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紅菱雖然很想向他們展示一下自己那四壁空空的繡樓,可是知道展誌承是打死也不會讓的,隻好讓齊媽把棋桌擺到荷塘邊上的柳樹下去,放好棋子在那裏等著。

展紅菱今天穿著一身從衣櫥裏掏出來的半舊水色襦裙,顏色清淡、質地飄逸,再加上她身體瘦弱,看起來更是輕盈得飄飄如仙。

展誌承因為有女兒的關係,從來不願意承認侄女有多漂亮,可是另外那四個男子卻不然,遠遠看去,池中荷花搖曳,柳下纖影婀娜,炎炎夏日裏看得人心曠神怡。

秦昭輕輕撇嘴,帶了幾分玩味。

而許雲暮卻毫不吝惜讚美,遠遠便念道:“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讀了這麽多年的書,今日總算見到符合詩中意境的美人了,想必那首詩中寫的女子便是紅菱小姐這般的!”

說話間已經走近,展紅菱雖然愛聽人說好聽的,可是許雲暮的讚美方式卻不是她喜歡那種,隻是客氣地說道:“許公子過獎了。”

旁邊秦昭則尖刻地嘲諷道:“嘖嘖,許公子既然如此中意便把展小姐娶回家去,何必在這裏巧言奉承!”

展紅菱和許雲暮同時向他斜眼。

展紅菱道:“許公子見麵就拉出這架式,似乎是不想把玉佩拿回去了!”

“拿不拿得回玉佩憑的是棋藝,難不成我好言求你,你就把玉佩給我了?”

展紅菱挑眉道:“這個很有可能哦,不如秦公子先求求我試試,拿不回來下棋也不遲。”

誰都聽得出展紅菱的意思明顯是在戲耍秦昭,許雲暮和趙齊安、陳祿庭三人轉臉竊笑,展誌承卻朝展紅菱瞪眼:“紅菱,怎麽可對秦公子如此無理!”

展紅菱隻當沒聽見他的話,坐到棋桌邊上說道:“秦公子若是不準備求我的話,那便坐下下棋吧。”

秦昭來到她對麵撩袍襟坐下,看著桌上摞在一起的棋子問道:“何人執紅?”

展紅菱無所謂地說道:“我乃是東道主,讓你好了。”

秦昭也不客氣,取過紅子一一擺好,對麵的展紅菱也把黑子擺好。

若說之前秦昭看不起展紅菱,但是知道她是展靖承的女兒之後卻不敢小覷,穩紮穩打地開了個仙人指路局。

展紅菱隨手對了卒底炮。

兩人你來我往殺了一局,這次果然如秦昭之前所言,趙齊安和陳祿庭兩人並沒有幫忙。

秦昭雖然覺得自己加了足夠的小心,可卻還是輕易輸在展紅菱手下。

輸棋之後不隻秦昭眼睛發直,就連許雲暮和展誌承也呆了一呆。

在他們看來,秦昭的每天步應對都天衣無縫,可是不知怎麽走著走著就被展紅菱算計了,好像整局棋都在展紅菱的把控中一樣。

展紅菱瞟著幾人的神情心裏暗笑,自己的棋藝有自己知道,前世雖然被身體的殘疾限製著,卻也有不小的名頭。

秦昭來著還是胸有成竹,認為自己必定能勝過一個毛丫頭,可是沒想到這樣就輸了,坐在那裏暗暗惱火,按照約定,隻要這局棋自己輸了,那玉佩就永遠歸展紅菱所有了。

他從小揮霍慣了,對錢財沒什麽概念,可是惟獨在意這塊玉佩,因為這不是隻傳家|寶,還是母親的遺物,說什麽也不能讓它落在別人手裏。

他正想著,生怕得罪了他的展誌承已經開始給他解圍,道:“這局隻是開場,重新擺棋,三局兩勝!”

展紅菱知道叔叔必定會幫著秦昭,為了讓秦昭輸個心服口服也沒過多計較,再次把棋擺上,說道:“秦公子,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