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調查
兩個年輕人抱著這樣的疑惑，出發了。
牧陽操控月人，先將衛蟬帶到了自己方向。兩個人向著濃縮水晶的方向前進，月人盤懸於高空之中，當作警戒，順便清空沿路上的雪人。
天海星的雪人似乎對月人有著莫名的懼意，巨大的鳥人一路飛過，它還未做什麽，附近的無數雪人就像是驚弓之鳥般，四下逃散。少有幾個雪人中實力達到六階、七階的精英，在月人飛入了它們的一定範圍之後，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領地受到了侵襲，紛紛發出可怕的咆哮，隨手舉起地上散落的鋼管之類物體，向天上的月人砸去。
牧陽指揮月人飛了下去，輕鬆將這些不願意離開的雪人屠戮一空。十階對抗七階真是天然的優勢，根本不需要施展因果轉移之類的能力，從另一方麵，牧陽也隱隱覺得，這個月人殺起雪人來輕車熟路，它活著的時候應該殺過無數次了，都形成肌肉記憶了。
雪人首領死去之後，牧陽衛蟬兩個人類在地上的道路暢通無阻。前方還有不少雪人在遠處發出悲鳴，仿佛對首領的死悲憤不已，卻又根本沒有勇氣上前複仇。
衛蟬看著牧陽，也生出了一絲懼意：這個神秘的電係念力師不僅擁有控製別人身體的方法，現在還掌控了這個擁有因果轉移能力的月人，以他的實力，在十階之下根本沒有人是他對手。
幸好他不是敵人……
在月人的開路下，兩人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來到了目的地：
這是牧陽第一次見到天海星的濃縮水晶，這個星球上所有雪人的力量來源。而在此之前，他就連圖片都沒有看到過。
那是巨大的半紅色圓月形，就靜靜豎立在廢棄的核動力之上，微微流淌著如水一般的波瀾。無數身材格外高大的雪人齊聚在其下，不斷向著牧陽、衛蟬發出咆哮，它們已經感受到了眼前這兩個人類自己可能不是對手，可是這裏已經關乎到它們種族的最後存亡，它們已經無路可退。
“趕走它們。”牧陽自然不可能親自動手，而是向月人下令道。
月人從天而降，殺入雪人之中，下方無數道攻擊砸落在它龐大可憎的身軀之上，可是在因果轉移麵前一切都成了笑話。雪人的攻擊越是洶湧，它們遭受的損失也越慘重。斷裂飛起的手臂，破碎的頭顱，無數殘肢斷臂，全是被月人轉移過去的傷害。
也有不少雪人意識到了事態的不對，試圖遠遠向兩個隔岸觀火的人類進攻。隻不過它們還不沒有接近，就被衛蟬揮出的刀氣輕鬆斬成了碎片。
大約半個小時的功夫，雪人部落已經損失慘重到了無以為繼的程度，幸存者們開始陸陸續續發出悲鳴，不得不撤退。牧烈也不去追擊，隻是冷眼看著它們離開。
留下一地狼藉。
兩人踏過了無數殘骸，緩緩走到了巨大濃縮水晶的下方。
“這就是天海星這些年來的萬惡之源了嗎？”
衛蟬抬起頭，望著上方的巨大紅色水晶，心中無限感慨。
就是這麽個地方，不知道葬送了雇傭兵聯盟多少的精英，葬送了第三懸臂多少念力師。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死在雪人手裏，卻沒有想過，這些靠群體作戰的雪人再強，又能強到哪裏去。真正的凶手，恰恰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月人。
衛蟬清楚，要不是團隊中帶著這個奇怪的電係念力師，恐怕自己也會和那些前輩踏上同樣的道路。
就在這時，他的瞳孔緩緩縮成了兩點：
“那是……”
……
就在牧陽和衛蟬到達濃縮水晶之下，認為他們隻要將其毀滅，天海星之旅就圓滿完成之時，他們看到了在濃縮水晶中蘊藏的可怕景象——
那是無數個栩栩如生的人類被困在其中。以他們和濃縮水晶的體形差距來說，就仿佛琥珀和蟲子一般。而令衛蟬格外感到震驚的是，那些被困在濃縮水晶中的人類臨死之前仿佛沒有任何掙紮的意思，隻是靜靜地停滯在其中，就像是時間被停止了一般。
“為什麽支撐雪人力量來源的濃縮水晶，其中會有這麽多人類？”
“是雪人放置的嗎？不對，濃縮水晶的結構注定了，其高純度性，一旦融入了其他雜質，就會大大下降雪人力量的來源。”
“這些人又都是從哪裏來的？難道是以前來到這個星球，最終被擊敗的雇傭兵？”
“仿佛也不對……看那些人的衣飾，還有他們的外表和年紀，他們是雇傭兵的可能很低……”
站在這個巨大的怪物般的琥珀體麵前，衛蟬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如果想要知道真相的話，看來隻剩下一個方法了。
恰好，那也是衛蟬正好想做的。
他回過頭，試圖性地看了牧陽一眼。畢竟，這麽做還需要征得這位神秘老兄的同意。牧陽沒說什麽，隻是控製自己的虛擬形象點了點頭。畢竟，這也是他想知道的事情。
衛蟬抬手，向著天空的方向，揮出一刀。
那是極細、極密，極其溫柔可親的一刀。
刀氣落在濃縮水晶的表麵，順著它的外殼飛速飛滾起來，很快繞著它的表麵滾了一圈。在不傷及包裹在其中人類的前提上，整個琥珀水晶緩緩分離了開來。
遠處傳來了無數雪人近乎地獄般的哀鳴聲，它們也預感到，濃縮水晶一破滅，自己一族也會快會迎來滅亡。
衛蟬兩人沒空理會它們。伴隨著破裂聲，上空無數具屍體也搖搖欲墜，作勢落下，牧陽操控月人，以閃電般的速度將這些軀體盡數抓住，一疊一疊放在了地上，幾個循環就把將近一百具屍體搬幹淨了。
牧陽隨機來到一具軀體麵前，那是一個青年男性，亞洲麵孔，穿著普通材質的T恤和牛仔褲，平庸的麵孔緊閉著雙眼，仿若睡著了。他伸出手在他鼻息下晃了一下，又側耳靠在左側胸腔一處，聆聽了一會兒，淡淡道：“死了。”
可是這個人卻和一個睡著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表麵也沒有任何明顯傷口。一時之間，找不出他致死的真正原因。
幾百具從琥珀水晶中解救出來的軀體，雖然年紀、長相、外貌各不相同，但是全部處於這種詭異的狀態。
“雪人把這麽多人類的軀體收藏起來，放在這裏，幹什麽？”
牧陽聳了聳肩，故意用輕鬆的語氣，試圖衝散這有些詭異的氣氛，
“難道它們是想像鬆鼠一起，藏起來過冬嗎。”
經曆過無數大生大死的牧陽，已經對死亡幾乎麻木，沒有任何感覺了。
“不知道。”衛蟬搖搖頭，說道，“沒有任何研究表明，這些可憎的家夥是吃人為生，或者對人肉有著特殊的癖好。”
他抬起了頭，在望向高處的時候，眼眸之中的流光忽然不經意顫動了一下：“那是什麽東西？”
牧陽抬起頭，順著衛蟬的方向，他有些驚訝且厭惡地看到，琥珀水晶之上緩緩浮起了一個漆黑的圓形金屬球體，那個球體出自水晶之中，慢慢自轉在高空，仿佛一個神秘的神祇，令人情不自禁對其生起了敬畏的心情。
球體之上畫著一個簡曆卻令人印象深刻的符號——那是一條速寫出來的暗紅色蛟龍，牧陽見過它，且對它印象深刻，絕對不會忘記，因為那便是黑金集團的標誌性符號。
毫無疑問，這個球體是黑金集團在這顆星球上留下的。
“黑金集團……果然來到過這顆星球？”
衛蟬的雙眼眯成了兩條危險的直線，之前月人敘說的時候，自己還有抱有懷疑心態，而現在……
“不，還不能確定天海星上的月人就和黑金集團有關。”到了此刻，反倒是牧陽保持了出人意料的冷靜，“這是黑金集團的標記，但是任何人都可以在一個金屬機械上畫上黑金集團的標誌，你可以，我可以，其他的財閥也可以。
“還需要做進一步確認。”
他一個念頭，等候在一邊的月人便飛了上去，雙臂抓住金屬球體，試圖將它拽到地上上，供自己和衛蟬研究。
盡管這個金屬球體的突兀出現讓牧陽聞到了危險的氣息，但是他仗著月人逆天的因果轉移能力，還是直接雙手伸了出去。出乎牧陽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月人的手掌剛剛接觸到球體，竟像是被吸入黑洞一般直接消失不見了。
那無形的黑洞一路向上吞噬，很快吞掉了月人的手腕、手臂、肩膀，甚至向它的主軀體靠攏。
“因果轉移！”
牧陽臉色一變，他不知道為什麽因果轉移沒有起任何效果，當他再次通過靈魂囚籠，試圖催動月人的因果移動時，回應他的卻是一種空空****的感受。
沒有任何回應。吞噬仍然在繼續。
月人的防守機製做出的回應是，它根本沒有受傷，一個沒有受傷的家夥，又怎麽可能把自己的傷痕轉移到別的地方？
“那是Z！”
衛蟬發出了怒吼，“快，中斷你和月人的連接！那是Z防守機製！”
已經來不及了，牧陽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整個月人被無形的黑洞吞噬，消失在了金屬鐵球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