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所有人猜想的事情並未發生,教主也未再下殺手,而是站在高處俯視著地上的男子,一臉冷漠與鄙夷。

依舊一身青衣的他不屑的看著敗在手中的兩人,終是冷冷開口,“為何你們都是那麽的不識好歹,本尊一心要將尊主之位傳與她,一心放你們一條生路,你們卻偏要選擇這不歸路。”

護著已經斷裂的胳膊,桑寒雲艱難的起身,一臉蒼白,“既是不歸路,又還有什麽好怕的!”既然不能一起活下來,那便隻能一同死去了。

“嗬!”一聲譏笑,男子冷眼看著他,緩緩道,“你想死嗎,那本尊就成全你。”說罷,但見他倏地伸出手臂,五指齊張揮向桑寒雲,好似下一瞬就要捏破他的腦袋一般。

這一瞬,小慧忽的睜大雙眼,看著那隻片刻間就能奪人性命的手,緊張的揪起整個心髒。

可,未等男子出手,也未等小慧驚叫出聲,一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吼聲卻突然響起。淒厲的吼聲震得整個山穀搖搖晃晃,山澗沙石滾落,就連道旁的枯枝都經受不住這震動哢哢斷裂,狂風乍起山石鬆動,好像就快山崩地裂一般。

所有人全都驚恐的尋找著聲音的來處,待他們看清那被釘在崖壁上的少主時,立刻驚得楞在了當場。

那個披頭散發麵目猙獰的女子,她的眼瞳如此讓人恐懼,那抹詭異的血色如此讓人害怕。一聲大吼叫她牽動了全身的傷口,就連經脈都盡數斷裂,此刻的她就快被從傷口中湧出的鮮血浸染成一個血人,慘不忍睹,卻又恐怖至極。

站在高處的男子微微轉頭,將那一幕血色全都收進眼底,他終是一聲喟歎,用那低沉的聲音緩緩道,“你看到了吧?看清楚了吧?這便是她的宿命,永遠也改變不了的宿命!”

這一幕,著實嚇到了所有人,就連桑寒雲也不敢相信。

那樣的神情,那樣的瞳孔,那樣的聲音,分明就不是一個人該有的。

她,她竟是這樣的!

再也顧不得傷口的疼痛,桑寒雲慌忙搖頭,不知所措道,“不可能,千雪不可能是這樣的,定是你動了什麽手腳!”

“本尊若是要動手腳,還需等到今日嗎?”此刻,他眼中戾氣盡去,視線落在那痛苦掙紮的女子身上,眼底竟浮起一絲心疼,“她生來就是這樣的命運,這不是本尊能控製的,本尊也動不了這樣的手腳。”

這也是他為何一定要留她下來接任這泫淵尊主之位的原因,她的命運隻能隻這樣,她也隻能呆在這裏,永生永世呆在這裏。

親眼目睹這一切,桑寒雲已經不知該說何是好,隻是一個勁的搖著頭,說著不可能。

他的千雪如此乖巧,從來都是他心中的寶,怎麽可能是這樣?

她不該是這樣的命運,不該啊!

“你放了她,要我做什麽都可以。”咬牙,他終是不忍再看,轉而看著那個青衣男人冷聲說道。

不管她到底是什麽,隻要她不受到傷害,旁的他都無所謂!

筆直的站在原處,男子冷眼看著眼前這固執的男人,一聲嗤笑。沒有回答桑寒雲的問題,他隨即轉頭看著那一眾教徒,深邃的雙眼中掠過一抹嚴厲之色,不消他開口,數百人便自覺的低下頭,紛紛轉身離開。

不過片刻功夫,這偌大的山頂便隻剩下他們三人,而發狂過後的桑千雪已經昏死過去,再沒有半點知覺。

回頭看著桑寒雲,男子不禁沉聲問道,“你真的可以為了她做什麽都可以?”

“你說便是。”咬牙,他強忍著手臂的疼痛,連眉也未皺一下。

“嗬!”忍不住笑出了聲,男子轉眼看向別處,眼底卻有一絲叫人不易察覺的無奈。這一次,他是真的動搖了,向來不憐憫任何人任何事的他,還是為了這個天生的克星轉變了性子。

半晌,他終是緩緩開口,輕聲說道,“她此生最大的福氣,就是遇見你這個一個傻爹。真爹也罷假爹也好,本尊就看在你如此疼愛她的份上,為她找一條出路。不過``````”

不過,原本該她承受的一切痛苦,以後都會轉變到這個男人身上,甚至是加倍的痛楚。

“沒有不過。”聽聞千雪確實有救,他的眼眸一瞬便有了光芒,“不管需要承受什麽,盡管來就好。”

“哼!”忍不住冷哼出聲,男子一臉不屑的神色,隨後轉過頭去看向別處,自言自語般說道,“癡人,癡人啊!可惜了這副好皮囊和這身好功夫了。從此以後,天下再沒有玉公子這個人,就連烈焰也沒了,統統都沒了。”

這個決定,他想不改變都難。

他殺不了桑千雪,也殺不了這個男人,不如就讓他重新來玩一個遊戲,一個更有趣且對他也沒有害處的遊戲。

轉身,他忽然出手,隨後但見一條血淋淋的手臂飛起,直接落到了崖下。身後的男人硬是吭也未吭一聲,死死的捏住不斷湧出鮮血的傷口,鎮定的為自己止血。

他的臉色更為蒼白,嘴唇也被硬生生咬出幾個血印,片刻後,斷臂的疼痛終是緩解不少,傷口也不再流血,可那染紅的衣衫和空空的肩膀卻叫人心疼不止。

誰又會料到,堂堂武林第一的玉公子,七大門派老大合力都無法傷他分毫的玉公子,今日竟會落得這般下場``````

這一世,桑千雪欠他的,恐怕永遠也無法還不清。

抬腳走上前來,男子緩緩走到桑寒雲身前,冷聲說道,“既然什麽都不懼怕,一條胳膊也算不得什麽了。你就在這裏守著她吧,等本尊找到了最好的法子,就會來履行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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