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噩夢

看著牧陽一副癡癡呆呆的模樣,小羊心中越發鄙視。跺了跺腳:“好啦,大叔,有的沒的你別問這麽多了,等你親眼見到夢魘就什麽都知道了。”

牧陽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智商不夠用了:“可是,我怎麽進入別人的夢境之中,又怎麽知道那個人的夢中是否有夢魘?……”

小羊的嘴張成了O形,看著牧陽的表情就像是他問出“尿床了該怎麽辦”之類的問題。

“天哪,你竟然連怎麽進入別人的夢境都不知道。難道你這些天來,一直呆在自己的夢境中沒有出去過?”

牧陽:“……”

他誠實回答道:“是的。”

小羊又是一跺白白嫩嫩的小短腿:“死肥-宅。”

牧陽:“……”

他忽然有一種掐死這個小姑娘的衝動。

小羊循循誘導道:“你太笨了,我就先教你一種最簡單的方法吧。你在物質世界中,有沒有看到過那種外表看上去很奇怪的人,比如,比如……”

牧陽終於抓住一次機會反問了:“比如什麽?”

小羊仰著腦袋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強憋出一個例子:“比如,腦袋一直冒煙的那種,總之就是很奇怪的啦。”

“哈啊哈,”牧陽笑了,“怎麽可能。你以為那是夢境世界麽,怎麽會有腦袋冒煙的人。”

話說到一半,他的笑容就凍結下來了。

腦袋冒煙的人,牧陽一星期之前就見過一個,不就是那個在模擬戰場遇到的潘薇嗎?

當時在瞭望塔中自己和潘薇的團隊相遇,潘薇腦袋上就開始冒出奇怪的紅色煙霧。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人看得見,而即使靠近她的同伴在霧氣之中吐吸,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那時候,牧陽以為這是模擬戰場的一個bug,又或是斯特福特星特殊的地理條件,形成了什麽奇異的自然現象。

現在想想,如果是因為身為夢境中人的自己唯一能看見的話,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潘薇心中有夢魘嗎?

可是自己和她素不相識,僅僅在模擬戰場中有交集。測試結束之後,被淘汰的潘薇就和自己分道揚鑣了。就算自己有心幫助她去除夢魘,自己又上哪裏找到她?

“沒有那麽麻煩。”小羊道,“生出夢魘的夢境,就像是被蟲蛀了的蘋果樹一般,千瘡百孔,漏洞百出。你隻需要腦海中勾勒出那個夢魘之人的麵容,然後心中生起想要進入她夢境的念頭,就可以了。”

聽到小羊的話,牧陽腦海情不自禁回憶起了潘薇的模樣。

緊接著,他暗叫了一聲不好,還沒有來得及阻止自己的思緒,便有一個念頭從自己腦海浮起:我想要進入潘薇的夢境看一看。

廢星上的天空,瞬間暗了下來。一股詭異的、不詳的暗紅色,照應在大地上!

“哈哈哈,你真是厲害,一次就成功了!”小羊拍著手道,“說明你的天賦還是挺高的,以後好好練習,潛力無窮啊。”

牧陽呆呆站在原地,卻又有苦難言,悔恨不已。

自己現在手頭有什麽?沒有武器,沒有念力。甚至敵人究竟是什麽,自己都不知道。貿然傳送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豈不是和自殺一般愚蠢?

牧陽苦笑道:“你有辦法傳送回去嗎?”

小羊眨巴了一下眼睛:“讓我想想。”

過了好久,她才勉強憋出一個答案來:“比如,殺光這個世界的夢魘,通過夢譚回到原來的夢境……”

“還有別的方法嗎?”

“好像有的,但是我想不起來了。”

一瞬間,牧陽覺得這個小家夥是故意想要害死自己。

反正來都來了,多說無益。他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這裏……很奇怪,我們要小心一點。”

小羊點了點頭:“嗯。被夢魘寄宿的夢境,往往詭異莫測、殺機四伏。要是一個不小心,甚至我記憶中都好幾次差點死在夢魘的手中。”

牧陽的腳下,頭頂,四周的環境逐漸產生了變異。

紅色,紅色,全部都是和肉色相交的紅色。

周圍空間越來越小,四麵八方的血肉向著牧陽逼近,最終逼得他不得不低頭。一個狹窄且漫長的甬道形成,將牧陽和小羊困在其中。

濃厚的腐臭味,和新鮮血液的氣味,不斷傳來,讓牧陽有種腥臭作嘔的感覺。

這個甬道十分奇特,內壁呈現圓形,壁麵上都是血肉,不斷如同果凍一般微微顫抖著,滲出酸水腐液來。

牧陽和小羊一路前行,想要找到甬道的出口。牧陽不時左右搖擺,小心翼翼,躲避這些惡心的**。

一路上坑坑窪窪,讓他們的前行十分不便。走了半個小時,眼前的道路沒有任何變化,出口仍然遙遙無期。

牧陽眯起了眼睛:“這裏……似乎是人類的腸子。難道我們在人類體內?”

小羊拍了拍手,顯得興奮異常:“真是一個有趣的夢。我們竟然在人類的腸子中,哈哈哈,有趣。”

牧陽急忙摁住她,防止她興奮的一蹦三尺高,碰到頭頂的腐液。

這個小女孩表現的很不正常。麵對這種惡心、詭異的場景,她作為這個年齡不僅沒有表現出應有的害怕,反而看上去十分高興。

不過與其關心小羊,牧陽更為自己的處境擔憂。

他注意到,甬道兩側不斷向著中間微微蠕動。因為這裏肉色渾然一體,很難察覺到腳下的暗流。但是無論自己走出多遠,稍不留神,就會被腳下的肉色拉回原來的地方。

這也是為什麽他們行走良久,始終徘徊在甬道之中的原因。

“現在最好的辦法,大概就要有把刀,割開頭頂的肉壁了。”

牧陽心中思忖道。

若是直接用手去碰,他可不確定碰到那些粘液會產生什麽後果。

可是,自己現在手頭就是一根針都沒有。

就在他想著的時候,無意中揮了一下手臂,忽然覺得腰間一涼。

待到他低下頭,卻發現,一把佩劍穩穩地掛在自己腰間,已經等候了自己良久。那不是劍律,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