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撤離

當他們看到“黑血”的背影正站在另一個保險櫃前,一下一下砸著櫃子時,瞬間不說話了。

“去,去三樓請王虎哥。”

也有機靈的人早已衝到了三樓,敲了王虎包廂的房間。

“王虎哥,您在嗎。”

這裏做事的人素知,王虎哥脾氣最好,管轄的權限也大,碰到事情第一個去找他,準沒錯。

可是負責人們早已圍聚在三樓,敲了半天門,都沒有得到包廂內任何回應。

“王虎哥出來過嗎?”有人問守在門口的打手。

打手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沒有。不久前黑血哥還進去找他來著。”

聽完這話幾人頓時臉色變了:“不好!”

“王虎哥,有急事,我們推門進來了!”

他們顧不得犯忌,推開房間的門魚貫走入包廂。迎接他們的是一房間濃厚到惡劣的血腥味,還有倒在牆角死不瞑目的王虎。

有人當場吐了出來。有人轉過頭,拿出對講機不知道在和誰對話。

“出事了,要變天了呢。”

半個小時之後,打手們一個一個推開各個大佬們的房間,都已經顧不上敲門了。與之相對應,樓下“黑血”的打劫已經變成了無關緊要的小事。

最終確認,昔日環太空城黑道的霸主,北社,三十二位上位大哥在自己地盤的包廂中,全部被殺死。

牧陽不知道的是,在他打劫完離去後不到一個小時,整個黃燈區變了天。不少原本的安保人員和負責人都發了狂似的監守自盜,大肆搶奪剩下的值錢物。等到一個小時反危機科人員趕到之後,黃燈區都已經被搬空了。

已經沒有人會給他們發工資了,他們也不需要為任何人工作。

……

砸碎一個保險櫃之後,牧陽意外在其間的角落發現一個巴掌大的小瓶子,裏麵盛滿了綠色的**。他取出來放在光線下一看,瓶口貼著一張小標簽:

青蚨血三類。

看來K先生之前的確信守承諾,為自己去尋找禁藥了。

隨後黑金集團的指示,他又臨時改變主意決定殺了自己。

不過就算這樣,仍然沒有改變牧陽複仇的念頭。

規則就在那裏,你若是破壞了他,就要承受破壞留下的代價。

牧陽將這瓶夢寐以求的藥劑放入了自己口袋,一手提著滿滿的一蛇皮袋子,一手提著獵槍,一路不住飄落多得裝不下的鈔票,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大搖大擺離開了黃燈區。

門外停放著一輛早就準備好的二手麵包車,他打開後車門,將獵槍和裝滿錢的蛇皮袋丟了進去,回到前門,點燃引擎一踩油門。在一片轟鳴聲中,很快一溜煙跑得沒影了。

此時若是有心人追到外麵,拿起槍支對準麵包車的輪胎狂射,坐在車上的牧陽一點辦法都沒有。隻是此時整個黃燈區已經亂成了地獄,沒有人有空來管這個“黑血”。

……

k先生是淩晨三點鍾得知這個消息的。

當他接收時,清楚地看見一根根羽毛從他麵前飄了起來,迎著風逆向飛翔。太玄幻了,整個世界在他眼前變得不真實了起來。而他唯一做的,隻是靜靜地靠在**,聽著電話對麵將黃燈區所發生的事情一點一點向他匯報。

黑血搶劫。

三十二位大哥在自己的房間內莫名其妙被殺死。

所有客人被嚇走。

剩下的手下作鳥獸狀散去。

保險櫃損失慘重。

反危機科查封了整個場子。

每一個消息都像是重磅炸彈一般向他襲來。但是奇怪的是,當這些消息一起出現時,k先生反而覺得輕鬆了,甚至有種多年的負擔終於被卸下,解脫了的奇異感受。

“我知道了。”K先生放下了電話,挪到床頭,打開台燈,翻出電話薄,翻找上麵的大人物,一個個打過去。

睡在床邊的新床伴被吵醒了,那是一個十八歲不到的漂亮姑娘,睜開惺忪的眼睛慢慢摸索著從**坐了起來,一臉迷茫的問道:“怎麽了?……”

“沒有事情,我要打幾個電話。”K先生平靜地關掉台燈,“不吵著你睡覺,你明天還要上課。我出去打。”

……

當處理完一切,K先生回到家之後,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豪華別墅的附近沒了職業安保公司的保鏢巡邏,推開家門走進之後,也沒有原本的女仆上來遞上拖鞋。這些人都被K先生遣散了,他的淨資產在那一夜之後縮水了百分之九十,已經沒有閑錢用來雇用這些人。

反危機科在他的場子查出來了大量“貨”,還有黃燈區地下的私刑場所,不少被關在地下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受刑人被放了出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已經精神失常,但是還有一部分神誌清楚到足以在法庭上作為檢舉自己的證人。

接二連三的打擊,讓這個叱吒風雲的中年男人憔悴不堪,早已沒有昔日的優雅和風度。

在回家前,他和他昔日的好友,烏議員最後吃了一頓飯。烏議員告訴他,事情已經嚴重到就連老友都無法壓下來的程度。調查這一事件的反危機科成員叫做莊良,是一個從外星調過來鍍金的大家族弟子,不缺錢不怕高層施壓,就是想通過辦好這件案子為自己履曆添上一筆,定會把他往死裏查。

環太空城已經待不下去了。好在在老友的幫助下,K先生辦理了一張船票,準備在反危機科對自己提起公訴之前秘密逃離這顆星球。

雖然自己已經接近一無所有,但是憑借K先生的人生閱曆和才能,他很有自信,逃跑任何一座星球上,十年之後,必然又是一個通吃黑白兩道的北社崛起。

同時他也通過烏議員在江湖上放出話來,自己自願放棄一切地盤和權益。昔日黑道上的死敵也紛紛同意既往不咎,隻要K先生離開環太空城,願意放他一條生路。

現在就等明天六點啟程的飛船了。

當K先生推開臥室走進去時,一把冰冷的劍刃貼在了他的脖子上。

劍氣如深冬冰雪,寒徹骨髓。K先生艱難地一點一點回過頭,當看到來者時,他沒有露出任何驚訝和恐懼的表情,隻是歎息了一句:“黑血是不會用劍的。”

來者正是黑血。

“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