軒終於踏進籃球館，可惜籃球館裏卻已經是一片空****。
想不到高中以來的第一次正式校際比賽自己就要缺席。
“之軒，到底出什麽事情了？告訴我好嗎？”林靜宜輕聲詢問。
林靜宜的語氣聽起來根本就不象是一個老師，而是一個知心朋友。
她並不是對李之軒如此，對每一個學生她都如此。這也是為什麽她才來了一個周的時間，就贏得了全班同學的喜愛的原因。
因為這個老師，從來不擺老師的架子。
李之軒苦笑著將情況告訴林靜宜。“林老師，你知道怎麽坐地鐵去陽光中學嗎？”
雖然知道地鐵是不會等人的，但他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
哪知道林靜宜竟然搖了搖頭，她也不是很熟悉這座城市縱橫交錯的路線。
看著垂頭喪氣的李之軒，林靜宜突然笑了一下，道：“如果放心我的技術的話，我送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