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章 心驚

穀一涵看著自己的母親轉身就走,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她的背影中透著一股無比強烈的痛意,像一把無法言喻的火,隱隱地在他的心底,熏得他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舒服的。

這麽多年了,他們彼此的相處方式真的有點畸形。

“把他們一並處理了?”穀一涵喃喃地重複著這麽一句話,總覺得自己應該要做些什麽才好。

他當然不是喬天琪表麵上看到的那麽紈絝,其實他早就已經知道她來到中國了,沒有來找自己,就是在部署怎麽對付蕭澤軒,今天他們一家三口出遊,他早就料到自己的母親會下手,這是最好的機會了。

果不其然,和自己想的一樣,她的手裏現在不是已經握著林昕菡就是他的小侄子了。

穀一涵臉色突地變得凝重起來,倏地站起來,大步地走到門前,才拉開,門口的幾個大漢立刻上前恭恭敬敬地把他攔在了門口,低著眉眼淡淡地說道:“少爺請回吧,夫人讓您呆在這裏等她回來。”

看著幾個彪悍的大漢非常專業正經的一張臉,連站姿都自帶一股攝人的氣魄,然而穀一涵要本就不怕,他優雅地站在那裏,隻是淡淡地睨了他們一眼,聲音帶著隱隱的怒意。

“要是我非不呢?”穀一涵把他桀驁不馴的一麵徹底地顯露出來,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斂下眼眸淡淡地說道:“你還真敢攔我麽?”

就算眼前的這些人隻聽從喬天琪一人的安排,但他怎麽說也是穀家的少爺,他就不信這些人還能把自己給得罪了。

“不敢。”門口的大漢為難地低著頭,神色有些失措,早就知道穀一涵從來就不是什麽乖乖牌,縱使喬天琪吩咐過必要時候可以動手,但若真的傷了他,十個腦袋也不夠掉,現在也隻能期望眼前的太子爺可以安分一點,讓他們好做一點,“請少爺不要讓我們太為難。”

穀一涵低頭沉吟了一會,像是突然想通了,“好吧,反正遲早也要從這裏走出去,我就再等等好了。”

他眼尾微挑,唇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透著狡猾的狐狸樣,轉身關上門。

通往S市郊區的一條公路上,極少行車經過,其中緊排著的幾輛黑色轎車疾馳而過,十分顯眼,似乎很趕時間。

林昕菡抱著孩子坐在其中的一輛車上,她望了望緊夾在自己兩旁的兩個高頭大漢,低頭看向睜大著雙眸絲毫不覺危險的寶寶,手裏的力氣不免緊了又緊,不用問她也知道這些人捉自己的目的,不過就是用來威脅蕭澤軒,他不好控製,就從他們母子身上下手,企圖用來牽製他,找個方便他們下手的地方解決他們一家三口。

她開始擔心蕭澤軒很快就會找過來,到時候就危險了,喬天琪的目標一直是把他們完全地解決幹淨,他不來她和寶寶還可以多活一天,他要是來了,很可能就會……

不敢再往下想了,林昕菡一點懼意都沒有,但是手心已經緊張得泌出了細汗,在心裏狠狠地為蕭澤軒捏了一把汗,希望他可以清醒一點。

幾輛車幾乎橫跨了S市的整個中心,時間越久,林昕菡捏著的心就越緊,遠遠地就看到鮮有人跡的郊區出現了一座龐大的莊園,好幾台黑色的商務車卻像是憑空出現般,飛速地把他們的車逼停了,一下子就把前後的路都截住了。

就在可以望見莊園的距離,大概還差那麽一點,他們就要到目的地了。

中途被人截住,車上的人當然不會有好脾氣,不約而同全部打開門從車裏走了下去。

“你們兩個好好地在這裏看著這個女人,別讓她跑了。”坐在林昕菡兩旁的大漢剛想推門出去,車裏的司機不放心地探過頭叮囑道。

兩人看了一眼林昕菡,認真謹慎地點了點頭。

雙方的人都爽快地下了車,都帶著一股不屈服的氣勢,一時分不出孰強孰弱。

“什麽人?”滿臉絡腮胡子的粗壯大漢對著攔截他們的人大喝一聲,這裏已經是他們的家門口了,居然還有人跑出來壞他們的好事,不是不知天高地厚,就是不知好歹!

林昕菡豎著耳朵,緊張得幾乎忘記了呼吸,深怕下一秒就會傳來蕭澤軒的聲音,看著不遠處的莊園,提心吊膽。

然而等了許久,都沒有聽到有人回應,她的視線透過車窗好奇地張望著。

一輛銀色的轎車倏然從他們麵前掠過,車速不算太快,但從急促的刹車聲音可以聽出,他們是火急火燎趕過來的,隨後一位陌生的男人從駕駛裏走出來,繞過車子打開副駕駛的門,走下來一位林昕菡再熟悉不過的人——日華阿姨。

“你們夫人的舊友。”陌生男人小心翼翼地領著日華阿嫩走到前麵,麵對著滿臉絡腮胡子的強壯男人沒有一絲的懼意,似乎早在千裏之外聽到了他的問話,不忘回應他一句。

男人雖然上了點年紀,但沒有一點老態龍鍾的模樣,俊朗的麵容雅儒斯文,歲月在他臉上留下的痕跡並沒有很明顯,想來年輕時肯定是風華絕代的模樣,看起來還有一點眼熟。

林昕菡努力地在腦海裏搜尋著,漸漸地把陌生男人的臉和皇甫懿重合在一起,發現還真能找到皇甫懿的一些影子,她一個激靈,直覺地認為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有可能就是皇甫懿的父親——皇甫會寧。

他說和喬天琪是舊友,不僅僅隻有林昕菡覺得驚訝,在場的所有人都像是被嚇了一跳般,集體沉默了,更不知他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我們夫人不在這裏,你想找她可以跟我們回莊園。”最先回過神來的就是那位絡腮胡子,他顯然是不太相信皇甫會寧說的話,但也不敢得罪。

“不,我們不是找她敘舊的。”皇甫會寧淡定從容,像個經曆無數的人一樣,淡淡地望著絡腮胡子,就像是和他在拉著家常,但語氣卻不容質疑,“我們是來要人的,要被你們從公園帶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